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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问就是这篇是HE。
传统意义上的HE。
皆大欢喜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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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还是难过到一边写一哭。
所以,刀片,别寄给我。啾咪。
第十九章
“明明是我有话和你说的, 现在变成你叨叨说了一堆。”璇玑低着头说。
该告诉她,她只不过是心善, 再说一大堆大道理哄骗她忘记自己, 努力修炼,老老实实升仙就好了。璇玑的脑子这么告诉她。
嘴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温君卿, 你喜欢我。”
“现在我有理由让你活着了吗?”
璇玑沉默了一会, 勾起唇一笑,道:“你还真是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也不会觉得奇怪。”
“我想确认一下。”温君卿说道,“而且我并不排斥, 我很开心。”
璇玑撇撇嘴, 道:“还不快将你脸上眼泪擦擦。你小时候也是, 脸上挂着什么都懒得擦。”
“你还记得。”
璇玑笑了:“将我衣裳都毁了一件,还没赔给我呢,怎么不记得。”
温君卿忽然面上又严肃起来, 眼神灼灼,道:“我这些年来在宗门里领的灵石都没怎么用过, 有很多很多,我们回去,我赔予你百件, 千件都行。”
“我也想回去,我怎么会不想呢,”璇玑垂下眸子避开了温君卿的眼睛,轻叹, “你现在这样真让我担心。”
“......没有办法了么?”
“你应当好好修炼,将这些执念压下,努力升仙。”璇玑声音又变轻了些,“你知道我不想耽误你。”
“如果今日一切调换,你能如你说的这样做么?”
“这些年你的口才倒是长进了。”就是脑子还是不好使,璇玑想,然后她伸出手来戳了一下温君卿的额头,仅仅是这一下,几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可面上还是什么也没表现出来,“成仙是坏事么?我元神又未灭,现在没办法,成仙自然是有点啊。方才在幻境中,那个什么仙可是与我说了好些事呢。”
“这……”
“我先前不也是复生过一次了。”
“可......”
“下次见面,别让我久等。”
温君卿终究是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哄骗好。璇玑看着温君卿这头犟驴终于动摇了,松了口气。
温君卿平日里不愿学,不通常识,这时候倒是一件幸事了。
成仙是会忘掉世俗的一切的,清了六根,断了凡心,两不相干,才能成仙。
也罢,也罢,自己反正也将死了,就算轮回也是会忘的,两个人都忘了,便也说不了谁亏欠了谁。
现在天边已经大亮了,初阳在缓缓上升,金色的光芒照射在自己身上,璇玑却还是觉得浑身泛冷。
“温君卿。”璇玑声音越来越轻了,“我还没听到,你亲口说喜欢我呢。”
温君卿将身子靠近了,睫毛上还有点湿润,耳朵尖浮了红。
“我心悦你。”温君卿一字一顿,尾音都在发颤。
要是早点儿看清楚自己的心,而不是一味地逃跑找借口就好了,璇玑想,自己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几次后悔,好像都与温君卿有关。
太阳这时候已经爬到了顶峰,骤然间天地大亮,就算是在这让人经历并不算好的岛中,日出还是美不胜收的。
“真巧。”璇玑笑了,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她这会是真的开心。
而后,璇玑慢慢将眼睛闭上了。
这次她闭上眼,是真的不会再睁开了。
温君卿低下头,这次不敢再去伸手探对方脉搏了,她肩膀耸动着,硬忍着,将所有的呜咽吞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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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后——
东川,万阳书院。
“大家都入院修习这么多年了,你们有没有见过那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无虞院长啊?”一个身着青色校服的男修提着油灯,烛火将他的脸照映得摇摇晃晃,夜色下透出一点诡异来。
今晚是休夜,万阳书院每一年五月十五夜晚,准许弟子们可以不必八点入眠,允许串门,允许大声喧哗,总而言之,只要不是烧杀抢掠,今夜没有规矩束缚。
听男修这么问,所有人都是摇了摇头。
“嗯……虽说书院院长是无虞剑祖,但管理大小事务的,一直都是松青长老吧。不过她现在已经走路都颤颤巍巍像个老人了,估计院长更加老态。”有人猜测道。
“真让人好奇。”
“不过似乎休夜的传统,就是这位院长立下的。据说啊,万阳书院三任院长里,就这位不怎么合规矩,也不怎么上心。第二任院长时,万阳书院还变成了天下第一宗门呢!”
“兄台此言差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宗门敢来欺辱啊。”
“啊,是吗?我见别的地方大小擂台大会我们书院都不去参加……”
有人笑出了声,笑骂道:“井底之蛙,难怪你修炼这么久还是不能筑基,书院只是懒得去争这些俗名罢了。”
“哎,书院里不能嘲笑别人修为的。”
那人立马醒悟,叹道:“就是如此,大家才会对修为都不怎么敏感了。”
“我倒觉得挺好的,修行本来就是个人的事嘛,仙途各自有命,命好的去嘲笑他人,实在不该。”
“是呀,我还挺喜欢书院氛围的。”
“我们不是在谈那位神秘的院长吗?”
“噢对,所以为什么从宗门又变成书院了呀?第二任院长怎么少有人提起呢?”
此问一出,没人说话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何故,修真界的历史出现了一百年的断层,在此之前的都有迹可循,有书本记载,之后也是,唯独那一百年,老一点的修士不愿提及,也完全找不到记载。
那一百年恰好刚值第二任院长任期与第三任院长的交替。
“无虞院长修为到底有多高了呢?”
“我听族中人说,院长很久很久之前就是第一剑修了。现下估计更是深不可测,可能已经渡劫期了?”
这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心中满是羡慕,对于成仙飞升这件事有了更多的憧憬。
众人口中谈论的人这时就端坐在后山石室里,安静地坐着,端详着手中的一张破损的已经使用过的鱼跃符。
两百年过去,符纸都已经变脆了,每次拿出来都需要无比小心翼翼。
大家都认为自己能够飞升,给予厚望,似乎这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可真当努力起来却还是比想的更难些。毕竟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心无杂念了,总有许多事需要思考,不能再似以前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了。
温君卿轻轻叹息一声,这时石室门外有人触发了禁制,她手一挥,石门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松青长老。虽然修士的面容停留在了筑基那年,可满头的白发和挺不直的身体,都说明了对方已经垂暮了。
温君卿点了点头,向长老示意,脑子里在想应当让长老休息去享天伦了。
“无虞,今年也还是未放下么?”
“总该有个念想,长老无须担忧。”温君卿淡淡回答。
每年今日松青便会过来看看,因为今日是忌日,她的忌日。
“无虞......”
“我无事。”
松青长长一声叹息,说道:“虽然这话我年年都来与你说,你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可我还是要说。你的修为大抵已到巅峰了,迟迟未能飞升,应当是你执念太深,放不下凡心。你该放下了。”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松青七七八八也能猜到些大概,而且后来她翻阅书院弟子名册时,找到了璇玑的记录。
“嗯。”温君卿微微点头,再度垂眸,不再多言。
松青看她这个样子,自知是该走了,便起身将要出门,临门前她又回头,看着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面容不悲不喜,只是一直盯着手中的物什看着的样,终于是不忍,说了一句重话。
“你这样何尝不是在蹉跎自己的岁月。你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你这样死去的人就能复生了吗?你这样,真叫人失望。”
温君卿终于是动了一下,却依旧没将头抬起。
松青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石门缓缓关闭,温君卿看着手心中的符纸慢慢被洇湿,朱砂画下的字符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我在,干些什么啊。
“别让我久等。”
耳旁忽然又响起那个不敢去回想的声音,温君卿慢慢将身子伏下了,将符纸用力捂在胸口,久久未起身。
第二日。
万阳书院上空忽然青空白日浮现惊雷,而其他近一些的地方,海水回潮,晴日暴雨,百鸟齐鸣,整个东川都出现了异象。
很快,大大小小的修士皆赶往了东川,寻着异象大小寻到了万阳书院。天上的雷颜色不同寻常,是为紫色,在云层后面,不断扭动着,偶或间一鸣发出的声音让人心惊。
“那个......是天雷吧?”
有人结结巴巴开口问了,将所有人心中的一个猜测暴露在了台面上。
这是,有人要渡劫飞升了?
众人皆不说话了,默默盯着天上如同异蛇不断在舞动着的紫色天雷。许久,轰隆一声贯穿大地的巨响,第一道天雷劈了下来,震得天地间都是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