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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书当然不知道李承思所知之事。
怀中的人似乎真的是困了,很快就气息平稳下来,低头看了看小七的睡颜,他脸上没有察觉的也有了些清浅的笑意。
钱达凑上前来,压低声音开口:“公子,那个余窕属下去教训了他一番,以后他绝不敢再出现自己公子面前。”
余窕?
方宁书这才想起那个胖墩,随意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那个李承思……”
钱达道:“公子,他怎么了?”
“派人去盯着,”方宁书目光沉下,“如果他有任何与陌生之人接触,或者其他不正常的举动,立刻报给我。”
钱达愣了愣,低头:“是!”
厉焕眼皮微动。
方宁书在三清馆没再待多久,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同方白安回了方氏。临走之际,方白安同他道:“我同师父听命于方氏,少族长若发现异端,尽可驱使。”
方宁书心知他是在表明态度,今天的主要目的完成,笑着回道:“兄长是豁达之人。”
两人分道而行,方宁书抱着小七回去,而方白安则牵着方宁淳往后院走去。
路上,方宁淳一言不发。
方白安看了他一眼,问道:“淳儿心中有事?”
方宁淳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似乎在纠结什么,半晌才开口:“白安哥哥觉得少族长哥哥好吗?”
方白安短暂的愣了愣,随后道:“怎么会这样问?”
方宁淳如黑葡萄的眼中有些失落:“娘跟我讲,我身份卑微,不能冲撞少族长哥哥。她说少族长是天之骄子,从小就是要踩着金子往上走的,如果谁要是挡了少族长的路,就是变成石头,要被碾碎了,我们不能当石头,也不能做少族长脚下的金子,所以我们只能离他远远的……”
方白安皱眉。
姨母为何会同宁淳这样说?
“可是我今天看到少族长哥哥对小七哥哥很好,”方宁淳晃了晃他的手,眼中黑白分明,好像有光一般,笑眯眯道:“白安哥哥,你说少族长哥哥会喜欢我么,他也会抱我么?”
这个问题方白安没有回答,他无法评判,纵然心知不该,他依旧会想起自己父亲和师父对方宁书的评价,所言所做无意间会带有几分谨慎和芥蒂。
人心不可控,他亦不能免俗,因而自然不能再用自己的观念去误导别人。
萧宛院前早有人等着他们回来,见仆人将方宁淳接回去,方白安这才作礼离开。
仆人给方宁淳洗漱完擦干净,换好衣物,才领他到了萧宛门前。
母亲面前从来是不留仆人的,方宁淳早已习惯,仆人走后,他费力的垫着脚尖去扣门环。
直到好久,门才被拉开。
一道青衣消瘦的身影出现,弯下腰将他抱入怀中。方宁淳闻到了熟悉的药味,有些呛鼻,不由自主的想:少族长身上也是这个味吗?
“今日同你白安哥哥去哪里了?”萧宛低柔道。
方宁淳在她怀中,掰着手指头将地方很快说了一次,末了很高兴,小心的试探道:“娘,我见到了少族长,我感觉少族长哥哥很好……”
萧宛身影一顿,半晌才道:“今日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话落,她身后服侍的婢女上前将方宁淳带走,看着人影越来越远去,萧宛才关上门,低头匆匆到了一帷帐之前。
屋中的人慢条斯理喝着茶,在偏暗的光中露出的身影依稀可见丰盈,她将茶杯放下,‘扣’得一声在这片空间中响起,萧宛腿脚一软,瞬间跪了下去,脸色发白道:“夫人……”
“九年前,你是一个流浪街头的乞儿。”许玉声音有其特有的腔调,很慢,很缓,分明轻柔,却给人的感觉饱具压力,萌生无尽惧意。
萧宛脑袋磕在地上,感受到那冰凉,咬唇道:“奴婢记得。”
“萧氏的四小姐,本夫人让她死在了路上,这才有你偷梁换柱。”
萧宛声音颤道:“……是。”
“宁淳这个孩子,也是我允了才会有的,”许玉染着豆蔻的指甲划过脸颊,勾着唇,讥笑道:“只可惜啊,没什么用,男人永远喜欢更年轻貌美的,你说对吗。”
萧宛,应当说九年前的乞儿小若嘴唇嗡动,干涩道:“夫人……淳儿很乖,他方才之言没有别的想法,我叫他以后再不出门,绝对不会……不会再靠近少族长!不会有其他异心——”
“我儿需要顾及你那个贱种?!”许玉呵道。
小若一颤,低着头,手掌被指甲扎破,却浑然不知,死死咬着嘴唇。
许玉自顾自笑了笑,语气突然沉着下来:“也罢。”
“很快,我儿便是族长了,等我有了那个东西,方温算什么,”许玉念着:“这方氏的一切……不都是我和我儿的么?”
第23章
鹤轻元再有意识之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初醒来他感觉口中发涩,后全然清醒后,他睁开眼睛,感觉到嘴里被塞了味道一言难尽的抹布,立马挣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之顶出了去。
一声轻微的‘啧’声响起,鹤轻元脸色极差看过去。
眼前低台之上,白衣矜贵之人斜斜的靠着美人塌,被人打扰了休息,他睁开眼睛,极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慢慢直起身子。
“可真能睡。”
鹤轻元:“……”
话未说完便被打昏,现在还被毫无风度的绑在这里,他被气的脸颊涨红,“方宁书,你欺人太甚!”
“半夜三更,莫要大吵大叫,扰人休息。”方宁书轻轻叹道。
鹤轻元一噎,瞪着他,好像是要将人看出个花来。
感受到这视线,方宁书嫣然一笑:“怎么,虽然你样貌确实不错,但我们怎么说都是兄弟,你为何如此直白看我,莫非……”
闻言,鹤轻元眼中瞬间好像能喷出火来:“你在胡说什么?!”
这鹤轻元年纪轻,又未见过什么世面,还生了个高傲的性子,怎么逗都会被气到,方宁书看着他气急败坏又被绑在椅子上挣脱不得的模样,不由取笑:“就这样子,方温也放心让你过来?”
他话落,鹤轻元神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晚上了,”方宁书支着下巴,语气闲闲道:“齐泉来过我这儿不下四次,你说他到底是为了来做什么呢?”
“……”鹤轻元语气僵硬:“我所做之事与族长没有关系。”
演技拙劣,漏洞百出。
“你不想说也罢。”方宁书懒得和他多说,手敷在茶杯上,灵力运转,很快茶壶中的水便变得滚热。
尝了一口,感觉喉咙中润了许多,他才慢慢道:“我母亲那边我要前去查探,你既然来找我,便定是有利用我的法子。说吧,鹤公子想要让我做些什么?”
鹤轻元沉默下来,看着方宁书一言不发。
方宁书就任由他在哪里打量自己,看起来极其淡定。现在的情况,厉焕此刻必然在许玉手中,他对许玉的了解除去性格和狠辣程度估计还不如这鹤轻元多,若要想插手进去,自愿被利用也是无奈之举。
只是这要被别人利用做的太主动又理所当然,鹤轻元被五花大绑在旁边,方宁书又悠闲又安逸,让人不由产生一种到底是谁被利用谁被胁迫的错觉。
鹤轻元沉默许久,心知自己已然暴露,便不再挣扎,开口道:“……少族长和传闻中真是不太一样。”
方宁书挑挑眉。
两年前,鹤轻元刚被接入方氏时曾见过方宁书一面,彼时的方宁书为人倨傲、不可一世,即便面对一家之主的方温也毫不客气,语中嘲冷连连,一点都没有外界说方少族长所言的那般气度。
那时候他只感觉此人德不配位,而现如今看来,却是他一叶障目,见识短浅。
鹤轻元不是一个不会屈服之人,见识到此人并非那等倨傲无脑之徒,语气也变得缓和不少:“你为何突然要主动查自己的母亲?”
方宁书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本公子除了是许玉之子以外,自生下来就是方氏的少族长,是非大义的我自然清楚。”
“她可是你母亲。”鹤轻元语气很怪,方少族长究竟有多听他母亲的话,这不是什么秘密,修真界中都有目共睹。
“是我母亲又如何?”
方宁书身子向后靠去,神色更是懒散起来,一双丹凤眸子敛起,叫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鹤轻元心中微有些变化,抿唇片刻,开口道:“族长和夫人争锋已久,此番让我来向你泄机,心有试探之意。”
方宁书从鼻息中轻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族长知道你对许玉所谋之事不知,因此并未对你有多介怀。”他道。
没有介怀?
方宁书心笑一声,但看鹤轻元说话真挚,也给这十几岁初出茅驴的少年留了几分面子,佯装信了般道:“父亲竟然信我?”
“你是族长嫡子,他怎会不信?”
方宁书是了两声,见氛围不错,抬起眼睑看着他,眸中微亮,突然温润一笑,借机问道:“说来惭愧,我久在外修炼,近几年很少在家中,你可知我母亲究竟在所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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