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出门左转精神病医院挂号。】
【陆南@火急火燎的帅:你说你是不是跟吴笙有一腿。】
【火急火燎的帅:一脸迷茫的表情。】
【陆南:你给他发一短信说你急,你等不了。】
【火急火燎的帅:我是急啊,论文急啊。】
【陆南:你他妈都四五年了,你急这一会?】
【火急火燎的帅:不对啊,我跟吴笙发一短信,你在这发什么疯。】
【陆南:就刚才,我刚烘托好气氛,子弹都上膛了,结果人跑了。】
【阎王:哈哈哈哈,憋死你个孙子。】
【陆南:就差临门一脚,他说他不想了,他居然不想了。】
【阎王:哈哈哈,萎了你个禽兽。】
【火急火燎的帅:我笙哥,是真牛逼啊。】
陆南抱怨了半天,并没有得到任何宽慰和劝解,最后不欢而散,他不甘心的点开吴笙的聊天界面,发了一句【我今天有点着急了,睡吧,新年快乐】,然后咬牙把身下的被子揉的骨折。
吴笙后背倚着门,胸膛剧烈的起伏。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味蕾上还残留着红酒的余味,凋零的玫瑰花香气中夹杂着陆南淡淡烟草的味道。
当陆南的亲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厌恶的情绪,反而很是享受,感觉对方的唾液比酒还浓烈。一时的失神放纵,让情况向脱了缰的野马一样。
吴笙的心颤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这么渴望与陆南亲热。他不在乎与男人上床,但这个人不能是陆南,至于为什么不能是陆南,他说不清。
陆南不能被别人指着后背议论是基佬?
陆南应该跟个好姑娘结婚生子?
陆南不应该跟他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
吴笙不停的说服自己,他心里纠结的快要死了,他隐隐的觉得,如果再进一步,有些东西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然后自己又一次的万劫不复。
手机当啷一声,陆南的短信显示在锁屏封面上。此时除夕的钟声敲响,窗外炸的姹紫嫣红,一个好好的除夕夜,竟生生停在了窗外的一方画里,自己始终未能走进去。
吴笙捂住发疼的胸口,那被钢筋穿透心脏的痛觉一点点的回归,黑暗慢慢吞噬了他,他缩在地上,就像有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张开嘴大口的呼吸。
好半天,吴笙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一定是在雪山遇难的应激反应还没过去,他感激陆南,所以想靠近他,或许还想跟他上床,只是想要报答他。
他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好像这样就能掩盖心理的不安,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一直到天色微亮,他不敢开门,不知道怎么面对陆南,更确切的说不知道怎么面对失控的自己。
门外响起陆南敲门声:“再生气,也要吃饭吧,我饿了。”
吴笙知道,躲着不是办法,总要面对。
他开了门,没看陆南一眼,走进厨房,拿起昨天陆南带来的饺子一股脑的扔进锅里。饺子在开水中上下翻滚,吴笙觉得那是自己的心,无力的挣扎。
陆南全程看着他,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煮好饺子,面无表情的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夹起一个滚烫的饺子放在嘴里,由于太热又一下子吐了出来。
陆南简直要气炸了,怎么看昨天被耍的都应该是自己啊:“生气的应该是我吧,你怎么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呢?”
吴笙不说话,拿起纸巾,擦溅到桌子上的汤汁。
陆南敲了下桌子:“给点表情行吗?要不我以为你那脸是画的。”
吴笙还是不说话,依然木着一张脸,内心却惊涛骇浪。
陆南烦躁:“我操,什么情况啊你,昨晚吓傻了?还是吃错药?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
吴笙木讷的声音:“我不愿意”,生怕自己被看透心思,低头戳破饺子皮,汤水流在浅盘里。
陆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吴笙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抬起盯着陆南的眼睛,语气冰冷而平静:“我说我不愿意。”心理犹如战鼓轰鸣。
陆南气的语塞,半晌用手指了指吴笙:“你狠,我他妈还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能对我有点情谊”他踢了一脚桌子,桌子上的饺子全部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跟我还委屈你了不成?”
吴笙慢慢站起来,把椅子摆正,转身:“我不喜欢你,我心里有别人了”。
“摆脱感情困扰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死心,然后自己慢慢消化。大脑分泌的苯基乙胺,在没有刺激的情况下,三个月就会消耗殆尽,一切就可以回到正常的轨道。”吴笙庆幸自己随时保持的冷静。
这才是自己的做风,没有什么情感能让他失控,他早就学会了控制这些东西。
陆南愣住,他重复:“有人了?谁?你那发小?”
吴笙坚定:“陆南,如果你要是想打个炮没什么。但是你既然救了我,我就不好再骗你,我心里没你”说完吴笙回到书房。
心脏剧烈的抖动,刚才的气定神闲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他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溢出,弱鸡真是没用,有什么好哭的,他想。
门外陆南发作了一会,然后听见门一声巨响,应该是走了。死心了吧,一个富二代的感情估计三个月,或许都用不了那么久吧。
吴笙稳定了下情绪,拿出行李箱收拾东西,这个房子是住不下去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弱鸡的笔记,化验单,自己的出院报告,都是废物。
他把这些一一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笔记的夹层里掉出一小包白色的粘稠的液体,用胶带缠的密密实实的。
吴笙捡起来,这是什么?凑近鼻子闻了闻,花椒味。他的眼睛转了转。
突然拿起吴秋莹的化验单。
肺水肿,胆碱酯酶严重下降,肺癌。
八甲基焦磷酰胺中毒。
花椒味。
阿木古。
一连串不相干的字眼在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慢慢连成一条线,一张网,细细密密的网着自己。
所以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为什么会杀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学生,弱鸡到底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会藏一包八甲基焦磷酰胺在夹层里?
吴笙瞳孔放大了两倍,这一切让他后背发凉。
他跟吴笙的过往没什么交集,所以谈不上感情,但是他不允许别人把自己当傻子一样摆布,这条命既然已经归自己,那么无论是否情愿,这个结局要在自己的掌控中。
是谁?是谁要杀吴笙?不,应该是谁杀了吴笙。他完全没有头绪。
阿木古的神情分明是受了谁的指派,躲在背后的人要置吴笙于死地,但是选择让阿木古动手,就说明
一、这个人与吴笙非常亲近,并且非常知道他的行踪。
二、再不能保证一击即中的前提下不能冒险露面。
三、吴笙手里有什么东西是对方害怕的。
四、吴秋莹似乎也死的蹊跷,那么也许不只是跟吴笙有关系。
吴笙揉了揉眉心,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动作。要想知道真相就必须要摸清这弱鸡的过去,回到他生活的环境中去。
吴笙脑子里一遍遍过着与弱鸡过分亲密的人,直到日头西沉,也没有锁定目标。
早上跟陆南的不愉快,这会被高速运转的大脑统统清零,直到看到一地的饺子,吴笙才想起来似乎还有这个事情没有解决。
真是糟糕透了,一个不明的随时干掉自己的人,一个随时发情要吃掉自己的人。
吴笙拿起扫把,比起后者,前者更为可怕,所以住在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杀死一个穷学生也许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但,杀死一个住在浑城富人圈公子家的穷学生必然会引起公众的注意。
可是,刚刚被得罪的公子有可能会没那么容易哄回来。
比起搞基,似乎命更重要,这道选择题没有第二个答案。吴笙几乎没有任何纠结,就得出了结论。
电话的响声,吓了吴笙一个激灵。
他拿起电话,皱了皱眉,张琴,跟弱鸡过分亲密的人之一,她会有问题吗?
吴笙按下绿键。
陆南早上受了一肚子气,他摔门出去的时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里面的人居然没有追出来,他又在小区逛了半小时,小区的甬路上都是炸开的炮仗红皮,像极了婚礼的红毯。陆南的手机都在手里攥出了汗,红毯来回走了数遍,那个没良心的人居然一个短信都没给他。
但是出都出来了,再回去,陆南也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他拿起电话约了史强,阎绍文。
虽然过年,不夜天的人依然不少,陆南早早就订好了位置,以一醉解千愁的决心点了一桌子的酒。
史强来的时候,陆南和阎邵文已经是同命鸳鸯的架势,抱头痛哭。痛斥吴笙的无情,感叹自己的痴心错付。
史强仰天长叹:“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你俩至于吗,实在不行强了他,怎么舒坦怎么来不行?”
陆南,阎邵文齐声:“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