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脸,但并没有丝毫的女气,他嘴角紧绷,双眸当中仿佛有化不开的寒气,只一眼就能将人冻在原地。
宰含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穿的还是渺仙阁的弟子服饰,腰间挂着她送的香囊,看到香囊的瞬间,她脸扭曲了一下,她自是知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修仙之人修炼时,必须要心无旁骛,凝神静气,而宰含烟在香囊中参杂了梦莲--梦莲此物,有安神助眠之效,闻得多了,会让人的大脑变得迟钝不清,难以聚集精力,还会让人产生依恋。
她在其中放的量不多,但日日带在身边,多少会有影响。
“师妹?”对面的人见她傻愣在那,又唤了一声。
宰含烟像刚从梦中惊醒似的,她抬起了头,嘴里不禁呢喃出声:“你不是……死了吗?”
“什么?”“苏折青”眉头一皱,没听清她说的话。
宰含烟摇头说没什么,她只觉得此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来思考她在哪,好像……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还有没做完的事,可具体是什么事,她又想不起来了。
她手中蓦地多出了一件东西,宰含烟低头一看,是食盒。
还未打开,她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条件反射的把食盒提了提,自然而然的说:“我给你做了点糕点,尝尝?”
然而对面的“苏折青”并没有点头,神色依然那般清冷,手中却提剑猝不及防的往她胸口刺去,宰含烟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丢掉了手里的食盒,仿佛那是装了毒药的盒子。
她提起手中的剑和他对持,她心底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宰含烟,醒醒,是假的!”
柏坠身体倚靠着一棵竹子,怀中抱着剑,看着他们过招,两人像镜子般,对对方的招式了然指掌,谁也伤不到谁。
幻境中的“苏折青”,他的样貌是依照苏折青造的,实力则是像镜像一样仿刻宰含烟的。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宰含烟浑身气势骤然间转变,一层黑气萦绕在她周身,她手心挥向“苏折青”,“苏折青”顿时飞出十米远,摔在地上。
宰含烟捂着胸口闷哼一声,脸色苍白。
柏坠扯了扯嘴角,掌心汇聚灵力,输入脚下的阵眼,眼前的幻境慢慢变得透明……
白雾散了,里面的场景露了出来,众人在外猜测已久,纷纷伸长了脑袋去看,这一看,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响起了窸窣的议论声。
台上两人,站位是一开始还没打起来的样子,在比试台的两边,不同的是,站在另一头的女子,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魔气。
在场都是修仙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魔修的征兆。
“那是宰含烟?”
“她、她身上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那人用了什么法子,把宰含烟变成了魔修?”
“少说胡话,入魔可不是这一瞬之间就能完成的转变。”
“可她身上明明……”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进雾中就变成了这样?”
……
“大胆狂徒!”一阵怒吼传遍山间的每一个角落,惊飞了树枝上的鸟儿,“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这一声中带有强劲的灵力,威慑力震的人耳朵生疼,修为低下的已经支撑不住开始翻白眼,站都站不稳。
柏坠面不改色的站在台上,在他对面,宰含烟脸色从苍白转为惨白,她暴露了,在这么多人的眼前,暴露了……
为什么会这样?
宰含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筱斓只出来了一下,为什么,恰好在那个时候,幻境散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柏坠,在他嘴边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柏坠:“诸位莫急。”
场上此时很安静,柏坠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脸,四大仙门的堂主都坐在前方,其他三人在观望,宰晏只恨不得冲上来劈了他。
不过一场比试,他唯一的女儿,竟成了魔修,传出去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仙门百家之首堂主的女儿,竟成了魔修!
柏坠道:“且我听细细道来……”
他抬手,摘下面具,一张俊美带着冷意的脸暴露在离空气中,待众人看清他的脸,满场哗然。
“是、是苏折青!”
“他是苏折青?”
“是他!是他!绝不会有错!”
“他不是死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苏折青怎么会在这里?”
……
“竟没死,好!好!我定要你血债血偿!苏折青,拿命来!”
一人想要冲上比试台,还没跨上去,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弹开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尘土飞扬,他咳了两声,手撑着地,用杀父仇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柏坠。
“你竟还敢出现……”
“我为何不敢?”柏坠反问。
在那人摔下之后,众仙家子弟纷纷拔出剑,此刻有人冲他大喊:“苏折青,我们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立马有人附和。
“对!”
“没错!”
柏坠现身的轰动瞬间压过了宰含烟入魔,底下几千张嘴,柏坠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宰晏怒道:“苏折青,我渺仙阁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如今恩将仇报,将我儿害成这样,我决计不会放过你!”
他对苏折青,俨然没有一点师徒情分。
其他三大仙门的堂主皆站起了身。
柏坠不慌不忙道:“请听我说。”
宰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柏坠睨了他一眼,慢慢道:“我并非魔修,那些人,也非死于我手。”
“铁证如山,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证在哪?”柏坠问道,那人没了声。
柏坠轻声一笑:“我有冤情要报。”
宰含烟手紧了紧,脑子里似有岩浆爆发,她知道,不能再让苏折青说下去了,否则,一定会有不好的后果,但她站在那,连动一下都做不了。
身体被一股无形的灵力所束缚,眼下她的模样,她甚至都不敢大喊引来别人的注意力。
“那些人,非我所杀,凶手,”柏坠头转向宰含烟,“是她。”
“什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
“怎么可能是宰含烟,她可是渺仙阁的少宗主。”
“信口开河!”
柏坠把他在茶楼的那一套替罪羔羊的说辞拿了出来,“当初我被宰含烟囚禁在了霜清山,无法于外界取得联系,待我再次得以重见天日之时,众人皆说我是嗜血成性,杀人如麻,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将我打入谷底,若非我运气好,被人所救,只怕真相再无人可知。”
这一番话,又是众议汹汹,大多数人对其中的事知晓的并不多,只听说苏折青杀了哪些人,他仇人众多,前来寻仇的就已经不少了。
“呸!苏折青,你灭我无极宗,还说出这般颠倒是非的话来妖言惑众,我无极宗宗主虽已不在,但我无极宗,永远不会放过你!”
“没错!苏折青,你杀了那么多人,三言两语就想挑拨离间,我们是不会被你迷惑的!”
接下来又有两三人附和的说了几句,宰含烟本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们信了他的话,毕竟当初她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遭,她设计的一切都格外的顺利,因此也没有留一条后路。
苏折青入魔的流言是她放出去的,杀人的流言也是她放出去的,苏折青恰巧从那时消失在众人眼里,没有一个人怀疑流言的真实性。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那些都是假的,又怎么会传出流言呢。
宰含烟正是利用众人这一点心理,利用了众人的力量,帮她除了苏折青。
柏坠把目光放在了四大仙门宗主身上,“若你们不信,可以过来探我的灵脉,是否是魔修,一探便知。”
魔修的灵脉流动和修仙之人是相反的。
“我来。”星天门宗主上前,他面相严肃,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他轻轻一跃,比试台上的阵法并未抗拒他,让他顺利的进到了台中间。
他眉眼带着威压之气,柏坠把手递给他,星天门宗主一顿,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人让别人探他们的灵脉,因为一个人的灵脉,若被他人侵入,想要杀死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柏坠就把命门这么放在了他的面前,星天门宗主心中略微有所动摇,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会如此放心的把命门放在他人面前吗?
这件事至少连星天门宗主自己,都是不敢轻易做出来的。
他脸色凝了凝,一指搭上了柏坠的手腕,分出一缕心神探了进去。
众人屏息以待,宰含烟见柏坠信誓旦旦的模样,她也不确定了。
苏折青的魂魄几日前才从她那被夺了过去,按理说,就算有高人相助,把他和他的身体融合,灵脉的走向也是无法更改的。
除非他得到了一具新的肉体。
但很显然,他并没有。
片刻后,星天门宗主睁开眼,在众人期盼的神色中,他先是皱了皱眉,似在困惑,柏坠动了动手,星天门宗主才发觉他的手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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