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季霸达唤了两声,门外才想起了“哒、哒哒”一短两长的敲门声。
“进来!”季霸达不耐道。
门开,小苏河笑眯眯地探了个头,细瞧之下,他的神色里还有几分雀跃,季霸达看呆了,后知后觉地又慌张错开眼神。
苏河双手背在身后,问道:“少爷,这几日您忙什么啦,好几日不在家……”
“我想你了。”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我的事?!”
苏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一句话,和季霸达的怒斥同时响起,二人均是一怔,接着,一个上扬的唇角僵硬,清澈的眸子里起了氤氲雾气;另一个则是懊恼地挠了挠头,硬压下去自己的愧疚之色。
“少爷……还没睡醒吧……”苏河生涩卡顿地给彼此都找了个台阶下,季霸达就坡下驴,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苏河自欺欺人笑道:“那少爷是要再休息会儿,还是我给您打水来梳洗?”
季家大少爷的脾气大,有时候对他也会发脾气。苏河心想,无论如何,那都是他长这么大对他最好的人,他无以为报,而且少爷对他的好的时候,他真的生出了几分少爷是真“喜欢”他的错觉,他知道自己这种变态扭曲的想法是在痴人说梦,但日子久了,有些念头就分不清是梦是真了。
人这一辈子总要为了件事情“不撞南墙”一次,季霸达就是他的南墙。头破血流或是船到桥头都好,苏河不求太多,一生“相伴”足矣——他可以藏着自己过分到逾矩的喜欢,只要少爷不赶他走。
“你背后藏什么呢?”季霸达岔开话题道。
季霸达刚刚一嗓子,已经把苏河一颗期待雀跃之心吼掉了一多半,此时的苏河,已经不甚有勇气拿出自己寒酸的礼物了。
而季霸达却猛然起身,抓着小少年就把人按在床上挠痒痒,一方面他是想这个小人儿了,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苏河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不是在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苏河怕痒,却不敢肆意出声,这是在少爷的卧房里,若是他出了大动静是会给少爷惹麻烦的,他赶忙两手捂着嘴,眼角笑得泪花璀璨。
季霸达呼吸一紧,止不住放缓了动作,脸渐渐凑近了小少年的眼角,就在这时,他倏然发现苏河的掌心里露出几缕墨绿色丝线。他一手擒住苏河的手腕,渐渐拉到自己眼前,抠取出了那枚小玉葫芦。
小玉葫芦被苏河放在清水里洗了大半天,再用小软毛刷一点点地刷洗抛光,最后还上了一层油脂,让那块底子算不得出众的碧玉,此时莹润亮泽。
“哪儿来的?”季霸达立刻皱起眉头。
这小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却是苏河绝对买不起的。季霸达心想,他有时候会给苏河一些碎钱,但那些钱苏河都没动过,放在个旧铁盒里,埋在他房间的茉莉花花盆里。那还是苏河刚来四院没多久的时候,季霸达问过苏河攒着那些碎钱做什么,小孩儿怯怯地道:“给少爷买糖。”
就是那时起,季霸达对苏河越来越沉陷——这小孩儿和旁的人都不一样。他对甜食可有可无,只要是贵的他都爱吃。但许是年龄小,又或是从小打到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能吃一块糖对苏河而言,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那是苏河的认知里,最宝贵最好的东西了,所以他攒着钱给季霸达买糖。那也是头一回,季霸达没有对一个人说来可笑的心意尖酸刻薄。
但这些年来苏河没少买糖给他!有些糖被他直接喂给了苏河,有些他分给了其他下人杂役。那孩子执着得很,经常偷摸往他衣服口袋里塞上两颗,好几次他摸到一手黏糊糊的东西,随手就扔了,回来还骂了苏河,问他是不是皮痒欠收拾。也不知是不是他始终只是说说,并没有真对苏河动手,那孩子胆子又大了起来,记吃不记打地依然往他衣兜里塞糖。
彼时,‘袁大头’刚发行,一枚银元等同一两银子,这时还没有通货膨胀,一枚银元够普通老板姓一大家子生活一个月,但季霸达随意拉开一个匣子,里头的银元都能摞成玲珑塔似的。就算是这样,季霸达也不曾给苏河一枚银元——苏河拿着银元出去花只会被人抓起来打一顿,再被人扭送到警局来一个“偷窃罪”。
加之,这些年他不少苏河吃穿,也想不起来去哪儿搞一些铜钱,所以苏河的“存款”应该没有这么多!
那苏河的玉葫芦从何而来?难不成真是他爹赏的?为了监视他的行踪?!季霸达心里越来越凉。
“送……送给少爷的,”苏河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兰志斋的玉葫芦,不打眼,但寓意好。”
“兰志斋?”季霸达掂了掂玉葫芦,不禁想:莫不是我爹给的不是东西,而是给了这小子现钱?
季霸达灵机一动,装出一副喜欢的模样,“听好看的啊,你还……有么?”
他倒要看看这个苏河还能不能拿出其他的宝贝来。若是他爹给了赏钱,那绝非是半个银元都不值的东西,季德的做派是挣的多,花的更多,罚人从不手软,赏人绝不含糊。如果苏河拿了季德的钱,那他身上肯定还有!
苏河笑容一顿,他没想到季霸达会这么看中这个小玉葫芦,他是高兴的,但他真的再也拿不出来了。可少爷都开口了,手指还一直摩挲着玉石呢!于是他咬咬牙,看着季霸达道:“……还有!”
苏河回答得很响亮,他想好了,大不了多去抗几个沙包,今天还看着剧院在招伙计,他时间不自由就去兼个差事,大不了工钱少要一些,多做些活儿就能攒出来了。但……
“但少爷,能宽限几天吗?我得……好好找找。”苏河绞着手指紧张道。
“没问题啊。”季霸达笑着回答,可他的脸色在苏河洲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完全变了。他压根儿不稀罕这些半根指头大的,长得跟石头似的破玉,他要的就是苏河一句话,只要他还能拿出东西来,就证明苏河他……变了!
他早说怎么最近他爹盯他盯的格外严,原来,是有人吃里扒外了啊。
七夕是个热闹日子,尤其对于青年男女而言。这天苏河被季霸达指派去了花园,清理景观湖里的水草,说是要给那几只鸳鸯也过过节,让它们住的舒服些。而季霸达自己则带着亲娘、姐妹,上街一掷千金去了。
苏河心里苦甜参半,少爷的心思他从来都懂,哪怕季霸达的态度让他再一次意识到,少爷对他只是玩玩儿而已,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每一次他最难的时候,都是少爷出手相救,季霸达于他而言,就是他方寸天地里的灯塔与篝火。生活的磋磨让苏河早早懂事,也早早看清自己所处的“地位”,也许他不甚明了什么是情与爱,他只知道自己能有的一切,都想给他的少爷。
季路言站在湖心亭,站在苏河身后。院墙外的大街上人声鼎沸,通明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夜色,却怎么也照不进院墙里的湖边。苏河单薄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夜色里,他一个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湖心亭上捞着湖水里的水草。竹竿很长,小少年每动作一下,身形都要趔蹶一下,他身上还有抗沙包磨破的水泡,还有苏大打的伤。
七夕过后,苏河虽然还跟在季霸达身边伺候着,但任谁都看出来,季霸达对苏河的态度大变,十分冷漠疏离,甚至好几次苏河叫他他都当做没有听见,而且季霸达又开始跑出去玩儿了,只要季德不在家,季霸达也几乎不在家。
苏河抿了抿唇角,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要多挣钱去,少爷还挺喜欢那个小玉葫芦的,这一回他得买个更好的。
殊不知就在七夕之后一天,季霸达在去赴狐朋狗友之约的时候,一个乞丐忽然冲到他跟前,一声不响地就拿出一块帕巾,趴在地上给他擦皮鞋上的灰尘讨赏。他本是极其厌烦的,但那乞儿也是个半大的少年,季霸达忍着要踹出去的脚,将衣兜里还没揣热乎的玉坠儿扔给了那个小乞丐,作为“酬劳”。
作者有话要说: 鱼缸儿还专门去扒拉了梅老板的资料,但愿能增加点年代感吧。估计到这里,都能看出海城的原型是哪里了,勿深究勿深究。
☆、人鬼情未了13
季家的家丁是不可以去外头做工的,但苏河是个例外。其父苏大是季家的老人,而苏河不过是他偷摸养在季家的闲人,用旁人的话来说,苏大就是季家的米虫,大米虫带着一老一小两只米虫。扔了老母要遭报应,还要受人指指点点,苏大只能想法设法地赶走苏河。但没成想,苏河那小子走运,让季家大少爷瞧见了,没几日就差人把骨瘦嶙峋的小苏河从伙房领回了新院正院,季霸达自己的住处。
从那以后,磕磕碰碰的,苏河渐渐成了季霸达走哪儿带哪儿的小厮,其他院子的人也许不知,但这第四院的人都知道,每日季家大少午休的时候都要苏河近身伺候。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往别处想,一来没人敢嚼季霸达舌根,二来苏河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从不会因为得了少爷的另眼相看而沾沾自喜,反之,他对院儿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有礼貌——自己得了赏,除了一些特别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像是季霸达教他写了自己名字的纸,或是季霸达给他买的一条红绳……其余的,像是得来的珍珠丸子、八宝鸭这类顶好的食物,他都会和院儿里的人分分,也会把蜜饯、画册拿出来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