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让朝辞放弃,他也做不到。
他是个一根筋的人,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于是他纠结了几天,便把这些纠结甩到了脑后。才是琢磨起怎么才能让师尊也喜欢上自己。
这件事唯一的知情人便是苍迟,于是他也只能找苍迟说,时不时问下苍迟,他该怎么追人。把苍迟又气又堵得慌。
苍迟自然是不可能给朝辞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朝辞自己也愁得不行。他师尊什么都不缺,没什么能献殷勤的地方,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多刷脸比较有用。
而祁晏止也发现,朝辞最近出现得更加频繁。这小子好像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黏在一起似的。
但是祁晏止却并不想与他相处太久,他恨不得在朝辞元婴之前都不要跟他见面。
少看一眼,便少一分动摇。
于是他便斥责朝辞,让他把心思放在修行上。朝辞仔细一想,觉得也是,他自己变得优秀了,师尊喜欢上他的可能才更大。而且等他也到了师尊这个境界,到时候天下又有谁敢说什么闲话?
于是他拿着祁晏止给他的赤元玉髓,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怎么又回来?”苍迟坐在朝辞的桌子旁,边给自己斟茶边说道。
这几日朝辞都是早上去,暮时才回来。现在还不到正午,朝辞居然就回来了。
最近他鲜少呆在混元诀中了,反而把朝辞这院子当成他自己家一样。
朝辞对苍迟十分敬佩又亲近,也没在意苍迟这鸠占鹊巢的行为。
“师尊让我好好修炼。”他很高兴地拿出了用灵铁木装的玉髓,炫耀似地说,“前辈你看,这是师尊给我的赤元玉髓。”
赤元玉髓,蕴含着十分精粹又磅礴的灵气,但它药性十分温和,金丹期也能服用。且产量极少,只有拥有极品灵脉的通天福地,百年才可产生一滴。因此价格十分昂贵且有价无市,哪怕是朝家也不敢肖想。
这般珍贵的东西,师尊却特地找来给他,足以说明师尊对他的重视。
朝辞心里喜滋滋的。
但是苍迟看向那赤元玉髓的神色却极为复杂。
赤元玉髓,也是改造药体的灵药。
他嘴角泛起一丝笑,却丝毫不见笑意。
祁晏止,果然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
朝辞虽然是祁晏止的徒弟,但也是凌霄宗的弟子。凌霄宗的一些任务,他也是要做的。
前些日子他接了个剿杀一个邪修的任务。那邪修擅长双修之法,但却是单方面的采补,专门抓一些天赋出众的少女迫害,引起众怒。这邪修应该是金丹巅峰的修为,于是凌霄宗派出了数十名弟子,皆为金丹期,又派了一名元婴期的长老暗中为他们护法。
剿杀的过程还算顺利,那邪修虽然诡计多端,但总归是野路子出生,比不得他们这些大宗派的弟子,顺利地将那邪修击毙。
朝辞是金丹后期,在这群弟子中算是修为最高的几个,且擅长攻杀之道,最重要的是朝辞容貌惊人,最是吸引邪修。于是就被选去率先引这邪修出来。引诱的过程很顺利,只是中途那邪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后,朝辞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不属于一直持续了好几日,等到他回到了宗内,也没有起什么明显的异样。便觉得应该是他自己过度担心了。
只是回宗的第二日,肩膀那块皮肤好像灼烧起来了一样,又慢慢蔓延到胸口,再以胸口为中心蔓延到全身。
不疼,但是全身都像是被火烧了似的,难受得厉害。
朝辞忍不住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怎么了?”苍迟被这动静惊到了,连忙出来查看。
“好好难受……前辈,我是、是不是中毒了?”朝辞艰难地问。此时他眸中泛着水色,嘴唇也被自己咬得一塌糊涂。
苍迟连忙帮朝辞探查,随后目光变得幽深晦涩:“你中了合欢蛊。这蛊刚进入体内时还可以让人强行逼出,但如今这蛊已经中了至少七日,寄居在你的丹田之中,无法逼出了。”
“那、那怎么办?”朝辞急得满头大汗。
苍迟的心情比他还难受:“今夜你必须与人交合,且必须是修为比你高之人,否则便会爆体而亡。”
十分重要的节点,朝辞再次出戏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设定了,但还是觉得很扯淡啊。这种什么蛊不就跟春药差不多么?为什么非要跟人真刀实枪弄一场,自己撸不行么?它怎么知道我是撸的还是跟人那啥了?
但是他面上还是装作羞耻到爆的模样,无措地睁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猫儿眼:“那怎么办……”
体内的灼烧感和另一种难言的感觉越发明显起来,他没有气力再和苍迟说话,渐渐地连意识也开始昏聩。
“师尊、师尊……”他无意识地唤了起来。
如果一定要与人……
他伸手在腰间摩挲起来,因为此时提不起力气,他找了许久才摸出那块传音符。
“师尊,快来……”他小声又急切地对着那块传音符说着。
站在他面前的苍迟,连眼瞳都泛起了血色,面色更是黑沉至极。
但他只是一缕魂魄,就算此时魂魄已经凝实,甚至可与人交合。但毕竟只是魂魄,没有精元。无法解决蛊虫之乱。
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少年去寻那祁晏止。
…………
第103章 倦鸟长鸣归巢何处(六)
祁晏止没过多久就来了。
传音符亮起时, 他听着那符里传出来的声音,少年虚弱的声音让他忽视了其中那一丝情欲的沙哑,心下便是一紧, 担忧少年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危险。
索性他还有一些理智, 知道苍迟还在少年身边, 他不至于真遇到什么危急性命的危险。
等祁晏止出现在朝辞这里时,便看到少年躺在榻上, 单薄的衣物都被他扯开了大半,露出大片玉色的胸膛。少年的体格纤瘦却不过分, 覆着的一层肌肉看上去韧性又柔软, 是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可人。鸦羽般的乌发被汗湿了,粘在他的额头和鬓角, 分不清那些水色是汗水还是他泛红的眼角中沁出的泪水, 但却都似乎散着一股惑人又暧昧的幽香。
而少年的身旁,站着面色极为难看的苍迟。
当苍迟看到祁晏止出现时, 脸色更是骇人至极,却抿着唇角, 没有说话。
少年蹭着腿,难耐地翻滚着身体, 见他一来, 便睁着迷蒙的眼睛, 跌跌撞撞地起身向祁晏止扑去。
“师尊,我好难受……师尊……”少年口中不住地低吟着, 双手紧攥着祁晏止的衣袖。
祁晏止喉间发紧。他一眼便看出少年应该是中了药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但仍然被少年这般模样吸引了心神。
“他怎么了?”他哑声开口问询苍迟。
“中了合欢蛊。”苍迟抬头看向祁晏止,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
带着一丝克制的僵硬。
听到合欢蛊,祁晏止微微一愣, 随后问道:“多少天了?”
“七天。”
祁晏止抿着唇。七天,合欢蛊便进入了宿主的丹田,若是强行驱逐,必然会让朝辞元气大伤。
而此时越发难受的朝辞可不会给祁晏止太多思考的余地,他将头埋进祁晏止的颈间,像幼年的小动物一样贴在他的颈间挨蹭舔吻着。
而祁晏止的眸光也变得越发幽暗,下腹发紧,几乎想立刻就将怀中的少年压在床上,摁住他的双臂,彻底地占有他。
但是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挣扎无比。
他不想再跟少年有过多的牵扯。
“怎么,你不愿?还是……怕了?”苍迟问道,戏谑中却仿佛带着一丝腥气,“那你将他交给别人也行,那姓贺的小子、还有姓牧的,不都心悦他么?”
苍迟说的那两人,也是焚霄宗的两个弟子,平日里与朝辞走得很近。
朝辞在情窦这方面不怎么开窍,看不出来。但是旁人可不是瞎子,那两小子对朝辞的心思,并不难猜。
将朝辞交给旁人……?
祁晏止眼中的暗色在一点点吞噬清明。
……怎么可能?!
他伸手环住朝辞,手臂更是死死扣着朝辞的腰间,而后没回头,反问苍迟:“你还在这做什么?”
言下之意两人都明白。
苍迟眼眸满是血丝,仿佛能滴出血来。
但是他也只能离开。魂体一散,便消失在了屋内。
碍事的人走了之后,祁晏止随手一挥,给屋子笼上了一层结界,而后便捧起朝辞的下颌,大力吻了上去。
…………
这一夜,有些漫长了。
对于在结界外站了一夜的苍迟是这样。结界能挡得住旁人,却挡不住他。只要他心念略动,屋内的响动和似有似无的泣声都能无比清晰地灌入他的耳中。朝辞习惯使然点的那盏灯给人提供了窥视这场艳色情事的契机。纸窗上摇曳着的影子,那纤瘦的少年如同一只翩然而脆弱的蝶,被人攥在手心中,任人摆布。
这些都被结界牢牢罩住,明明只要苍迟不想,他便不会看到、听到,明明每看一眼、每听一句,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啃食,但是他还是自虐般地听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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