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巨龙的身边的黑雾突然收敛,他像个稚子一般骤然蜷起身子,把季路言团在自己的龙身之中,生怕让人再抢去。
“你怎么跟护食的狗子似的……”季路言拍了拍龙头,“走,跟我回去……我们回东海。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说着,像是心里喜欢不够似的,轻轻咬了一口龙角。
“我……我……”苏河洲丢了心魂,失了声音,一时间的狂喜让他不知如何应答,只能更紧地用身子拥着那个人。
但因为更紧,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季路言,你怎么那么冷?你脸色……”苏河洲突然想起,百里辞削了季路言的血肉!
“你起来,我看看你的伤,胳膊给我!”苏河洲紧张又小心地用命令的语气道。
“哎呀,多大点儿事情,当臭虫咬了就是了。”季路言躲躲藏藏着,他的伤不在胳膊上,他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不知是不是在玄幻的世界里,人都特别耐活,他都一刀子捅了自己了,居然还能跟电影里中弹的主要配角似的,说上几十分钟的台词都不咽气。
这时,天际传来隆隆声响,这响动季路言并不陌生——天门阶时,众仙围剿苏河洲,就是从这样的声音开始的!想起百里辞对苏河洲命运的陈词,季路言失了血色的脸瞬间更加难看,他不管不顾地揪住龙角,拉扯着苏河洲催促他快走。
拉扯间,尽管季路言极力掩饰,依旧伏在龙脊上不肯起身,但忽然而至的浓重血腥气还是难逃苏河洲的嗅觉,他瞳仁猝然紧缩又蓦然放大,一个翻身,震起了在自己背脊上耍赖的人,而后稳稳托住,就在这一抛一接的瞬间,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季路言心口的血窟窿!
季路言急了,远处压境的天兵已然有了隐约轮廓,他攒了一口气,费力嘶喊:“走啊!苏河洲,再不走来不及了!”
可苏河洲被眼前的一幕生生砍断了最后的理智,只见象征怒火的黑雾嚣张蛮横地冲破天际,将天都划破了口子,硬是逼退了天兵神将数千里,苏河洲颤抖着凑到季路言胸口嗅了嗅,那是鲜血快要枯竭的气息,他必须要救季路言,但这就意味着……
青玉白龙有通天法力,是因为他有龙珠,一颗举世无双的龙珠。他若把龙珠给了季路言,季路言能活,但……他已经布施的法术也会因为龙珠的缺失全部失控——他在三关六峡布下的雷雨诀将会立刻爆发!
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苏河洲一发力震出自己的龙珠,天裂之处瞬间电闪雷鸣,黑云如巨海狂涛呼啸翻滚,巨石一般的水柱倾斜而下!
四极帝君面如土色,补天治水,救民护城……这大抵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最狼狈不堪的时刻。
二十八星宿仙君排兵布阵,八卦金咒如一张巨大的网,奋力阻隔那奔流不息涌往人间的大水。
七十二上仙星君下凡,一百零八天师圣人将这作恶的巨龙团团围住,施展仙法试图囚困苏河洲。
一切仿佛在一瞬间,又像是漫长的世纪,让人几乎能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
季路言看到巨龙口中的那颗熠熠生辉的龙珠,二话不说就道德绑架起来“咽回去!你他妈要是吐出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说着,他作势要跳。
苏河洲硬生生地哽回了龙珠,但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季路言心口的血窟窿在不住流血,他后知后觉地伸头去舔舐,全然不顾自己周身被无数金线拉扯,那些仙法虽不及他,但蚍蜉撼树,多如牛毛的符咒纷纷打到巨龙的身上,没了万龙甲,受了九天神电和灵火的磋磨,那些原本对苏河洲没有太大影响的符咒,却封印了他的法术灵力——龙涎不能止血!
巨龙焦躁地咆哮,他紧紧裹挟着季路言,势如闪电地冲散了周围的牛鬼蛇神,他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靠着蛮力驱赶那些试图靠近他们的人。众仙被逼得连连后退,忽然一道神符直掼而来,气贯山河地将巨龙打入凡间山坳之中!
“道德天尊!”
季路言在随着苏河洲急速坠落的时候,听到了天上传来的“请安”声,他嗤笑一声,狗屁道德天尊,不就是太上老君那小老头儿吗?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失重的感觉——和苏河洲一起下坠,哪怕是地狱,在所不辞!但他突然想到,龙不会摔死吧?
正当季路言在呼啸风声中想要追问一句,苏河洲却在这须臾间,抠取下自己的九彩/金鳞放到季路言的口中,心有灵犀道:“无事,护你够了。”
而后他猛地一团身子,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山河崩裂,尘土飞扬……
恍惚间,季路言觉得自己这一回穿越真是相当惊心动魄,最他妈可恨的是,他所有的金手指都是苏河洲给的,垃圾系统半点儿忙都不帮,还背信弃义不给他实现心愿的机会!
但他的怨念没有持续多久,耳鸣过后一阵阵吵杂的声音响起,季路言睁开眼,觉得自己被苏河洲塞了个什么保命丹似的东西,颇有几分/身强体健的感觉,只是苏河洲……巨龙灰头土脸,像是睡着了。
“苏河洲,你他妈不会真摔死了吧?!”季路言连滚带爬地去掀巨龙的眼皮,可这个时候吵杂声越来越近。
“就是这个作恶多端的巨龙!杀了他!”一人呼而万人应,不知从哪个地头钻出来的平民百姓各个手持利器,将这山坳包围的水泄不通。
季路言有一瞬间的出神,他恍如又看到了“刘邦”起义,只是他很快回过神来,因为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杀了恶龙!我们手中的兵器都是龙血化成的,让这个屡屡毁我们家园的恶龙挫骨扬灰!”
季路言一耳朵就听出了那是百里辞的声音,“艹他妈的大蛆芽子!一辈子躲躲藏藏,就玩些下三滥的手段,不要脸 !”他愤怒地骂着,然而苏河洲依旧沉睡不醒,就在这时,那些受到鼓动的人群如蝗虫一般压了过来!
有了九彩/金鳞的季路言通体发着弱光,那些走近了的百姓一见,有些诚惶诚恐,但随即有人认出了季路言。
一人道:“这不是以前玉虚山的圣僧吗?”季路言正要就坡下驴顺水推舟地胡诌一顿,“诏安”了这些暴民,可不料人群里又有人吼道:“去他娘的圣僧!那就是和恶龙沆瀣一气的神棍!”
季路言哑口无言,仔细想来也不怪这些脑残这样说他——都是苏河洲给他挖的坑!刚刚把他“捉”回龙宫的时候,苏河洲说他夺取信徒,毁供奉,还说要他尝尝个中滋味!
呵,这下可好,他连“诏安”的本钱都没了,只能撒泼了!
“谁敢杀他,就先踩着我过去!”季路言豪迈地吼了一嗓子,按照他在电视剧里所看到的的情节,这个时候,那些情绪激动的人多少会有所顾忌,就算他不是圣僧,好歹也是人命一条,杀人偿命的道理这些人不会不懂,看着那些突然驻足的人,季路言逐渐信心倍增。
“连你一块儿杀了!助纣为虐,该杀!一条贱命不足挂齿!”人声鼎沸着,口口相传着。
季路言:“!”
艹,这世道当真对得起“混沌”二字!没有天理没有王法!
可眼下无论他怎么叫,苏河洲就是一动不动,看着群情激愤的人群渐渐逼近,季路言急火攻心,趴在巨龙的身上想要以身相护,可他才多长一截?
顶天立地好男儿,一米八五绝芳华……但在完全显出真身的巨龙的跟前,季路言还没苏河洲一只爪子长!
季路言只能趴在巨龙心脉的位置,死死护着,寸步不让!
刀光剑影间,兵戟呛啷中,忽然狂风大作驱散了暴民,这时从天际传来了那些假大空的“圣人”之音——
“我天家之事,尔等休要插手,公道自然会给,还望诸位先离开……”
季路言头一次生出了要拜一拜的冲动,他起身看了一眼天,又看了一眼被玄幻之术瞬间“移”走的民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他余光扫到一抹苍白寒光!他立即翻身重新护住巨龙心脉!
“噗嗤!”季路言的背心被龙血化作的利器捅了个对穿!他在那一瞬间迅速撑起身子——还好,差一点刺穿他的尖矛险些就要扎进了苏河洲的心脏,还好……还好……他和苏河洲没被串成糖葫芦。
季路言蓦然回头,“去他妈的百里辞,你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蛆虫,一辈子就在茅房里呆着!”他赫然怒吼那放暗枪的人,然而他的眼泪却无法克制地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吞下了可以聚敛神魂的九彩/金鳞,更不知道那东西唯一的克星就是龙血,季路言只知道在尖矛刺穿他的瞬间,那种三月之期的大限时,头重脚轻的感觉又来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里辞目光错愕地混入人群,慌乱离开。
季路言害怕了,这一次未到三月之期他就“死”了,那么下次穿越他还能再见苏河洲吗?渣系统说的话他是一点也不信了,云台寺的老住持说的话他一不知该不该信了!患得患失,患得患失!这就是彻底放逐了一颗心,那心里又不争气地全都刻满了苏河洲的下场!
他不仅仅是喜欢,他爱苏河洲,他爱那个人,爱他为自己拼尽全力的样子,爱他爱自己的样子,也爱上了爱苏河洲时候的自己——季路言从未这般勇敢无畏过,也从未这般果断决绝过,他会自食其力,会为了苏河洲出谋划策拼搏事业,会为了他和皇权贵胄蛰伏斡旋,会温柔真心待人,会正视自己的所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