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笙被放开,他整了整被拽歪的衣领,冲着邱姐伸手:“合同”,有个冤大头出来撑腰,这时不要回来还等个茄子。
吴笙瞪着威哥。
众人一时无语
威哥声音阴冷:“小子,这事以后再说。”
以后?如果今天拿不回来,以后怕是会烂到身上。
吴笙并不想让步:“以后说不着,现在,马上。”
威哥压着火,保持着客气对陆南说:“南少,今天了了可能陪不了你了,要不让小邱给您换个吧。”
陆南有些头大,心想吴笙这小子太鸡贼了,居然把自己当靶子。想着遂了对方的意,陆南晃了晃手腕:“我这个人吧,比较挑嘴,还真不是谁都能伺候好的,非就得他才行。”
威哥脸拉下来:“南少,有些浑水还是不要趟为妙”彩毛们堵住陆南,然后把包间的门关了。
陆南脸上笑着:“我今天吧,晚上没吃好,有点堵心了,刚好舒展舒展?”说完他脸倏然一变,拽住身边的绿毛,哐的一声撞在墙上。回手又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血顿时流了下来。
吴笙有些呆了,这是什么操作,打架还有招呼自己的?
显然被镇住的不止吴笙自己,一屋子没有一个人再动一下。
陆南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留下来的血:“威子,今天这事能完了吗?”
威哥沉默一下,然后像下了决心:“陆南,我卖你面子,不过该走的规矩还得走,不然我以后没法管了。”
陆南松了口气:“行啊,按你们的来,这血我既然替他见了,后面的一并替了吧。”
吴笙刚要说话,陆南瞅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吴笙闭嘴。
威哥犹豫了一会,然后呼了一口气:“既然南少这么说,那行,你替的话,那么简单点,就茉莉吧。”
半刻钟,桌子排开12组杯子,每组两个,分别倒了不同的酒。
吴笙拉了一下陆南,陆南拍了拍他的手,冲他挑眉弹舌,然后对着威哥说:“来吧,早完了,回去过节。”
吴笙脑子清醒,冲着邱姐再次伸手:“先把合同给我。”
邱姐看了看威哥,威哥点头,她从包了抽出合同递给吴笙,吴笙飞快核对。
姓名:吴笙,花名:了了
他把合同塞进背包,心稍微安了,生意人的通病,合同攥在手里才踏实,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陆南那边已经把第一个小杯子扔进大杯子里,不明的白色的液体在暗红的液体里蔓延开来,像一朵开在血里的茉莉,纯洁而妖艳。
陆南豪气万丈,一口气干了12杯,然后面不改色的指着威哥:“人,我带走了,这事算完了。”
威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轻点了一下头。
陆南攥住吴笙的手,潇洒的走出去包间,吴笙似乎还听见包间里酒瓶碎裂的声音。
刚转到楼梯,陆南扶了一下楼梯把手,低声道:“卧槽,什么东西,上头这么快。”
然后加快脚步,二人走出不夜天。
几乎是前脚刚出了大门,后脚陆南就抱住不夜天外的灯柱吐得昏天暗地,而且眼看着就势要躺下去。
在这躺下去,吴笙丝毫不怀疑,里面的人会冲出来,把自己拉回去,再立一次规矩。还是先离开再说。吴笙把陆南挂在身上,伸手去拦出租车。
拦了几次,没有一辆愿意搭这个醉鬼。吴笙无奈,四处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看上去很大的酒店,他把大出自己一号的陆南往身上拉了拉,及其勉强的挪过去。
“开房”
吴笙把自己的身份证拍在酒店的吧台上,陆南太重了,他有些吃力的架着对方,气都有点喘不匀。
前台服务员看了一眼他,面色不善,语含厌弃地说:“他的身份证也要。”
吴笙喘了一口粗气,费劲地说:“开一间,他自己住。”
服务员瞪着他:“我们是正规五星酒店,谁住就要谁的身份证。”
吴笙嘴角抽了抽,含几分怒意,但对方没有妥协的意思。
他只好用手在陆南身上摸了一圈,然后在裤子兜里摸到钱包。
陆南好死不死的说了一句:“别着急,我自己脱”
吴笙......
吧台后面的服务员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不着情绪地说了句:“身份证!”
此时吴笙想把陆南就地灭了,然后扭头就走。
但这时候陆南已经解开了衬衣的第一粒扣子。
吴笙忙按住他的手:“先别脱,等会再.......”
他没有再下去,服务员及其速度的把门卡拍在吧台上,估计怕这对死基佬做什么碍眼的事。
吴笙......
硬着头皮开好房后,吴笙把陆南连拖带拽的带进房间,然后把他扔在床上,自己也累的躺在一边。
出院这么久,这具身体的营养一直没有跟上,所以到现在还是走一步喘三喘的病鬼样子,他能把陆南弄这来,简直是用尽了吃奶的神力。
休息了半刻后,吴笙起身。
陆南跟条死狗一样躺着一动不动,吴笙想着把他挪成一个舒服的姿势,但是搬了两下效果甚微。
“今天你帮了我,我花了高价给你住五星宾馆,这生意也不算亏你的”吴笙冲着醉鬼陆南说。
陆南没反应。
“那我现在走了不算忘恩负义啊,你好好睡一觉,咱俩也算两不相欠了。”
陆南依然没有反应。
“今天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了,所以就不说再见了啊。”
说完他掉头出门。
床上那人发出极细微的呓语:“别走,陪我等.......她快.......”一句话含糊了半句,但
吴笙的手指像是被冻在离门把一厘米的距离,始终握不下去。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吴笙都能分毫不差的按回原位“别走,陪我等妈妈,她快来接我了。”
吴笙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陪着自己度过暗室时光的弱小身影时常会说:“别走,陪我等妈妈,她快来了”。
自己当时还使坏道:“我是孙悟空,去给你取茉莉糖膏。”
每次小孩都会流着鼻涕感叹道:“那你快回来。”
他一直以为,这是最难熬恐惧的童年,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
可就在刚才,自己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一样的话,吴笙一时迈不开半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床上咯吱一声,完陆南起身,跑向厕所,扒着马桶的吐了起来。
吴笙还是定在哪里,脑子里震惊的难以回神。
直到厕所里嘭的一声,吴笙才猛然清醒,开门的时候看见陆南蜷在地上,嘴里还嘀咕着:“快来了,就快来了。”
吴笙鼻头微酸,架起陆南,拖回床上,又打了水,把他擦洗干净。
刚才邱姐简单给陆南止了血,由于陆南头发长所以吴笙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会看着染了满满一盆的血,他才意识到,这人刚才为自己流过血。
吴笙坐在床沿发愣,陆南翻身,把吴笙扥倒在床上,随即抱了上来,勒的吴笙有点喘不过去。
“你放手”吴笙微惊。
“抱抱”陆南瑟瑟的说。
吴笙意识里想着搬开陆南的胳膊,身体却把陆南的头埋在颈间,轻轻的抚着,“是你吗?小鼻涕虫”而后,笑着摇了下头,荒唐至极。
一夜浑浑噩噩,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里钻了出来,透过玻璃窗晒在床上,雪白一片。
陆南醒过来时,太阳升的老高。
他的头疼死了,依稀记得自己为了吴笙挨了一酒瓶子,然后,然后怎么了?
陆南环顾房间,是宾馆的大床,他双目睁圆,居然敢带自己开房,真是胆子肥了。
他抬手揉了一下头,“嘶~”一块纱布被撕了下来。
陆南拿着纱布翻看了一下,随手丢在床头柜上:“这么点小伤还包扎,以前比这大的多的也都是生挺的。”
抬腿下床。
靠,自己居然被脱光了,而且衣服不见了,这个死不要脸的GAY,不会是趁着自己人事不醒,把自己给......
他赶紧摸了摸后面,好像没啥异常,然后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我操,失落是什么情况?”
门这时候开了,吴笙提着一套干洗好的衣服和早餐进来,嘴里还叼着门卡。他用脚把门带上,回头就看见陆南全身赤果的站在自己面前。
啪!
门卡从嘴里掉在了地上,声音异常清晰。
“你脱我衣服干什么?”陆南咆哮。
吴笙清了一下嗓子,掩饰震惊。
依序,把衣服扔在床上,饭摆在桌子上,语气平稳:“你吐了一身,不给你脱了,让你裹着睡?”
陆南语气弱了半分:“你可以让服务员给我换啊。”
吴笙面色如常:“找客房服务要花钱的,再说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陆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对我,我,我......”
此时,吴笙才突然想起自己基佬的人设,额角跳了几下,不咸不淡的说:“我对醉鬼没什么兴趣。”
并斜了陆南下身一下,嘴里一秃噜:“况且也没什么特殊的。我喜欢大的,你的?不够”说完同时,吴笙肠子有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