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季路言想,命运的折磨羞辱到这里真的够了,苏河做错了什么?!然而,眼看着苏河在这个世界里,所经之路的路灯一盏盏地熄灭到了尽头,却突然有人点着火把来“接”他回家了。
第二日夜半,季霸达来了。
当他撬锁开门以后,还不忘一直回头张望,像是身后有狗在追一样,季路言冷冷地看着他,只见季霸达怀里藏了个锦缎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知道的还当他偷了谁家孩子,在这儿演一出人贩子逃避追踪。
苏河已经不抱幻想了,哪怕嘴上说着,心里也那样想着,可当他看着季霸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眼角带着泪珠,疾步“走”到了门口,想要伸手却又不敢,只得僵在半空,半晌,他才欣喜若狂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季霸达挤进门,手忙脚乱地锁门,然后勾着苏河的肩膀走到床边。他大马金刀地一坐,随手接过苏河递上来的白水喝了一口,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仿佛是在嫌弃什么。季路言心都揪成了一团,生怕季霸达那个混球儿再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来——屋子很简陋,白水不是雨前龙井,没有椅子只有一张木板床连个褥子都没有……这些挑剔都在季霸达紧皱的眉头之间,也在苏河攥着衣角的局促手指之中。
好在季霸达没有口无遮拦,他扔下包袱,上下扫量了一下苏河,而后拍了拍手道:“过来。”
苏河走了过去,垂头看着脚尖,忍着心中的喜忧,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季霸达忽而一个用力,拉着小少年的手腕就把人拉入了自己怀中。
苏河坐在季霸达的腿上,如芒在背——他想要,却不能。他脊背僵硬,想要站起身来,可季霸达却一把把人按在怀中,双手环抱着小少年的腰,一张人模狗样的脸不住地在苏河的颈侧蹭着,直到把少年蹭得簌簌发抖,他才心满意足地叹息道:“想哥没?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短短四个字,却让季路言看见苏河的丢盔弃甲和束手就擒。苏河侧身反抱住季霸达的腰,把小脸埋在那人胸口深深吸气,继而颤抖嗫嚅道:“……想。”
数秒空白后,小少年像是着了魔一般,来回重复:“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他越说越快,声音里的哭腔也越来越浓重,仿佛濒临绝境的崩溃之人,诉尽衷肠,道尽思量,永不悔又意难忘。
“我也想你。”季霸达揉了揉苏河的脑袋,柔声道:“来,别哭了,让哥好好瞧瞧。”
他抬起苏河的脸,仔细看了片刻,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似有滚滚云潮而来。季霸达猛地擒住了那张失了润泽的小嘴,颇有技巧地点、描、勾、探……
小少年哪是这窑子里泡大的老精怪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季霸达吻得摇摇欲坠,气喘连连,而此时,季霸达的手也开始不安分,朝着苏河身上长袍的扣子就动作起来。
苏河一顿。他现在伺候不了少爷……他胆怯地向后缩了缩,把脸偏放在季霸达的肩头,伸出自己哆哆嗦嗦的手,小心问道:“少爷,要不还是像以前一样,我给你用手……行吗?”
季霸达停了下来,看了几眼苏河没说话,他重新抱好了苏河,拿过扔在一边的包袱,生硬地岔开话题:“苏河,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
苏河赶忙点头,像是怕自己态度不够认真,他赶紧回道:“少爷您说。”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季霸达把包袱往苏河手里一塞,不等对方答话便又说:“这是衣服、盘缠还有些吃的,你若愿意跟我一起去法国,明日正午开船前,你与我在浦江码头会和,行吗?我带你一起走!”
苏河难以置信,“什、什么?少爷……您带我……”
季家大少爷要带他一起走?去法国?他怎么有资格去?他的父亲不是说自己会被送走吗?还是老爷的意思……那少爷、少爷这就是在违背老爷的命令!
“会给您惹麻烦的……”苏河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你别跟我提这个,”季路言掐了掐苏河的小脸,“就问你自己心里头,想不想跟我走?你可是想好了啊,到时候等我们上了船,我爹就是飞也追不上我们,等到了法国,天高皇帝远,更是没人能管的了我,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咱们就轻松自在了!如何,跟我走吗?”
“嗯!”
须臾后,苏河重重地点了点头。
“唉,乖!”季霸达起身欲要离开,“那明天,浦江港口别迟到,到时候我会让人把你房门弄开。”
苏河目送着季霸达离开,眼底长街的路灯又一盏盏亮了起来,好似冬日里的篝火上煨着一壶酒,暖人心脾,醉人肝肠……也迷糊了头脑。
季路言不信季霸达能这么有魄力,否则上一世……
他亲了亲苏河的脸颊,大步跟着季霸达回到了新院正院。
“啪!”
季霸达刚一进垂花门,一个水仙花盆直直砸到了他脚跟前,季霸达惊了一大跳,叫唤着跳了起来,但待他看清地上的瓷片后,旋即跪倒在地,战栗着捧起两片似玉非玉而胜玉的瓷片,期期艾艾哭丧道:“这是哪个丧德东西哎,本少爷的汝窑瓷,那是花了好几根金条买回来的!碎啦,这碎的都是金子,败家哟!”
“丧德东西就是你爹,姓季名德!”季家家主气势磅礴的声音,从正堂里传了出来。
季霸达赶紧扔掉瓷片,赔笑道:“砸得好!爹英明!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孽障东西!”季德从堂屋里迈步而出,打狗棍般的拐杖隔空指向季霸达,“说,去哪儿了!”
季霸达抱着胳膊,左右张望不见路雨这个救世主,也不见季老太太这尊活菩萨,唯有一众提棍的家丁,于是识时务地跪倒在地,抱着季德大腿,委屈道:“爹,我吃多了消食儿去了……唉,对,上咱家院子里,跟湖边儿喂大鹅呢!”
“放屁!”季德用拐杖拨拉着季霸达,“那鹅早让你奶奶给你做着吃了!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去哪儿了!”
季霸达吞了口唾沫,心说自己为什么不说喂鸭子,他一边看着他爹的脸色,一边谨慎道:“那我就是……上翠玉楼去逛了?”
“你又逛窑子!”季德的火气刚发作,但转念硬是把怒火给压了下来,眉毛抽搐道:“都女的,那种?”
季霸达一听有戏,点头如捣蒜说:“是是是,都女的,女的,说是今儿还来个东瀛女子!”
“闭嘴!”季德抬起拐杖往季霸达心口一戳,“大门口放了二十人守着你,没人见过你出门!”季德冷哼一声,“倒是有人见你往东南院儿去了,去哪儿了?更楼么?!”
季霸达一看事情败漏,急忙矢口否认,然则季德却像早已洞悉一切,他道:“念在你明日就要走了,我也不与你计较,总之你打什么算盘就别想了,如果你不想让上回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明天就跟着老张痛痛快快上路,旁的人一个也别想带上!”
“上一回……”季霸达愣神,嘴唇翕动间,挤出了几个模糊的字,“您是说那回啊……”
“算你还有点狗记性!如果不想断了家里的银钱,你就趁早把不该有的心思彻底断了!”季德默了默,拐杖连连点地,痛心疾首道:“那一次我就该知道你们两个之间不正常!我糊涂,当时以为你只是带个小厮去烟/馆,从没想过……没想过那个地方隐蔽的很,你是带着人上那地方去……混账!”
“爹,莫生气!”季霸达往远跪了些,怕拐杖无眼伤及无辜,“钱,您可千万不能给我断了,学习也得有基本的物质基础是不?那个……我再多带个小厮行不?远渡重洋,身边没个机灵的伺候,我不习惯,张叔年纪也大了……”
“滚!”季德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扔在季霸达身上,“这是你的文书证明,从今日起,你改名叫季路!取我和你娘的姓,也让你记得回家的路……记得你是季家未来的担当!你若还冥顽不灵,不成气候,就呆在外头别回来了,我供你读完书以后不会再管你,季家我捐出去都不会给你留半分!”
“爹,好端端给我改名做什么!”季霸达直觉他爹给他改名不会只是那么简单的原因。
“为什么?”季德笑了笑,“操心好自己吧!滚回房去,看看行李还有没有没带全的!”
他当然要给季霸达改名字,一是这个名字不太符合时代了,最重要的是,苏河那小子会写字,到时候两个人写个信一来二去的就联系上了怎么办?他把季霸达送去法国不就是竹篮打水了吗?
季德倒是不担心自己儿子对一个小厮能有多大的长性,但这个癖好必须要斩草除根!否则以后动不动找个男子,他季家香火无望就算了,还要沦落成他人笑柄!
季霸达自然是想不到他爹还有这层意思在里头,只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他爹有没有跟上来找他撒气,又小声咕哝了两句:“可我都答应人家了,爹不是叫我做人要言而有信吗?!”
“老张,”季德闻言猛地转身,“去把季路箱子里的金条银元银票全都取出来,他明天就‘两袖清风’的上船,我好成全他‘言而有信‘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