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宁脸色很不好看，冷冷回应道：“是考试前。”
沈桥和嗤笑一声：“有差别吗？要不是你们主任替你说话，我看你考试也别考了。”
秦洛宁沉默很久，沈桥和透过镜子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脸色。
察觉到什么，秦洛宁转过头来，哼声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等成绩出来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沈桥和不以为意道：“怎么就笑不出来了，你要是真那么能耐，只能说明我教导有方，你父母泉下有知感激我还来不及。”
要是搁在从前，秦洛宁肯定要怼他没脸没皮。可这回他罕见的没吭声，脸别着看向窗外，沈桥和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12章 喝醉了
狗崽子没别的优点，就是嘴巴把了门，不愿意说的东西坚决半个字也不会吐出口。很多事情也喜欢自己往心里头憋，吃了亏也不说。他真要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动。
秦洛宁不说，沈桥和也就不问了。
接下来好几天，秦洛宁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牙尖嘴利的人，突然之间沉默寡言，话少的反常。哪怕沈桥和故意去挑衅几句，对方也默不作声的。
刘妈还当他读书读傻了，心疼的厉害，不断地在家捣鼓补脑子的东西，秦洛宁没吃下多少，反而把沈桥和补得流鼻血了。
因为马上就要升初三，学习压力比较重，刚考完数学竞赛不久，五一放假前，就又迎来了学校组织的第三次月考。
这次月考考的相当正规，卷子也是模拟中考卷出的，考试排名几乎可以预判到中考的成绩。为此学校在成绩出来后在五一当天组织了家长会，但秦洛宁回家没有告诉沈桥和家长会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沈桥和自己发现的。
五一前的那天放学，秦洛宁回家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沈桥和去叫他吃饭的时候，秦洛宁没在房间里。书桌上还亮着灯，沈桥和有随手关灯的传统美德，走过去关灯的时候，看见了压在桌面上的成绩单和明天家长会的通知。
成绩单上的成绩让沈桥和皱眉，秦洛宁性子冲难伺候，学校里也没交到什么真心的朋友，但是成绩从来没叫他担心过。可是这回，排在年级前三的秦洛宁跌到了年级五十三，在班上也排到了十七。
沈桥和想到他这段时间的反常，默不作声地把纸张又压了回去。
他刚把桌子上的灯关掉，秦洛宁刚好回来：“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沈桥和回头，表情如常：“喊你下去吃饭，刘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鱼。”
秦洛宁落在他身后桌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害怕被他发现什么：“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
沈桥和一走出门，秦洛宁赶紧回到书桌前，看成绩单和家长会通知还被压在书本下，看样子没人动过。
他把两张纸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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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公司也放假，平常节假日沈桥和会睡晚一点下楼。
第二天一早，七点不到，刘妈都还没开始准备早餐。秦洛宁偷偷溜出去，这回成绩下滑的这么厉害，秦洛宁不想让沈桥和知道，他打算自己去参加家长会。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去，秦洛宁吸了吸气，鼻子里凉凉的。
话说回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去参加家长会，早年父母还在的时候，因为母亲身体抱恙，父亲工作很忙。秦洛宁的家长总是缺席。后来沈桥和来了，秦洛宁对这个把自己从车祸现场带回来的叔叔很有好感。第一次家长会的时候，他带着通知单既紧张又有些隐秘的期待，可是沈桥和只是冷冰冰地将那张纸放在一边，说知道了。
那天秦洛宁在班级门口一直等一直望，先前他信誓旦旦地和别人说他的沈叔叔会来。可是直到会开完了，沈桥和也没有出现过。
秦洛宁走出一段路的时候听到几声急促的喇叭声。秦洛宁顺目看去，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男人斯文英俊的脸，声音里还透着没怎么睡醒的倦意：“上来。”
十分钟后，车辆平稳向学校驶去，秦洛宁坐在车里，车内放着晨间广播。
沈桥和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疲倦。
秦洛宁坐在后排，手指不自在地在衣服上揪了揪：“你不用这么早起来。”
沈桥和透过车内的镜子分了一个眼神给他：“怎么？你还打算自己去参加家长会？”
秦洛宁撇撇嘴，瓮声瓮气地说：“从前你不也没管过我。”
沈桥和沉默片刻：“以后不会了。”
车内沉寂半晌，只有晨间广播传来轻柔的音乐声。
过了很久，秦洛宁闷闷地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现在你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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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沈桥和第一回 以家长的身份参加家长会，挺新鲜。他长得好看，气质又好，走到哪里都惹人眼。
班上那群人已经等着看秦洛宁的笑话，没想到今天秦洛宁还真领了个人来。班里的女生都到了青春期，看见沈桥和眼睛都挪不开。
平时不怎么和秦洛宁说话的几个女同学凑上来，问他这是谁。
秦洛宁心里有些几分嘚瑟，他板着张脸没说话。
沈桥和在后头柔声喊他：“阿宁。”
秦洛宁一听沈桥和的声音，回过头去，脸上立刻换了副模样，好像刚刚还对女同学横眉冷竖的不是他。
秦洛宁念得私立学校，学生家长大多都是在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丈夫相对而言事业也繁忙一些，但是有些重视教育的全职太太会亲自来参加家长会。
父母来不了的是多数，但是也会找那么几个亲戚过来撑场子。像秦洛宁那种总自己参加家长会的还是少数。
因为现场来的男人不多，也就没几个人认出沈桥和的身份。有一两个认出来的，对沈桥和和秦洛宁的组合投来意味深长的打量。
家长会开始前，沈桥和刚落座，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桥和抬头，眼前的男人戴着一只闪亮的耳钉，穿的很酷，长得也很不错，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不像学生家长。对方伸出一只手，“你好，沈总。”
沈桥和的目光在对上脸上扫过一遍，确定没有印象，应该不是生意上打过交道的人。
男人笑着说道，“我叫周瑾，是这小子的舅舅，上回徐家的酒会上，我对沈总一见难忘。”
这么赤/裸/裸的搭讪，沈桥和不可能听不懂，能受邀参加徐家的晚宴，圈子里又刚好姓周的的确有一家。他思忖片刻，伸出手和他轻握了一下：“你好。”
对方的手指在手背轻轻摩挲一下，沈桥和即刻想抽回手指，心下对这个暧昧的动作不满。
周瑾却没有放开的意思，还舔了舔嘴唇。
秦洛宁伸出手“啪”一下把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打开。
他面色不悦道：“握够了没。”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周瑾以及周瑾身后的周运一眼。
看到周运秦洛宁想到什么，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家长会结束后，曲老师把沈桥和留下来。秦洛宁去外面等他。
秦洛宁在班门口立了一会儿的功夫，周运居然还敢厚着脸皮上来和他搭话。
还不等周运开口，秦洛宁看见不远处的周瑾，就知道周运来干嘛的。沈桥和还在里面，他最近心情不好，也不想在这会儿和周运起冲突。
秦洛宁拔腿就跑，他打算在校门口等人出来。
秦洛宁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上的石子，心里惴惴曲老师会和沈桥和说什么。
突然他听见一个声音，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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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你也看到这次的成绩排名了，秦洛宁退步很大。最近其他科目的老师都和我反映，秦洛宁上课总是走神，这种情况，希望你们做家长的能多关注一下。”
沈桥和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聊了几句秦洛宁的表现后，沈桥和笑着说，“曲老师，辛苦了。”
曲老师在男人的笑眼中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着，“没......没事，应该的。秦洛宁其实挺乖的。”
“嗯，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乖孩子。曲老师，有件事我想麻烦问一下你。”
曲老师已经在对方温柔悦耳的声音中彻底不敢抬起头来，只敢小心的看他一眼，又猛地低下脑袋，“你说。”
沈桥和温声问道，“上回数学竞赛，阿宁是和外校的谁起了冲突？”
等沈桥和出来的时候，学校到处都没了秦洛宁的踪影，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和学校保安打听，得知秦洛宁离开了校门。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沈桥和就没有在秦洛宁的手机里植入定位系统。
沈桥和提出调监控，看到监控里一晃而过的一张脸后打了个电话：“喂？帮我查个人。”
十几个小时后，天都快黑了。
沈桥和最后是在一条老旧的巷子里等到了秦洛宁。
小狗崽子正跟在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身后，始终和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街道两边的灯光栉次鳞比的亮起来，老旧小区人家也点起灯。
沈桥和听见，那个男生声音清亮地喊了一声：“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