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他信,苏河洲对他多少是有一些喜欢的,但那不足以支撑一个“爱”字,这个字太沉,太重,上面有一座无法跨越的,压得人无法喘息的大山,名为“世俗人伦,礼法规矩”。
他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季路言是在替慧安公主问,也是在求一个让自己痛快的“心甘情愿”。
苏河洲忘却了迁怒苏筠灵的“目无王法”,也忘却了初见季路言时对他的重重疑心,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他……做不到一别两宽,做不到再见时“吾卿如陌路”!
他动了情,心,也松动了。他喜欢季路言,也许还是很喜欢,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可是……爱?爱,他不能,也不能够!
苏河洲掐着掌心,艰难地摇了摇头。
季路言笑出了声,眼角渗出了水波,今夜十五该是月圆人圆的时候,可偏偏今夜乌云浓重,只有夜黑风高的死寂,却无半点人间留恋。
但却有一汪人间最稠丽的温柔,在季路言的眼角一点点绽放开来。他笑道:“慧安公主,你看到了?太子心里无我,是我一厢情愿!”
说罢,他猛然抬手,一掌敲晕了公主,忽然冲上前来,推着苏河洲就进了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你做什么!”苏河洲被他抵在墙上,眼神如江水之上的渔火,明明是深沉安静的,却被一阵风全给搅乱了,渔火簌簌抖动,映得江水濯濯金波,永不平息。
“干什么?呵,苏河洲……”季路言苦笑。
我原本是来“干你”的,遇到你之前就这样想了,那是我曾以为的喜欢和爱的动力。可是我错了,遇见做演员的你,我想帮你实现心愿,遇见做太子的你,我想护你周全。我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你的结局是如何,也许我依旧还是那个真正的季路言——凭着一己之力,什么也做不到,但苏河洲,我尽力了,我在改变,我在向上一世的你认错,也在向虚境中的你忏悔弥补。
我好像懂得了什么是爱了,代价是,我先爱上了你。让我欢喜,让我忧心,让我不舍,让我想要……挖心挖肺地对你好,还是觉得不够。
“苏河洲,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为了……”季路言捏了捏苏河洲的脸,突然舒心一笑,“为了保护我的小兔子。”
苏河洲皱眉,他觉得今日的季路言十分不对头,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季路言像是在……告别。
“你放心,”季路言长舒一口气,“我说什么都要保护你,你书房里是不是有密道?”
“你,怎么知道!”苏河洲大惊,他书房的密道知之者不过三五人,他不信任这深宫中的任何一个人,密道是他最后的退路,是他以求他日东山再起的退路!
“别废话了,跟我走!”季路言知道书房在哪里,他太熟悉了,只是书房的密道他真的不知,若不是他今日在迎娶公主回驸马府的路上,突然调转了马头,向太子太傅的府邸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为甜辣酱辩白几句,在“生前”的确做过不少渣事,但除了主观因素还有别的原因,慢慢揭晓,甜辣酱并不是纯渣男。
☆、东宫太子要上位20
季路言这几日算是把“红颜祸水苏妲己”、“口蜜腹剑李林甫”、“职为乱阶魏忠贤”、“投敌叛国汪精卫”……挨个儿做了个遍。
他有限认知里的恶名昭著之人,都被他“学以致用”在了慧安公主身上。
几日里,慧安公主被他捧的云里雾里,唯命是从般地在七皇子面前鼓吹三皇子有天子之姿,比苏河洲更适合继承大统,又在三皇子面前说,七皇子认为五皇子更有帝王将相。
于是七皇子贬低了一番三皇子后,说三皇子不过是仗着皇后的帮扶才有今天,若没有皇后一直为其筹谋,那个草包哪里比得上苏河洲。
他不经意就说出了皇后都筹谋了些什么。
而三皇子向来胆小,他一面觊觎皇位,一面又觉得人人都想要与他争斗一番,如今连自己同生同长的亲兄弟都如此,他一怒之下将七皇子与五皇子之间的勾结也宣之于口。
原来,五皇子今日调兵遣将还有更重要的目的——“逼宫”,逼太子宫,以弑君的名义!
皇后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包括灵武帝突然病重,久治不愈。公主的婚礼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番邦使节觐见,在这个档口若是灵武帝出了意外,那就是太子和外敌勾结潘国弑君!
他们连苏河洲的通敌叛国的信件都伪造好了,为的就是今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到时候太子“东窗事发”,再将太子与季路言之间的秘闻抖落出来,慧安公主不分轻重的一闹事,太子不仅罄竹难书,更是会众叛亲离——唯一一个还会向着苏河洲的宗亲慧安公主,也会倒戈相向!
慧安公主手中有金书铁券,那是能保命的东西,如果苏河洲有难,她是会拿出来给自己这位兄长的,但若是两人生了嫌隙,惠安公主必然不会伸以援手。
光天化日,驸马季路言不得入宫,他见不到苏河洲,只有找太子太傅去商议一二,幸好……幸好苏河洲还给自己留了后路。
但今夜是季路言在这个世界、这次轮回最后的时间了,他说什么都要来见一见苏河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爱上自己,但他还是想要来走一趟——至少,他想要向苏河洲证明,他,季路言没有和苏筠灵完婚!
季路言对自己说过,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牵扯不断的风月之事,这样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深刻,就像他小的时候,因为逃学被老季头儿抓住要挨揍,他债多不愁的,被揍就揍了,反正路露女士会护着他。可突然有一天,老季头儿说,我不揍你了,你要是不逃学,我带你去旅游,就咱爷俩带着你妈,一家人,如何?
从那以后他不逃学了,每天拿着考勤表和老季头儿炫耀。
他现就在和苏河洲“炫耀”,“炫耀”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可事实上,那本就是他应该做的,这样的举动幼稚又可笑,但季路言还是徒生欢喜。
白日里,季路言当街扔下了公主去找太子太傅,而当他回到驸马府再见公主时,不是亏欠,而是怨言,字字控诉斥责公主——不是她以权压人,他本可以在最后的时日里和苏河洲朝夕相对!
他的三月之期留有遗憾,即便多了那几日也未必能改变什么,但他已经不是为了和苏河洲待在一起,以便培养感情,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在一起。
他那“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情,一个跋扈任性的公主怎么会懂得其中的惆怅和心慌?!
公主大怒,当即要押他去东宫找太子对质,一直不得自由身的季路言,求的就是这个。
弑君不弑君的他已经顾不得了,更何况季路言的潜意识里认为,一国之君如此糊涂昏庸,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国运不国运的也与他无关,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早死晚死,都是死,若是灵武帝早日传位,兴许苏河洲还能力挽狂澜,可如今……慧安公主的婚事犯了众怒,他策马而过的长街上,夹道跪拜的百姓中,哪一个不是眼中充满怨恨?
连他这个曾经不问时政的纨绔子弟都能明白,事危累卵之际,一言足以丧邦的道理。如今,就是苏河洲这个太子再有才干抱负,也已捉襟见肘、积重难返了,他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本事去改变?
但苏河洲不能死。于公而言,苏河洲的存在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于私而论,苏河洲要是玩儿崩了,他下一次穿越的时候还能不能再相遇?
看一眼少一眼,可是还想多看一眼,这一世没看够,下一世续前缘。
第三个99次穿越的“咒怨”,已然不是来自上一世的苏河洲的诅咒和怨怼,这是在成全他,成全他再见苏河洲一面,再多了解那个人一些,也让苏河洲多看看自己的改变,无论……他记不记得,亦或是知不知道。
“太子太傅带着你的人在密道里接应,快走吧,酒席就快散了,差不多了……”季路言抬手,摸了摸苏河洲的头发,亦如记忆中的那样柔软沁凉。
“季路言!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河洲嘴唇颤抖,他一把抓住了季路言的胳膊,力道大的季路言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断了。
他强颜欢笑着藏匿起自己的不舍与留恋,“我是,为了你而来的人,是来爱你的人,也是希望你能记得我的……”
“咚……咚……咚……”丧钟声突然响起,苏河洲眸色一沉,随即响起的是遥远又响彻云霄的悲号:“灵武帝——薨了!”
苏河洲瞳仁紧缩,身形一晃,当即就要跪地,可季路言伸手来拽着他,不让苏河洲的膝盖为了那些沉重的东西再一次弯曲。
季路言看着神情恍惚的人道:“说实话,要不是你罩着我,你们这儿的规矩我是一点儿都不懂,早不知犯了多少忌讳,被杀了多少次头……如今也没必要懂了。没了的人是你爹,可他办的事儿还不如孙子,听见外头的声音了吗,我觉得我好像听见刀剑钩稽呛啷作响,朝着东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