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主角白月光后我修罗场了[穿书] 完结+番外 (巷子浅)
这得是有多不小心,才能蹭到眼角去。
乔映动了动大拇指,拇指跟食指对在一起,轻轻一碾,把指尖沾上的粉底抹开了。
乔映直接直截了当地开口,揭穿事实,“这是粉底液。”
常佼面不改色,直到乔映开口发问:“你为什么会在眼角打粉底液?好像还有遮瑕液。”
他面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皲裂,没有说话,脑中心思电转,不知该怎么办。
坦白,还是继续撒谎?
常佼张了张嘴,余光瞥到什么,生硬地转移话题,“哥哥回去吧,室外的戏份马上开始了,导演都站到摄影机后面去了。”
乔映唇角若有似无地一勾,眼里也在瞬间闪过笑意。
但很快,他就恢复就面无表情的模样,用淡淡的嗓音说:“晚上来我房间一趟。”
这句话,放在别的时间点,或者换个人来说,可能会是一句诱人的邀请。
常佼却知道得清楚,这绝不是他幻想中的情况,所以他只是有些惊诧,还有些委屈地拖长声音唤了声。
“哥哥……”
乔映没有理他,回过头,往周导那边走了过去,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常佼没追上去,但目光一直固定在他身上,看他走出微凉的荫蔽底下,迈入灼烈炽热的日光之中。
青年裸露在外的后颈和侧脸,在过分灼目的日光下,白到仿佛能够发光,一不注意就晃了谁的眼睛。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常佼眸色转深,半晌,他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
剧组收工之后,乔映揣着手,拉了拉外套拉链,往外走。
D市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七月明明还是热火朝天的盛夏,结果一到临近八月中旬,就渐渐变得凉快起来,昼夜温差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差距大了起来。
乔映拒绝了陈念念一起出去吃东西的邀请,打电话跟酒店订了食材,还有跌打损伤的一些常用药品。
随后他就捧着杯泡好的牛奶,坐在沙发上等人敲门。
酒店的服务人员跟常佼几乎是前后脚过来的。
前脚乔映才把东西接过来,后脚就瞥见了从房间里出来的常佼。
乔映瞥了眼常佼,随后就不咸不淡地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等人过来帮他把门关上。
常佼乖乖在沙发上坐下,“哥哥,我过来了。”
乔映正在忙自己的事,随口答应了声,自顾自地走进盥洗室,从里面拿了块尚且温热濡湿的干净帕子出来。
他在常佼面前站定,伸出空闲的左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常佼没有动,明明他很轻松就能摆脱这只手,再顺带把面前体力跟身量都远不及自己的青年按在沙发上,但他只是顺从地抬起头,仍由青年作为。
像只收起了尖牙利爪的凶猛野兽,在对待主人时,露出了意想不到的、分外乖顺的一面。
乔映淡声道:“闭眼。”
常佼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随即,他就感觉到温热的帕子,从他的眼角开始,擦过了他的整张脸,一点一点、轻轻地擦拭着,把上面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来。
乔映松开手,把明显沾上厚厚粉底液跟遮瑕液,又或许还有别的化妆品的帕子翻过来,明晃晃地摆在常佼眼前。
“不小心蹭上了这么大一片?”
常佼眼睫颤了颤,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帕子,上头乱七八糟地晕染开了一片浓重的痕迹,他又把眼睛闭上了,装作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乔映回过头来,仔细端详着常佼的脸。
卸去伪装后,他原本的脸清楚展露出来,眼角带着未散去的淤青,颧骨处也有,几乎一整张脸都有,零零散散地分布着。
这些明显外力所致的伤痕,在常佼这张过分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怵目惊心,就是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
乔映的眉头紧紧搭在一起,不置可否。
他陡然想起了伏孤青之前说过的话。
——“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常佼跟楚虞了。”
——“他们似乎打架了呢。”
半个月之前跟楚虞打的架,伤痕现在都还在,盖了这么厚一层遮瑕才勉强遮住,可想而知他们之前打的有多狠。
乔映的眉毛皱得更紧。
常佼这边情况不好,楚虞那边只会更糟糕。
难怪一个都没有在他面前继续晃悠下去了,乔映想,难怪呢。
乔映看着闭上眼,一脸乖巧无辜的常佼,心头陡然闷了一瞬,像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又像是原本好端端待在一个风和日丽、空气清新的好地方,下一秒却陡然进入到了昏暗沉闷,且遍布灰尘的地方。那种落差感,混合着入目所及的尘灰,不仅仅是呼吸困难带来的胸口闷,还很难受,还有点不知怎么就升了起来的、很淡的无名火。
这感觉很奇怪。
非常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楚虞&常佼(激动):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是爱啊!!!
楚虞&常佼:?
楚虞&常佼:干什么学我说话!
乔映:……
第59章
乔映默不作声地盯着常佼的脸看了半晌,他微微攥紧了手,手心的帕子被他捏得有点紧,边缘处泛出了褶皱。
乔映动了动手,面无表情得把帕子丢到一边,转身从身后的袋子里翻出药油,拧开小瓶子,用指腹匀了些出来,往常佼脸上抹开,在淤青的部部位缓慢揉按着,把淤青揉开了。
他没说话,常佼闭着眼,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脸上的手不断揉着,带来点轻微的阵痛,鼻尖是药油刺鼻的味道,其中还有青年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很淡。
这味道有点像柑橘,又有点像柠檬,不知道是哪一种味道,常佼控制不住地想。
“身上有没有?”乔映的指腹从他脸上挪开。
常佼睁开眼,从弯长的睫毛下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视线的落点在并拢的膝盖处。
他回答道:“有一点。”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揉。”乔映的语气很淡,分明是问句,他却用上了陈述句的语气。
常佼眼睫毛颤了颤,小声说:“要哥哥帮我揉。”
乔映往后撤了点,让他能够把衣服解开,挽起袖口跟裤腿,把身上同样未散的淤青伤痕露出来。
常佼的动作其实是带了刻意的,他刻意没上药,让伤痕一直残留在身上。
他一边害怕被发现,一边又期待着被发现。
就像一个等待着被人发现的秘密,里头藏了很多东西,有腐烂也有新生。在风吹日晒里,渐渐起了层坚硬的外壳,却偏偏一戳就破,不过是层再脆弱不过的纸老虎。
“哥哥轻一点。”常佼放轻了声音喊了声。
乔映手上的动作一顿,按照他所说的放轻了些动作,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扫了眼他。
“我以为,你不知道痛。”
常佼没说话,思绪从这句话陡然拉回到了十年前的孤儿院里。
那时候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乔映给他轻轻揉着身上的伤痕,药酒难闻刺鼻的味道充斥整个狭小且脏乱差的房间内,他那时候是沉默着的,一言不发也孤僻。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
就连从乔映口中吐出的话语都是相差无几的,又差了太多。
——“知道痛还跟他们打架,嗯?上次阴他们不是阴得很顺手吗?打不过还凑上去打,是愚蠢还是勇敢,自己好好想想。”
回忆起往事,常佼的面部轮廓都跟着变得柔软起来,他抬头瞥了眼乔映,喉咙发痒,某种强烈的情绪迫不及待等着从他嘴里出来。
最终常佼只是垂下眸子,“哥哥,我疼。”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很轻,里头带了嗲撒娇似的意味,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在不动声色地撒娇。
乔映只说了两个字:“忍着。”
常佼抬手,拉住了他的一边袖子,光明正大地耍无赖,“哥哥,你哄哄我,我就不疼了。”
乔映:“……”
他心里莫名升上点好笑,往后退了退,颇有些好整以暇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哄你?”
常佼抬起头,一双眼里是明晃晃期待的亮光,“像以前一样,哄哄我就好了,哥哥以前不是最会哄人了吗?”
乔映一言不发,目光盯着他,瞳孔里是清而浅的淡淡冷光。
他就这么看着常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直到常佼克制不住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他才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常佼上药。
他脚踝处有一处像是被什么钝器划破的痕迹,伤口已经结了浅浅的一道痂,周围是往外渗的、已经干涸凝结在了上面的血丝,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处理过。
乔映顿了顿,手上放轻的动作又重新变重了。
常佼面不改色,装作没有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刺痛。
乔映把药油放到一边的袋子里,把袋子往常佼面前送了送,言简意赅道:“拿回去。”
常佼乖乖伸手,把印着酒店标志的牛皮纸袋子拿过来,轻声道:“谢谢哥哥。”
“常佼。”乔映点名道姓地喊了声,在他投过来的疑惑目光中,抬了抬下巴,指着厨房的位置,“我还没吃东西,厨小房里有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