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宁叔,我今天带云瓷来家里做客,麻烦你通知一下厨师。”
“只有云瓷小姐一人吗?”宁江火确定了一遍。
“对,只有我和云瓷。”
“云瓷小姐有什么忌口吗?”
秦知昼侧首看向云瓷:“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我什么都吃。”
“宁叔,云瓷不忌口。”
“好的,我马上通知厨房。”
宁江火挂断电话,抬头一看景晴就站他对面,离他只有几公分远,几乎要面贴面,他吓了一跳,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景晴激动地问:“云瓷要来我们家做客?”
“小姐来电话是这个意思,夫人,您等会还有个晚宴要参加,我会好好招待云瓷的。”
“推了推了,我要好好看看云知的孩子,”景晴在客厅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我要穿什么衣服,对了,要不要问问云知的事儿,不行,不能吓到这孩子……”
宁江火静静听着景晴自言自语,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都是孽债。
景晴造型师正在待命,宁江火等景晴去了化妆间,拿出手机联系景晴的助理推掉晚宴。
走出天成娱乐总部大楼,天色还早,天气已经日渐炎热,门卫也换上了夏装。
门口停着两辆车,秦知昼径直走向前面的迈巴赫,云瓷也跟了上去。
后面车上坐着小一等人,小五开车,小一坐在副驾驶上,看到云瓷眼睛一亮:“哥几个,快看,大嫂上了老大的车。”
“宁斯在老大副驾驶吧。”
“对,宁哥没点眼力见啊,打扰老大两口子谈情说爱。”
“把宁哥喊来我们车上啊。”
小三扭扭捏捏地说:“别了吧,宁哥太龟毛了,我受不了他。”
“是有点……还是算了,让他当电灯泡去吧。”
宁斯礼貌克制地和云瓷问好,他不怎么待见云瓷,这小明星太能惹事了,每次都撩拨的秦知昼做出不合仪态的动作。
只是他老爹特地叮嘱他对云瓷客气点,他无论怎么观察,都没看出云瓷有哪点能令夫人和老爹对她另眼看待。
迈巴赫徐徐行驶,停在一幢欧式别墅前面。
宁斯下车眼尖看到夫人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探究的视线在云瓷身上来回游移,云瓷察觉到宁斯的目光,冲他清浅一笑。
宁斯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别墅四周栽满了绿植,一下车清新的青草香气扑鼻而来。
云瓷深深吸了口气,肺腑间充盈着自然的味道,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景晴急走两步迎了上来,秦知昼冲母亲伸出手:“妈,您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歇着,我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景晴敷衍地“嗯”了一声,绕开秦知昼,亲亲热热牵着云瓷往家里走,一路上嘘寒问暖,热情至极。
秦知昼垂首看了看僵硬停在半空的手,又看了看母亲走远的背影,撇撇嘴抬步跟上。
小三感动地说:“好一副婆慈媳孝的画面,以后大嫂嫁进来肯定不会受婆婆磋磨。”
小一捶了小三肩膀一下:“少看点八点档的婆媳伦理片。”
离饭点还有段时间,景晴拉着云瓷聊家常,秦知昼坐在另一边沙发上连句话都插不进去,偶尔说上一句景晴也不理她,她干脆慵懒地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景晴的热情让云瓷有点招架不住,她更加怀疑秦母和云母的关系了。
景晴这架势完全就是把她当亲女儿看,聊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生理期痛不痛,有没有定期体检,云瓷打起精神一一应答。
终于,她感觉到景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手腕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压迫感。
云瓷登时来了兴趣,期待地看向景晴。
景晴保养得当,眼帘低阖时连眼角的细纹都消失了,翎羽似的睫毛掩去眼光亮:“你……双亲身体可还康健?”
云瓷笑说:“我只有母亲。”
景晴震惊地睁大眼,攥着云瓷手腕急切地问:“父亲过世了?”
“我的父亲大概是世界上的某位吧,我也不清楚,妈妈从精子银行买的精子生下的我,自我记事以来妈妈就孤身一人。”
云瓷手腕剧烈抖动,她低头看去,景晴的手克制不住颤抖,她密长的睫毛挂着晶莹泪珠,眼睛里泛着水光:“原来……原来……”
云瓷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安抚景晴:“您别哭,您别哭。”
秦知昼打了个瞌睡的功夫睁眼竟然看到云瓷把母亲弄哭了,她身姿矫捷,像猫一样跃到沙发旁,掏出手帕替母亲擦拭泪水,顺道瞪了云瓷一眼。
景晴拿过手帕:“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她心情很复杂,既有惊喜又有遗憾,还有几分淡淡的悔恨和怨怼。
景晴用手帕按眼角,吸干泪水,她张了张嘴,迟疑着问:“你母亲……她还好吗?”
云瓷表情黯然,景晴心头一突,大气也不敢喘,拧紧手里的帕子。
云瓷强笑一声:“母亲已经过世了。”
话音刚落,重物坠地声和秦知昼的惊叫声同时响起:“妈!”
第34章 主人,不可以
一阵兵荒马乱后, 景晴被送进医院, 秦知昼站在病房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宁斯跟在秦知昼后面劝她放轻松,念叨着吉人自有天相, 夫人一定没事。
秦知昼本来就心烦意乱, 忧心母亲身体, 宁斯还在一旁絮絮不休,她火气“噌”的冒出来,凛然呵斥:“闭嘴。”
宁斯焉了吧唧退到窗户旁边闭口不言。
云瓷站在病房门口惴惴不安, 如果景晴出事, 那她罪过就大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病房里还没有动静, 走廊上气氛逐渐凝重, 秦知昼步子明显加快, 神情越来越焦急。
终于, 病房门打开了,倾泻出一小片明亮的光。
秦知昼旋风一样冲到医生面前,一叠声问:“医生,什么结果,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笑容温和:“不用担心,病人只是急火攻心暂时昏了过去, 现在已经清醒, 你们可以进去了。”
秦知昼心急火燎冲进病房, 云瓷紧随其后。
她看到景晴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她虚弱地冲云瓷招了招手,声音细若游丝:“小云,过来。”
云瓷赶紧凑上去,景晴抬起手揉了揉云瓷的头:“和我说说,你母亲什么时候走的。”
“您好好休息吧,等身体恢复了我再和您说,”云瓷怕景晴听多了影响心情。
秦知昼也在一旁应和:“妈,你当务之急就是调养好身体,其他的先放一边。”
景晴拍拍云瓷手:“没关系,你说吧。”
云瓷拗不过景晴,只好小心措辞,争取不要刺激到景晴。
“我妈她八年前就过世了,忧思过重导致身体衰败,您不要像我妈一样,要开开心心的。”
云瓷说完就看到景晴神情恍惚,雾蒙蒙的双瞳没有焦距,她声线颤抖:“你知道她为什么忧思过重吗?”
云瓷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你母亲的墓在哪里?”
“g国的绿薄荷小镇。”
“虽然我不知道您和我妈的关系,但是请您别太伤心,我妈走之前常常叮嘱我,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
景晴忽然抓住云瓷的手,眼睛亮起微弱的光:“你母亲有没有提到过我,她的遗言是什么?”
“对不起……我没有听母亲提起过,她的遗言……”
云瓷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秦知昼,挑了和秦知昼无关的说了一些。
景晴听完以后慢慢躺下:“你们先回家,我想休息了。”
秦知昼和云瓷离开病房,宁江火刚要转身,就听被子里响起粗哑的声音:“江火,去把我爸的助理请来。”
不过短短两小时,宁江火就把景天的第一助理邓家强带过来了。
景天去世后,邓家强就离职在家养老了,正在侍弄花草的时候,宁江火过来说景天的独女想见他一面。
邓家强看着宁江火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擦干净手上的水跟着来了医院。
景晴形容憔悴,半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邓家强刚想开头寒暄,景晴直接打断他,单刀直入:“我想知道当年和云知有关的所有事情。”
邓家强:“您说笑了,云小姐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我没精力和你绕弯子,你要是还想好好安度晚年就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
宁江火弯腰在邓家强耳边轻声说:“景先生已经去了,你没必要为一个死人保守秘密,我听说你孙子现在在e国留学?”
邓家强笑容变得勉强:“我经手的事情也不多,当年景总吩咐我送云小姐出国,将云小姐所有出国痕迹清理一干二净。”
景晴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难怪后来我调查不到云知去了哪个国家。”
“我爸告诉我云知嫁人了,是真的吗?”
邓家强偷瞄景晴,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当初景总要求云小姐嫁人来打消您的念头,还为云小姐介绍了事业有成的男人,云小姐没同意,后来不知怎么怀孕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