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先生举着木棍鬼鬼祟祟地摸过去,对着裴恒的脑袋就要一棒子打下去,得亏裴恒及时躲开,才逃过一劫。
原本领导还气裴恒惹事,现在看到这么一幕,破口大骂:“什么王八羔子!背后偷袭!妈的他会跳水吗?裴恒伤到了,他去给我拿冠军吗!裴恒你等着,我现在就把这视频发网上去!”
裴恒谢过他,笑眯眯地把监控给坤先生看:“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不是在训练馆门口蹲我好久了?说不定还拍到了你踩点的画面哦。”
坤先生脸色发白,身子发颤。
吕临道:“我已经让同事去查了。一会儿做完笔录,我就跟领导打报告,帮你把情况说明发了。”
“谢谢吕警官。”
吕临办事效率极高,裴恒才回到训练馆,警方的说明就发了。
真相大白,裴恒重获清白,网上的风向也就变了。
【还好我没那么快站-队,果然是有问题。贼喊捉贼,不要脸!】【小哥哥好帅!颜值高又能打!还有腹-肌!爱了爱了!】【苍蝇不叮无缝蛋,肯定是裴恒自己有问题,才会招惹上这些人。之前不是说他私自卖花吗?跳水队员还卖花?】【卖花又不违法乱纪,你管得着吗?裴恒就是颗有缝的蛋,那人家也是蛋,比你这种嗡嗡嗡叫的苍蝇不知道好多少倍!】【等等,我七夕那晚好像买了裴恒的花!瞬间感觉我是欧皇!】……
网上骂战热烈,基本上都是维护裴恒的多。他放了心,继续踏踏实实训练。
傍晚训练结束,裴恒冲完澡习惯性看一下手机,发现上面有着几十条楚亦寒的未接来电。
裴恒的小心脏直抖,惴惴不安地给楚亦寒回拨过去:“我刚刚在训练……没带手机……才看见你的电话……”
“嗯。”楚亦寒语气低沉,显然猜到了这个缘由,但并不满意,“找吕临了?”
“我被黑了,得请警方一起出声明,他是上次案件的负责人,当然得找他。”裴恒莫名心虚,感觉自己好像偷情后被正-房抓住的小-三。而且,他还是个双头三——把夫夫俩都给绿了的那种。
楚亦寒不屑的嗤了一声:“找我不行吗?”
“我怕打扰你工作。”裴恒乖巧道。
楚亦寒不信:“那你就不怕打扰吕临工作?”
要换了以前,裴恒或许会脑补楚亦寒这是护妻,不想让他打扰吕临。
但现在……
裴恒有种楚亦寒是在吃醋的错觉。
“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有困难找警察。吕警官是警察呀。”裴恒努力把自己和吕临的私交撇开,证明他只是去办公事。
楚亦寒这才稍稍满意,矜贵道:“你以后也能试试来找我。”
“好呀,那就麻烦你啦。”
楚亦寒的嘴角弯了弯,矜持地邀功:“网上的帖子我给你撤了,颠倒黑白、避重就轻的媒体我也找他们谈了。近期不少人为了博眼球越来越没下线,这方面我会整理好材料,提交给相关部门进行查处。”
裴恒喜出望外,没想到楚亦寒直接釜底抽薪:“那太好了,真是谢谢你。”
楚亦寒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语气平和到刻意:“我是不是比吕临厉害得多?”
即使隔着电话,裴恒也能想象出楚亦寒说这话时骄傲自持,又满是期待夸奖的模样。
他怀疑自己敢说一个“不”字,楚亦寒现在就会杀过来。
“是,您最能干了。”裴恒笑得狗腿又谄媚。
楚亦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一个吕临,不在话下。
“那是不是该请我吃饭?”楚亦寒问。
“请请请,我看看时间……”裴恒连连点头,听见敲门声前去开门,愣在原地。
楚亦寒就举着手机站在门口。
瞧见裴恒错愕的面容,楚亦寒压着嘴角的笑意,淡淡道:“真巧啊,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么样?”
都堵到他宿舍门口了,能不巧吗?
“你想吃什么?”裴恒认命地问。
楚亦寒想了想,老是去天澜酒店他也吃腻了,不如就近选一家:“上次去的火锅店怎么样?”
“好,我换件衣服。”裴恒转身进屋,楚亦寒跟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裴恒背对着他,光洁的后背白皙而结实。楚亦寒看着出神了片刻,在裴恒转身过来时,很好地掩饰掉眸中神色。
自从上次三个人一起在这家店吃过火锅后,裴恒有了心理阴影,再没来过。
今天和楚亦寒单独来,店里还是一样的热闹,却让裴恒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次没了楚亦寒和吕临的隐形战争,一顿饭吃得很安逸。
但裴恒特别心虚,就好像做了什么很对不起吕临的事。
他闷头吃菜,忽然听见楚亦寒问:“病好了就又开始躲我,裴恒,想不到你是这么过河拆桥的人。”
裴恒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那怎么之前喊你出来吃饭,你都说没空?”
“我在训练,最近忙着备赛,忙得飞起。”裴恒打开手机,把拍下来的训练表给楚亦寒看。
瞧着连晚上都排满的训练表,楚亦寒眼中闪过一道心疼,思考着说:“要不就别参赛了。”
“不行,奖牌们在朝我招手呢。”
楚亦寒无奈,只能随他:“别太辛苦。”
“训练习惯了就好,不觉得辛苦。我就是烦这次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裴恒咬着鱼丸还觉得气,“我不就在那里卖两朵花么?也没恶意竞争,怎么就那么恨我?”
楚亦寒提醒他:“别忘了你揍他们的事。”
“他们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
“他们本来就不是好人,现在吃了亏,还蹲了半个月看守所,心底能不恨吗?本来找不到你就算了,结果一看你是个运动员,搞臭你多好?”楚亦寒眼眸微沉,一开始穆立新也对他用的是这种手段,想迫使他社会性死亡。
裴恒骂了几句不要脸,心想还好训练馆内部的摄像头藏得够隐蔽,不然他这回可真是够呛。
原本裴恒没吃亏,楚亦寒也就当是小混混挑事,随吕临去处理了。但经过这次污蔑事件,楚亦寒去仔细查了一番,发现比他想象得要复杂。
“那帮人是一个流窜各地作案的流氓团伙,那天新街口除了卖花的,还有不少中年妇女抓着人在算命。算一次一百块钱,就是变相勒索。”
楚亦寒倒不是怕他们,就是有点后悔自己撺掇裴恒卖花。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惹上这事,“他们这些人就跟某些动物一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治安差一点的地方会向商户收取保护费,锦城治安好,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做,就这么流窜作案。你卖花的举动,相当于是侵犯了他们的领地。”
裴恒撇嘴:“你的意思是我被狗给咬了呗?”
楚亦寒:“辱狗了。”
裴恒噗嗤笑出声,又觉得奇怪:“吕临没查出来吗?”
“这些人就是小流氓,蹲看守所是常有的事,早就知道该怎么对付警察了。而且,就算他们如实交代又怎么样?光有口供、没有证据,定不了罪。”
这些人就像是蚊子,不一定能带来致命伤害,但很烦。
裴恒发愁:“那他们以后会不会还来骚扰我?”
楚亦寒微微一笑:“放心吧,他们就快解散了。”
“你做了什么?”
楚亦寒笑而不语。
……
两人吃完饭时间还早,便在街上逛了一圈。路过一家便利店,裴恒去买了些便携食品做宵夜。
付钱时,楚亦寒望着收银台旁的接-吻-糖片刻,拿了一盒。
裴恒意外:“你还喜欢吃糖呢?”
楚亦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尖发红,含糊地应了一声。
训练馆地处偏僻,路上人不多,今晚月朗星稀,两人并肩走在树荫下,岁月静好。
直到楚亦寒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一边拆着接-吻-糖的包装,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上次吕临怎么跟你告白的?”
裴恒:“???”
这都多久的事了,您还惦记着呢?
“你不是不记仇了吗……”裴恒忐忑地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楚亦寒含了两颗糖,抬头睨他,“真不喜欢吕临?”
裴恒连连点头:“我只是拿他当朋友!你放心!”
楚亦寒勾起一抹笑,往前走去。
糖片随着他的走动在塑料糖盒中来回滚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裴恒不敢私逃,胆战心惊地跟在他身旁,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忽然,楚亦寒停下脚步。
裴恒生怕他找自己算账,匆忙把才组织到一半的语言一股脑说出来:“吕警官只是一时糊涂,没认清自己的感情,等他冷静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对他只有感谢和普通朋友的情谊……”
“我知道。”楚亦寒打断他。
裴恒心想你知道还问?
“那我呢?”楚亦寒问。
寒崽,我们是感天动地父子情!
“我们也是好朋友。”裴恒义正言辞。
楚亦寒蹙眉。
裴恒补充:“你放心,我绝对支持你去找真爱。穆立新这个王八蛋肯定已经死得透透的,你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了。放下偏见,认清你自己的心。勇敢出击,命定爱人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