“马上就要开始直播了!”她特意把寝室的人叫来一起围在电脑前:“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那么不要脸地偷娄学长的画参加青年展。”
她的室友和她统一战线,愤愤骂了几句。
“娄学长好几天没来学校了,肯定是被这恶心的事影响了心情。”其中一个室友道:“之前见到他的人也说他状态不好,特别憔悴。”
“希望娄学长放宽心态,小偷一定会受到惩罚的。”齐思萱咬牙:“本来美院的帅哥就不多,再少一个我就要窒息了。”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室友聊天,漆黑的直播间忽的亮起来,镜头先是左右轻幅度晃了晃,一个青年的脸从旁边钻进来:“嗨,能听到我说话吗?”
青年头发乌黑,两只眼睛却是浅浅的琥珀色,狗狗眼微圆下垂,软红的唇瓣向上弯起,两颗小酒窝甜化人的心。
铺天盖地的弹幕很突兀地停滞了一瞬。
“我觉得……事情有可能存在什么误会。”齐思萱怔怔地道。
“我也觉得。”室友和她一个表情。
“这次直播的内容是当场画一幅画。”视频那头的人道,他侧开身,露出后面摆放的画板和颜料:“在画画前我首先要澄清,我没有偷娄奉凯的画,事实相反,是他偷走了我的画并用以参加青年展,具体证据已经提交,相信不多时大家就能看见处理结果。”
他走到画板前拿起画笔,又扭头朝镜头笑了笑:“那我开始了。”
【不就是脸长得好看点吗,偷别人画的小偷都有人喜欢,真恶心。】
【一帮人就知道看脸,草包美人娱乐圈一抓一大把,倒也不必来搞一个小偷。】
【有勇气开直播画画澄清,之前热搜也不一定是真的,一个个嘴那么脏,之后误会了你们给主播道歉吗?】
弹幕刷刷的飘过,看热闹的、舔屏的和争论的混作一团,好不热闹。
原煦一律没有管,他把之前的录屏放快倍速开小窗口挂在直播左上角,然后开始专心画自己的画。
从录屏中能看出一幅画在他手下迅速成型,虽然和网上传的那两幅不同,但技法和灵气如出一辙,完全是一个人的手笔。
弹幕里还有些人犟嘴说是模仿,结果被人怼后也不说话了,一个个静悄悄地,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原煦手中这张画完,弹幕已经密密麻麻是赞美和舔屏了。
绘画的直播其实并不有趣,现在人多完全是热搜的威力,加上原煦长得好看,才留住了一部分观众。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原煦伸了个懒腰,把画好的画拿下来给他们看:“我没有偷画,是娄奉凯偷了我的画。”
弹幕此时突然飘过一行:【娄奉凯和你为什么会有交集,所以你真的和爆料说的一样爬了娄启的床?】
原煦假装没看到,脸上笑容依旧:“我相信娄奉凯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大家再见。”
然后他啪嗒一下关了摄像头,脸色微微阴沉下去。
刚才的问题绝对不是偶然,看来背后的人即使折损了娄奉凯,也并没有打算宁事息人,还想要借着这件事发挥。
而糟糕的是,原煦经不起他们这么探查,因为他现在的确和娄启有不正当男男关系。
如果事情闹大,被原家发现就不妙了。
原煦用手抵住唇。
他的幸运有一大半是体现在保命上,对这种无关痛痒的小茬时灵时不灵,所以要做好东窗事发的准备。
想到这,他随手翻了下热搜,想看看现在有没有人提这件事。没想到刚点开热搜,第一竟然是娄氏股票暴跌。
再一看,娄奉凯包养小明星,欺压同学,甚至迷奸过一个女生的事情全部被爆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各类娄氏上层的黑料,娄氏下的企业偷税漏税等等等等,层出不穷,网友的眼睛差点不够看。
原煦大致扫了几眼,知道是娄启出手了。
好家伙,这一下够狠,娄氏简直要被咬下一大块肉来,是真的完全没顾忌如今娄家的家主。
他看看时间,给娄启打了个电话。
“我最近要回家住。”他开门见山地道。
娄启那面的声音毫无波澜:“为什么?”
“后面还有人。”原煦道:“娄奉凯只是表面,也和娄家没有太大关系,他们顶多算是看热闹。”
他顿了顿,继续道:“娄奉凯后面的人似乎是冲着你去的,他打算用你包养我这件事来攻击你,我并不是主要目标,但是咱们的事不能让我家里知道。”
电话另一头的呼吸声紊乱几秒。
“我会让人继续往下查。”娄启声音低沉:“你这几日回家吧,注意四周,不要被跟踪。”
“好。”原煦想到自己要远离娄启一段时间,看不到美人,就十分可惜,大着胆子提了一句:“虽然不能见面,但是我们可以语音聊天,我晚上还能给你唱摇篮曲。”
这话实属瞎说,因为他毫无音乐细胞,唱歌能跑到喜马拉雅山。
反正娄启也不会答……
“好。”娄启干脆利落地同意了:“晚上等我电话。”
原煦满脸懵逼:“不……等等……”
电话挂断了。
哇——这人不按套路出牌!
原煦轻吸一口凉气,不知道今晚给娄启魔音灌耳后还能不能再有同居的机会。
……
回家前他已经和家里人说好,所以晚上回去餐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
原母给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满脸慈爱:“多吃点,看你最近瘦的。”
原煦腮帮子满满的,眼睛睁得圆溜溜:“我胖了!”
他的小肚子都软乎乎的。
“再吃点。”原冕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肉:“胖点没事,找不到媳妇家里养你。”
这话说得好像他找到媳妇就要靠媳妇养。
原煦把碗里的饭扒干净,愤愤反驳:“我可以自己养自己,你们看直播了吧,我画的画卖个几十上百万是没问题的!”
原冕点点头:“的确,我们都不知道你画的这么好。”
“……”原煦一阵心虚:“那不是因为我之前叛逆期没过吗,哪有心思画画。”
所幸原冕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们当初送原煦去美国后,给予的关注的确不够,原煦和家里闹翻后,所有人都反省了这个问题。去美国前,原煦虽然不爱学习又贪玩,但家里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他们却连原煦为何突然态度大变的原因都不知道。
“你怎么突然想回家睡。”原冕换了个问题:“你朋友愿意放你走了?”
他这个问题一出,原煦就知道他看到了那条弹幕。
仅仅是弹幕不算什么,但自己之前的遮遮掩掩肯定已经让家人起了疑心。
“其实我不让你们见我朋友,是有原因的。”原煦微微垂下眼:“我怕你们生气,想让我和他绝交,所以才不敢说。”
他小心翼翼的窥了下三人的表情,补充:“当然不是像网上说的那么离谱,也不是娄启。”
“别害怕,我们不会怪你的。”娄母拉住他的手:“你永远是家里的宝贝,有什么事都可以和爸妈还有哥哥说。”
“你们知道埃尔顿吗?”原煦用脚尖蹭了蹭地,才小声问。
“听说是娄启的朋友。”原冕道:“只是常年在国外,近期才回国,了解的不多。”
他说完,皱起眉:“你说的朋友是他?”
“埃尔顿这个人很危险。”原父说道,“你怎么会和他认识,还住在他那。”
“是在美国的事了。”原煦把自己编的被外国人抢劫,埃尔顿从天而降救下他的事说了,垂着头:“我后来才知道他和娄启是朋友,可是……”
“没事。”原父抱住他,狠狠搓了下他的头发:“在外面受了欺负怎么不和家里说,我打死那帮混小子!”
“太丢人了。”原煦小声嘀咕。
原冕也抱住他,把他刚才原父搓乱的头发理顺:“这有什么可丢人的,该说丢人的是我们,你在外面受了欺负都不知道。”
原母也过来抱了抱原煦,一家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默契地翻页。
不过原冕还是皱着眉叮嘱他:“埃尔顿这人做朋友可以,恋爱不行。”
原煦摆手:“我知道,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白辛乐那种也不行。”原冕补充。
原煦亲亲热热搂住他:“放心,我已经擦亮眼了!”
原冕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当然,如果他知道所谓得擦亮眼就是看上了娄启,怕是要晃着原煦的脑袋让他清醒一下。
娄启此刻也在家,他独自吃了晚饭,竟是觉得有几分食不知味。这其实是他一向的状态,但也正是这时,他才意识到有原煦在旁边时,吃饭都会香上几分。
倒不是说原煦很重要,只是对方吃起饭来真的很香。
晚上躺到床上,依旧是失眠的一晚。
他正板板正正躺在床上,面朝上,手放在腹部,安静地闭着眼,看着像是睡着了,其实清醒得很。忽的,枕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没有员工会在半夜给他打电话,娄启拿起手机一看,是原煦的视频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