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辞采了些灵草,从上古神器里跳出来,一出去就跟灵虎螃蟹打了个照面。这两个家伙探着脑袋,直勾勾盯着灵草,似乎想看穿里面的一切。
秋寒辞不咸不淡扫了它俩一眼,它俩躲到角落里,顺带辩解道:“我们是在认真看守!”
秋寒辞发现飞行法宝并没走出去多远,他将手里的草药一把撒下,底下的人抬起头,接到草药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带头抹到脸上,脸上的痂痕很快淡了去。
“神草啊!”
“多谢仙人!”
秋寒辞这才拍拍手,坐好在软垫上,现在他已经是上古神器的主人了,神器作的乱,他得给对方收拾烂摊子。
苏阮潋衣冠整齐,坐在一旁。秋寒辞抬眼看去,发现对方神色不变,还是原来那副样儿。秋寒辞这才放心,苏阮潋看着挺禁欲的,应该不会因为方才那事儿欲求不满,心里憋闷。
秋寒辞摸摸鼻子,问道:“未免路途多生事端,我们这回就不下地了,等到了魔界再落下去吧。”
苏阮潋点了点头,而后又道:“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抵达魔界,就这么呆坐着,好生无趣啊。”
“也是。”
“那要不,我们修炼吧。”
苏阮潋挑眉看向秋寒辞,秋寒辞正色道:“各自。”
苏阮潋别过头去,忍不住笑了。
后来几日,秋寒辞彻底贯彻自己的想法,成了一个修炼狂魔。他刚抵达元婴境界,修为不稳,有许多新法术还弄不懂,一时间学了这个还要学那个,忙得焦头烂额,却又乐在其中。
秋寒辞过得很充实,苏阮潋无需修炼,托腮看着忙来忙去的人,摇了摇头。
秋寒辞抽空看向苏阮潋,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对不起美人。他心说,我得更努力修炼,等我厉害了,才能将把系统和小草从识海里赶出去。
于是剩下这几天,秋寒辞连挤出时间冲苏阮潋笑的功夫都没了。只留下苏阮潋一个人,无聊地托腮看着打坐一动不动的某人。
很快,飞行法器就抵达了九大洲的边界。
人魔交界处,有很长一段路,不能使用法器,得下地步行。
秋寒辞终于踏上了久违的土地,这些日子,他忙于修炼,虽然累了些,但收获颇多。成功感悟后,秋寒辞整个人有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疲倦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气爽之感。
他转头看向苏阮潋,“果然修为高有好处,你作为比化神还厉害的修士,是不是天天都有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苏阮潋看向秋寒辞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沉默一阵,道:“是吧……”
本来他天天看着秋寒辞,的确心情愉悦,不过秋寒辞最近沉迷修炼,一动不动。苏阮潋突然发现,光看着一个人好像满足不了自己了。
秋寒辞说:“咱们快点去魔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要是自己能恢复记忆,有了从前的实力,那不是天天神清气爽,吃啥啥香,干啥啥乐!
光是想像,秋寒辞就觉得未来十分美好了。
不过他也记得人魔关系很差,走到一半的时候,秋寒辞挺担心的,“那些魔界的人,还想着要杀你吗?”
苏阮潋道:“过了几千年,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没。”
秋寒辞心想也是,老仙人不多了,魔界尊主应该换了很多代,那些想要杀苏阮潋从而获取魔界至宝的人,估计也死得七零八落了。
秋寒辞总算放心了些。
秋寒辞原以为他们会走很久,却没想到很快就到达了魔界边缘。于是秋寒辞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一定要努力修炼,不放过一分一秒。
高级修士的身躯果然厉害!
苏阮潋回首看了他一眼,默默踏上了那片熟悉的土地。
数千年前,他曾被困在魔界,没日没夜躲在无尽深渊里,遭受魔气魔草侵蚀。再度踏上魔界土地的时候,苏阮潋感觉有些新奇。
果然,如今的魔界,魔气也少了许多。
“我们是去找魔石还是魔草?”
苏阮潋道:“高级魔石很少见,魔草却不稀奇。”
秋寒辞想了想,决定乖乖跟在苏阮潋身后。小老虎和螃蟹跟在后面,他们从未来过魔界,一时好奇,探头探脑。
两个人刚走了几步,就瞧见不远处有群穿着兽毛大衣的男人。秋寒辞皱眉,不会吧,这么快就被魔界发现了?
苏阮潋却不紧不慢走过去,那几个人转过头来,和苏阮潋说了些什么,片刻后,竟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系统在秋寒辞脑海里说道:【主人放心,我们上古神器能够感受到互相的存在,等我找到了这里的神器在哪,就马上告诉您。】
秋寒辞想起躲在储物袋里睡觉的小草,默默想道,对方似乎没察觉到你的存在啊。
神剑脸红解释:【那是因为我不是完整的神器,所以它一时没能发觉,但它也觉得您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啊,您看,它还把您误认为上古修士了呢。】
秋寒辞心想也是,于是不再计较,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秋寒辞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房子,房顶盖着的不是瓦片,也不是茅草。而是毛绒绒的兽皮,远远看去,整个屋子就好像一个穿着皮草的人。
秋寒辞踏进屋子,外面是浓郁的魔气,里面却别有一番天地。
他感受到微弱的灵气,瞧见了安静燃烧着的火炉,毛垫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五官俊美,穿着很是豪放,上身只稍微裹了件皮草衣服,露出大半快结实的胸肌。
蜜色的皮肤在火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着光。他端起大碗,碗边破了个口,秋寒辞瞧见他扬起脖子,酒水顺着喉结流下来。
秋寒辞惊呆了,魔界的人都是这种粗旷做派吗?对比修仙界,那些个老牌仙宗的人,不是穿白衣,就是穿黑衣,喝茶用小杯子,说话慢声细语,哪像眼前这位,颇有种茹毛饮血的感觉。
男子喝了一大碗热酒,心情舒畅,“我早已接到你的传音鸟,知道你要来了,我可是好好准备了一番。”
苏阮潋拉着秋寒辞,寻了个地儿坐下来。
座上的男子目光扫过,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秋寒辞等着苏阮潋回答,谁知苏阮潋却没了声。周遭几束目光传来,盯得秋寒辞怪不好意思的。
他余光瞟向苏阮潋,见苏阮潋正在喝茶。
秋寒辞咳嗽一声,看来得自己表态了。他在朋友和道侣间纠结了一番,小心翼翼道:“我们以后会结为道侣……”
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喝酒男子长相俊美,闻言眉毛一挑,将大碗放到桌上,“明白了,那给他们安排一间房!”
“……”秋寒辞见众人哄笑开来,赶忙低头喝茶,却摸错了杯子,一口酒呛进喉咙里,很是难受。
座上男子道:“这可是用稀有灵草酿制而成的美酒,你喝不惯吗?”
秋寒辞摇摇头,倒不是他喝不惯灵酒,而是他喝不来所有酒。秋寒辞在原世界的时候,虽然游手好闲,但烟酒不碰,最多就喝过几口甜甜的果酒,这种辛辣的酒水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吃不住。
苏阮潋给他换上灵茶,秋寒辞抿了好几口,才把胸腔内那股辣味压了下去。
男子道:“没想到你这位未来道侣如此柔弱,来人啊,给他们的屋子多添些火炉,多加点灵草灵石。”
末了,那人又问,“他受得了这里的魔气不?要不要我加个结界?”
秋寒辞心情复杂,谁想自己唐唐座峰尊主,跑到魔界,竟被当作一个肩不能提的柔弱男子。虽然受到了娇花应该有的对待,但秋寒辞总觉得怪怪的。
他喝了口茶,默默不言。
苏阮潋道:“他们是魔界灵兽。”
“哦。啊?”
秋寒辞捧着碗的手抖了抖,苏阮潋看向那大口喝酒的男子道:“别看他这样子,其实他和我们是同一辈的。你可记得,我曾困在无尽深渊几百年?”
“自然记得。”秋寒辞怎么会忘记这些,他抚上自己的心口,一想起苏阮潋曾经的遭遇,他这里就有些微微的疼痛感。
“我出来前,与灵兽们做了一笔交易。那些灵兽,就是你眼前的这些人。”
秋寒辞这才惊觉,原来眼前这些作风豪放的男人们,居然是灵兽化形?
他记起了附庸风雅,拿腔作势的岛主,总觉得同为灵兽,为何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苏阮潋道:“魔界灵兽与人界灵兽,总归是有些差别的。”
秋寒辞心想,这就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兽?
座上的男子是这个灵兽部落的首领,他道:“魔界灵兽化形更为容易,你走后五百年,我就率先化形,我的兄弟们也在随后的几千年里,逐个拥有了人形态。”
他放下大碗,“好久不见了,你都快有道侣了,我却还是孤家寡人。”
顿了顿,那男人道:“魔界的灵兽我没一个看上的,你们人界有漂亮灵兽么?”
秋寒辞抬眼想着,人界能化形的灵兽他只知道岛主和轻柔,轻柔那种变态自然不算在内,那就只剩下岛主了。他瞧了一眼正在用胳膊擦嘴的男子,将他和岛主稍做对比,心中默默摇头,两人看着并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