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甘看着她,深呼吸一口气:“我寻思这应该属于超额完成任务。”又看了一眼治鸟,知道这位是绝对不会自己动手,任劳任怨接过砍刀,一句话不说,抡起来就往门上砸。
那一瞬间,他连脚上的东西都顾不上了。
屋子里的人慌张大吼:“别劈、别劈!你们问,你们问什么我都愿意回答。”那人颤着声音喊,正赶上邵甘一砍刀劈到正中间,就听见屋子里“噗通”一声。
震慑效果,达成!
治鸟重新站到门口,依旧是彬彬有礼的语气:“抱歉打扰了,请问,这边的公交车是多就来一次,一般什么时间,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呀?”
“我都说……”屋里人小声咕哝一句,随即打起精神,回答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搞了一下封面,更新稍有不足,之后会补上的~
顺便,有没有兴趣戳专栏看一眼呀~新搞出来一些封面,自觉还挺好看的~
第98章 暴风雨中的白鸟(十七)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屋子里, 女人给自己正给自己梳发, 干枯打结的发尾怎么梳都梳不开, 纠缠在一起。
女人发了力地去拽,拽下来一团团发黄的头发。
她不念了, 反正也梳不开。
再说念有什么用呢?
木梳子上缺了齿,是上次揪断的。身上的嫁衣穿了又洗、洗了又穿,不知道多少次。窗子外面是一群人在说胡话, 盘算着又该把她送到哪个房里。
耳边屋中人的讲述还在继续, 治鸟眼前却出现了另外一副景象,似乎是与昨晚梦境互相照应着。
他从女人的视角里, 又一次听到了昨晚听过的话语。
那些原以为只是他多想的事情, 被眼前的景象证实。
治鸟觉得,自己大概又是被鬼怪们共情了。邵甘没劈几下门,屋里的男人就跪地求饶起来,似乎极为惧怕外面的阳光。一如他们预料的那样,不过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
可依旧被算计了。
里面的东西, 说着说着, 隐约笑起来, 越讲越兴奋,越讲越详细。
娄薇不知道别人是否能够理解,可是站在门外,她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那绝对不是一两具死尸、抽象怪异的肉块制造出的猎奇,而是真正的被剥皮吸髓的恐惧。
如何将一个器官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恐怕再没有什么地方会比这个村子里的人更清楚、更明白了。
她没有感觉到, 伴随屋中人的话语,身边的景象一点点异化,可出于愤怒,手中的一把砍刀依旧攥紧。
在这个慢慢演化的世界里,治鸟发现自己并非原身的事实正在逐渐暴露。显然,他们触发了必要条件,剧本进入更深一层,属于灵的是附从世界在他们眼前展开。
屋子里的男人哼笑几声,似乎很是得意。眼看着世界的演化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他也慢慢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进行收尾。只不过他收尾了,娄薇可不想收尾。
伸手把邵甘拽到一旁,上手一砍刀劈了下去:“怎么,把女人当共享单车用很得意是吗?居然还有脸笑出来,我算是明白,老娘坐公车到这里来就是让我替天行道的,你敢讲我就敢劈,不是怕晒吗?
让你晒个够!”
已经破烂的木门应声断裂,然而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扭曲的人体器官。
或许用“人类外形与器官特征融合在一起的”说法更为恰当,不仅娄薇,就连邵甘看到那东西都下意识地反胃。
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办法好好正视自己了。
然而已经进入属于灵的世界,这里的阳光是假的,屋中人等着娄薇把门劈开,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上当了。
这东西,畏惧阳光是真的,可是故意造了个陷阱给他们也是真的。大家都是新人,对游戏机制不了解,路线是猜对了,没有经过细致的调查,也的确错过了许多线索,轻易就走了进去。
然而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呢?
那一瞬间,娄薇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砍刀,又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游戏里干过的世界,心中信念愈发坚定起来:我管你是不是怪,老娘手里可是有武器的!
她拿的砍刀属于中量型武器,挥舞起来还算轻松:“长得这么难看,也敢出来吓唬人?”说打就打,修脚师傅上来一刀就砍在他腿上,痛得怪物哀嚎一声。
被哀嚎声吸引,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这边靠近。
娄薇低下头,正好对上长在器官顶部的面容,露出一道恶意的笑容,方才被砍断的腿,黏连出红黑色的细线,正在慢慢愈合。
“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先走!”
邵甘见状,拉起娄薇直接往门外跑去。躲在别人的房子里,绝对不是安全的选项,然而他们不熟悉这里,根本不知道该往那边跑。
“村口小卖铺!”情急之下,娄薇忽然想到村口的阿婆似乎不怕这些东西。虽然只是提醒他们天色暗下来后不要走动,房门与窗户起码没有像其他人家一样,遮掩得过于严实。
有道理,邵甘听她的话,觉得有些道理。昨天不还看见有鬼躺在她膝头上?或许那个阿婆有什么很重要的道具,或者说就是关键NPC也说不定。秀了一波走位,两个人朝着小卖铺跑去。
至于治鸟,自从他被女鬼共情后,就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看家具,似乎有些像昨晚住过的地方,一条可以供四个人躺下的床,今天被他拿出门的柜子,还有纹样熟悉的墙贴、布帘。
并不像他们住进来时那么旧,勉强算是崭新,看得出尽量清洁干净的痕迹。
女人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他,面容疑惑,小声问:“你是谁?”她打量一番,觉得这人好看得过分,不像是村子里的,“你不是这里的人,快些走吧,你不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治鸟刚想问“为什么”,女人立刻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别说话,他们知道这个屋子里有别人,是会出问题的。”
说着,女人侧起耳朵,听门外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然后重重敲门:“好了没有,再耽误下去,好时辰都被你错过去了。”敲门敲得粗鲁,震得门扉快要散了似的。
可终究没有散,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拿手比划着,让治鸟藏起来,自己嘴上喊:“快了快了,急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矫情个什么劲。快点出来,不出来,把你房子砸了,以后干脆睡街上。”
声音远了些,女人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抬起头,忽然看向治鸟:“你能杀了我吗?锋利的东西,他们不给我碰。”
“抱歉,我不能。”想都没想,治鸟回答得很快,看着女人有些失望的眼神,继续问,“为什么这么想?”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你能明白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工厂流水线上的一台机器,他们只要有需求,就从我这里拿走一件商品,根本不需要询问机器的感受。”她说得很快,怕时间不够。
这样的人,跟这个村子完全不相符,治鸟察觉到一些苗头,试探着问:“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女人不说话,似乎很是懊恼,只是沿着自己方才的话,继续说下去:“给我安排干净的房子,保证最基础的食宿,像只牲口一样圈养起来。”
“但也仅此而已。”她当初是有多蠢,才会觉得这种事情无所谓?
只有到了连声音都发不出去,才猛然醒悟,随后呢?呆在自己亲自选择好的地狱里,永远也出不去。
她并不值得同情。
门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女人看了一眼,指了指床边可以暂时躲藏的位置,出了门。
女人的关门声似乎是个信号,从某一时刻开始被记录,治鸟眼前的空间被倒流回去,有一个女人站在梳妆台前,与之前那个是不同的相貌。
她没有说话,甚至头发都没有梳。
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咬牙切齿地念叨着什么,突然把东西全都推到地上,那个梳妆台也不例外,同样推倒在地,摔个碎栏。
正要回头忽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不仅治鸟没搞明白,女人也是一懵,差点儿尖叫出声,幸好紧要关头憋回去了:“你是谁?”一模一样的问话,然后再一次被打断。
门外换了个声音,内容却差不多。
还是粗鲁的砸门声和谩骂。
或许意识到治鸟的特殊,女人看了门外一眼,从镜子碎片中挑了一块,藏进袖子里,朝着治鸟指指之前那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
门再一次被推开,空间又一次地倒流。
治鸟开始计数,一个、两个,每一次出现在房间里的女人,都长着不一样的脸,她们的态度或许已经麻木、或许还保持着愤怒。门外的声音也一直在变,只不过内容大同小异,威胁的话逐渐变得明目张胆,只差把“剥削”二字贴在脸上。
治鸟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线索,从一开始只是简单询问,到最后开始做起了尝试。
“要不,我试试带你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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