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开。”裴恒低声道。
楚亦寒轻轻咬-他,引起一阵酥-麻的电流感,蹿遍裴恒全身。
要死了……
裴恒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裴哥?你今天换衣服怎么这么慢?”宋天问总觉得有事,反复扭门把手。
裴恒都怕他把锁搞坏,进来直接看到他和楚亦寒,只能道:“我马上就去领奖,采访让教练去吧。他嘴碎,你先去告诉他这事,让他准备一下。”
“嗷。”宋天问迷茫地望了眼更衣室紧闭的门,挠头离开。
怎么感觉裴哥这么像背着孩子偷-情的大人呢?
不可能吧?
上次有人告白,裴哥都给拒绝了,他可是只把生命都献给了跳水事业的注孤狗。
宋天问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加快脚步去找孟江。
更衣室内,两人仍旧抱在一起。
经过宋天问这么一喊,裴恒发热的脑袋逐渐冷静了些。他不敢开灯,鼓足勇气问楚亦寒:“能先松开我吗?”
楚亦寒抱得更紧了。
裴恒拼命忍住想要回-抱住他的冲动,哑声道:“我要去领奖……”
楚亦寒生怕一松手,就再没办法拥-抱他。犹豫片刻,他低低地问:“还回来吗?”
“肯定回来。”
万一回来就变脸,不给他抱了呢?
楚亦寒仍旧没松手。
裴恒生怕一会儿宋天问又来喊他,好声好气地哄楚亦寒:“有什么事,等我领完奖回来说行不行?别让组委会和其他选手等着。”
“那你就让我等着?”楚亦寒不满地问。
在裴恒心里,怎么谁都比他重要?
裴恒觉得楚亦寒这会儿就像是一个在大人面前使劲刷存在感的孩子,一定要确认自己占据了最重要的那一块地方,才肯罢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会回来的,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楚亦寒的鼻尖轻轻刮了下裴恒的鼻。
裴恒福至心灵,壮着胆子在他唇边轻轻一啄,红着脸道:“拿这个保证。”
楚亦寒满足了。
他轻轻笑了声,恋恋不舍地松开些许怀抱。
裴恒打开灯,明亮的灯光刺得两人同时有些睁不开眼,却依旧舍不得放弃这点时间,眯着眼睛去看对方。
四目相对,裴恒的脸颊不自然泛红:“我……我去换衣服……”
楚亦寒松开他,眼神无意间往下一瞥,迅速抬起,别扭道:“收敛些。”
裴恒涨红了脸:“你也一样。”
楚亦寒默默转过身去,不让裴恒看到自己的囧样。
大概是都想冷静些,谁都没有说话。
但激动中的人想冷静下来,总是比较难。
迟迟没见到裴恒,宋天问又来了:“裴哥,你怎么还没好?你难道还打算化个妆再去领奖?”
“马上就好。”裴恒悄悄瞪不远处的楚亦寒,正好被他发现。
“怪我喽?”楚亦寒一脸无辜。
“还有谁在里面?”宋天问听到声音,琢磨是不是锁开了。他试图去开门,结果还是一样被关在门外。
裴恒瞪了眼楚亦寒,对宋天问说:“没人,我马上就去,你去忙吧。”
“我又不用领奖,忙什么呀?你快点吧,教练让我这次一定把你带过去才行。”宋天问开始连续敲门。
裴恒被他这么一折腾,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总算平静下来。
他开门出去,一把捉住想进来查看情况的宋天问,掐着他的后颈不让他看屋内的情况,带着宋天问就往外走。
宋天问笑得奸诈:“裴哥你是不是金屋藏娇啊?”
裴恒想起刚刚的缠-绵,耳朵发红,义正言辞道:“你别胡说。”
“那你刚刚怎么那么久都没出来?”宋天问瞧四周无人,压低声音贱兮兮地凑上来问,“难道是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运动?”
裴恒耳朵更红,语气更加严肃:“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腿抽筋了一下!”
宋天问半信半疑:“那你直说就好啦,干嘛锁着门?”
“我腿抽筋怎么去开门?”裴恒理直气壮地反问,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这都能圆过去。果然男人偷-情的时候,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
孟江焦急地等候在领奖台下,裴恒要是再不来,他都要自己上去代为领奖了。
得知裴恒是腿抽筋才耽搁了时间,孟江也没怪他,还帮着他向其余人解释了一下。
这让裴恒怪不好意思的。
颁奖仪式结束,裴恒和其余选手一起拍照留念。
孟江与有荣焉,激动之余,提醒裴恒:“阿恒,冷静一点,你脸红到现在还没下去半点,咱们还有奥运呢。”
裴恒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双颊滚烫,心想寒崽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把鲜花和奖牌都交给孟江,自己去洗手间冲了把脸。冷水激面,反复好几次,才把脸颊的炽热压下去。
裴恒胡乱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水,正要走,无意间瞥过镜子里的自己,又愣在原地。
麻蛋!
刚刚亲寒崽的时候,忘记这是穆立新的身体了!
这可怎么办?
要是现在去跟楚亦寒说他们不合适,别说楚亦寒气得要杀人,裴恒自己都想提刀抹脖子。
可要是说实话……
裴恒怎么都觉得对楚亦寒太残忍了。
他站在盥洗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了好久,总算想出来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
裴恒之前一直都担心穆立新哪里没做好,会导致他暴露身份。但现在既然还没暴露,他决定不去想那么多了,先把恋爱谈起来。
万一以后一直没暴露,能瞒一辈子也很好呀。
但要是暴露……
他还有穿书这个底牌可以用,虽然太过匪夷所思,但这么久相处下来,寒崽肯定能感受到他和穆立新的不同,八成能相信他。
唯一不好处理的只有穆立新的身体。
穆立新没死前,被他碰一次手,楚亦寒洁癖爆发都能把手洗得脱层皮,更别提以后爱人之间更亲密的行为了。
就说这次的亲亲,楚亦寒如果知道实情,怕是口含消毒水一个月都还觉得恶心。
难道他们只能精神层次上的恋爱了吗?
裴恒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硬着头皮去见楚亦寒。
楚亦寒偷偷去现场看了裴恒领奖,趁着裴恒被人拉住合影时,迅速折返更衣室,假装自己很乖地一次都没出去过。
然而迟迟不见裴恒回来,楚亦寒有些焦急,在更衣室内坐立难安。就在他以为裴恒亲完就跑,想出去抓人时,更衣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楚亦寒挑眉:“还知道回来啊?”
裴恒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哀怨:“合影耽搁了点时间。”
楚亦寒得到满意的解释,迈步去抱裴恒。然而走到裴恒面前才展开怀抱,裴恒一把拦住了他。
楚亦寒的心一沉。
裴恒迅速问:“你介意柏拉图式的爱情吗?”
楚亦寒:“???”
刚刚被吻-得七荤八素时,你可一点也不柏拉图。
楚亦寒怀疑裴恒根本就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个柏拉图法?”
“就是推崇灵魂恋爱、排斥肉-欲。”裴恒尽可能做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楚亦寒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虽然他也不是重-欲的人,但没打算谈个恋爱还当和尚。
他默默望着裴恒,琢磨刚刚裴恒也有正常反应,怎么出去领奖的功夫,回来就柏拉图了呢?
思索再三,楚亦寒还是决定问清楚。
他放轻了声音、放慢了语调、放柔了语气:“你不行吗?”
“你才不行!”裴恒反驳。
“那你柏拉图个什么劲?”
裴恒捂脸。
他也不想这样。
他也想和爱人-做-爱-做-的事。
但……
这副身体实在讨厌。
裴恒使劲扯谎:“我刚刚顿悟了,觉得肉-欲都是假的,只有精神层面上的爱情,才能完美无瑕。”
楚亦寒越听越觉得是借口:“这没什么好瞒我的,不行咱们就治,现在医学发达……”
“不是这个问题!”裴恒急得跳脚,感觉身为男人的尊严得到了侮-辱。
楚亦寒一副“我理解”的表情。
裴恒觉得自己一世英名都毁了:“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就是……就是肉-体终将毁灭,只有精神永垂不朽,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楚亦寒都不好意思说他觉得双管齐下更好,只能重重地拍了拍裴恒的肩,宽慰他:“治不好我也不怪你。”
裴恒捂脸。
楚亦寒又问,“你之前说的不合适就是因为这个吗?”
被扭曲成这样,裴恒一点也不想承认。
楚亦寒当他默认了,更加扎心地安慰他:“你早说出来就好了,还能早点治。”
裴恒无语凝噎。
治个鬼,等这里的医学发达到能给他搞副新身体再来治他吧。
无论裴恒怎么否认,楚亦寒都觉得他是为了捍卫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在狡辩,低头在手机上查找相关医院。
裴恒越描越黑,索性放弃解释,报复性道:“那先说好哦,我们交往的话,柏拉图到亲-亲都不可以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