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整齐的床上,莫名鼓起一个人影。
听到动静,方流英探出头来。
见的确是方宁书,她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动人娇羞的笑容,柔声道:“……公子。”
方宁书从她脸上,目光移到自己的床榻上,表情有几分龟裂。
方流英犹还不知,慢慢将自己的身体从被子里移出来,衣服轻薄凌乱,脸上绯红,眼中更是含情脉脉,欲拒还休。
方宁书听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英儿儿时便帮你暖过塌,”方流英脸上害羞,“今天公子疲劳,英儿想着您累了,就再替您暖暖。”
方宁书微笑,“多久之前。”
方流英一愣,着实没想到方宁书会问这个问题,还仔细想了想,最后道:“十年前了罢,英儿那时候也小,才八岁呢。”
八岁,方宁书比她小一岁,也就是当年,这具身体才七岁。
浑身上下不舒坦的感觉褪去些许,方宁书紧绷的脸色稍缓,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方流英见状一急,连忙挽留道:“公子?!”
“钱达,”好像能冻人的声音响起,方流英话立马一住。方宁书唇边带笑,低下眉眼,分明是温柔至极的姿态,所说出的话却如寒霜一般:“带出去,五十戒。”
方流英一听,脸色瞬时煞白煞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一般:“公子?!!”
“五十戒?”钱达也愣了半晌,“公子,流英姑娘女子之身,这五十戒下去,恐怕一月都起不了身子……”
而他说着,方宁书唇边的弧度却丝毫没有变化,听到最后还微微偏头,近几日温和的眼中没有情绪一般盯着他。
钱达瞬间什么都不敢说了,浑身大汗。
最近的时间公子待人温和,但他们都忘了,自小公子就行事诡谲、喜怒无常,他们近些时候居然如此大胆!
方流英很快就被哭叫着拖出去,方宁书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默不作声的去音门后山的温池,直到泡到脑袋发晕才起身出来。
原先想利用方流英和这身体的亲母许玉沟通,但经过这一遭,他半点利用的兴趣都没有了。
他有一些轻微洁癖,尤其厌恶企图以色侍、毫不矜持的存在。
方流英好巧不巧,准确的踩在了方宁书的雷点之上。
换了干净的衣服,从温池往回走,但眼前全然是刚才方流英那等模样,他心情极其炸裂,连带着住所都厌恶起来,东走西走就不想回去。
好在向来原身的脾性就无常,服侍的人们都不敢多舌说什么,只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替他掌灯。
走着走着,方宁书突然问道:“小七住在哪儿?”
跟在后面的人赶忙答道:“回公子。小七的住所就在附近,奴知道。”
自己一手照顾好的小东西,他洁癖发作自然少很多,方宁书发觉自己不是很厌恶小七,脸色好看了些,抬颚:“带我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到了一个简陋的院前。
门外,有一佝偻的老人守夜,方宁书扫了一眼,那老人便似惧怕一般,连礼都没有行便躲进了偏门。
方宁书皱眉,一旁的下人看他脸色就要发作,却被抬手制止。
这应当就是那个照顾小七的老伯夏全。方宁书只是发觉此人年岁太大,并不在意其他,淡淡道:“告诉钱达,让他拨多几个人来照看小七。”
“是,公子。”
厉焕从睡梦中警觉,睁开眼,看到眼前之景,敛下惊异,低声道:“……公子?”
方宁书看这房中布置的情景,半晌道:“我苛待你?”
厉焕扫看四处,立马低头:“没有,我……只是喜欢简单一些。”
这叫简单?
方宁书难以言喻,抬脚就走进了房里。
还好,虽然摆设简陋了一些,但该有的都有,里屋的床大且宽敞,外屋也有一张。
他手一挥,厉焕的被褥便被挪到了外面,而里屋大床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床崭新的被褥。
厉焕迟疑,扫看后面跟的人没有钱达的身影,微微皱眉。
“小七。”方宁书懒懒叫道。
厉焕敛下心思踏进屋中,正和某个在试垫子软不软,毫不客气霸占自己床的人对视。
“今天我在这里睡,你睡外面那个床。”
厉焕:“……”
也许是因为昨天奔波劳累,又或许是因为半夜散步疲乏,睡到小七住处后,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眠一夜。
翌日,晨醒之后。
本来不大的屋中进进出出不少人伺候方宁书洗漱更衣,他懒散的睁开眼睛,就瞟到角落中站着的小不点。厉焕此时脸色发白,眼底乌青,一夜警惕未眠,怎么都不能说精神状态好。
方宁书想起昨夜,略微有些惭愧。
但不及他愧疚多久,钱达就匆匆跑过来,开口禀报道:“公子,柳姑娘求见。”
方宁书缓缓眨眼,抬颚:“让她过来吧。”
一身素衣的柳妃儿很快就被带了过来。比起昨天的状态,她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那些萎靡之气散去不少,眼中有了几些光彩。见到方宁书,她干裂的嘴唇张开,猛地跪到地上,涩道:“公子。”
“想好了?”方宁书道。
柳妃儿脑袋碰到地上,感受到那处冰凉,她阖眸,“我已走投无路,望公子垂怜,探清姐姐受到凌。辱的究竟,我此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方宁书垂眸,看她许久。
柳雪儿是被谁所害,柳妃儿不清楚,但于他而言,现在凶手却极其明显。
只可惜了,万事需要过程,要想插手方氏,冒然指控许玉绝对行不通,虽说后期原身权势滔天,但现在毕竟还只是一个手中无权、空有名号的少族长。
一个‘少’字在前,局限还颇多。
心思百转千回,方宁书慢慢开口道:“既然跟着我,便任何事情都要听我的,不可贸然行事,你可明白?”
柳妃儿道:“属下明白。”
说定好一切,方宁书笑道:“起来吧,明日,你随我回方氏,查探此事的究竟为何。”
没有想到她投诚之后如此快就去查姐姐的事情,柳妃儿怔愣几秒,眼眶突然煞红,狠狠的又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微颤:“多谢公子!”
.
方宁书所在的音彻院中昨夜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音门。
之前在三长老名下服软,后又在大长老面前放言痛改前非,专心修道,再有下山回来带回一个口含冤屈的无名女子,素来他宠信的手下因为逾越而被重罚,一系列举动,都无一显视出这个少族长此番说话做事真不像是在玩闹。
连带几日,音门上下都议论纷纷。
对于这显著的效果,方宁书欣慰,不过现在也无暇顾及,事到如今,回方氏的事宜得尽早提上日程。
当天晚上,他就去找方马城要了下山的长老令牌。自己孙儿想要做事,方马城自然没有阻止,很痛快的给了令牌,还东找西找收拾了一通好东西给他备上。
等到方宁书从他那儿出来,已经日落西山。
“公子,人和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钱达道。
方宁书含颚。
而就在他准备趁夜赶路回方氏之际,忽有一门生前来:“少族长,三长老派属下前来禀告,方大公子不过多时就历练回来了,正巧要回族中一探,您要回方氏,不妨同他一道。”
第12章
方宁书挑眉。
小说里他写过方白安因为受他父亲方允之故饱受方氏族中排挤,在方氏事出之前从未主动回过方氏,怎么现在会回族探望……
莫非方游子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特意让方白安和他一起?
方宁书沉思,方白安是方游子的得意门生之一,如果原身形象在他心中动摇,有这举动倒也不奇怪。
思量片刻,方宁书笑着问道:“你可知大公子何时能回来?”
“明日早晨。”门生回道。
方宁书点头:“既然如此,我便等他吧。”
对于方白安此人,方宁书实际塑造的很是满意,有这么个机会培养兄弟情,倒也不错。
.
翌日,清晨。
钱达跪在地上,语速很快,很快就把方白安回来、大多数音门学子都前去相迎、猎回上百头为祸百姓的妖兽、被方游子叫去议事的消息交代了个清楚。
方白安在音门很受膜拜,武力值高强,这些都是方宁书亲手写的设定,他自然有所预料。
嘱咐下人备好茶水点心,方宁书脸上的神色风轻云淡。
直到中午时分,门口声音嘈杂,人才姗姗来迟。
外面响起些脚步声,沉稳有力,一道身影通过长廊走来,不过须臾,便出现在方宁书面前。
来人一袭蓝衫,身如玉树,背着一白布所裹着的长琴,神色不见轻蔑,也没有讨好,抬眼看过来,剑眉星目,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方氏的大公子,年十九,金丹后期,方白安。
最初族中内幕之事后,方白安极其维护正统,坚持方宁书继承族长之位,而待知晓那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之后,他便毅然叛出家族,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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