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都被他绕糊涂了,怕自己被吕临带偏,强调自己的结论:“你的爱情真的不是我,而应该是那个神偷代表的人物。”
“可你说我和他互相伤害。”
“但你们是相爱的呀!”
吕临笑了:“有伤害便说明不合适。爱而不得,不如互相放过。”
裴恒心想你除了移情别恋,还真是符合人设。
原文中,吕临就是因为不想再和楚亦寒互相折磨,主动选择放手。
楚亦寒那么骄傲一个人,得知自己被放下,哪咽得下这口气,当下也放出狠话绝不会再多看吕临一眼。
这话一语成谶,两人再见面时,吕临躺在冰冷肃穆的棺材里,盖着国旗,永远都不可能再睁开眼了。
楚亦寒扶棺送他回国,到死都没有把心底的爱意宣之于口。
他恨吕临走得那样决绝,更恨自己当时没留住他。
现在……
裴恒望着自己面前满怀期待的吕临,绝望地捂住眼睛。
原文攻受的绝美神仙爱情说没就没。
吕临没有为难他,体贴道:“我没有逼你答应的意思,但希望你考虑考虑。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接受也没问题,我们仍旧可以做朋友。”
即使这些年做警察锻炼出来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吕临说出这番话时仍旧声音发颤。
他害怕裴恒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裴恒被暴击到快麻木了,心想原文里吕临要有现在一半开诚布公,说不定他和楚亦寒都不会BE。
想到这儿,裴恒灵机一动:“冒昧问个问题,你别生气。”
吕临示意他问。
“假如,我是说假如。”裴恒强调,“假如你喜欢的人是楚亦寒,你会这么跟他告白吗?”
吕临皱起眉头,面色狐疑。
裴恒补充:“我就是单纯好奇。”
吕临认真想了想,一五一十道:“恐怕不会。”
“为什么?”裴恒不明白。
裴恒性格单纯,若是不跟他明说,恐怕他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吕临的喜欢。
但楚亦寒不一样。
“他性格阴晴不定,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吕临倒不是怕告白失败被奚落,只是担心楚亦寒会利用他的喜欢,做一些违法勾当。
这理由和原文一致,裴恒原本以为自己穿书最多穿个寂寞,谁知道能绿了他家寒崽。
他可真牛掰。
忍痛夸了把自己,裴恒使出杀手锏:“还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注定我们不可能。”
吕临不信:“你说,我能克服。”
他这么坚决,裴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瞧着四下无人,他摩擦着羞耻心,小声道:“咱俩撞号了。”
吕临一愣,随后明白裴恒的意思。他思索片刻,压着手心的汗说:“我……可以变一下……”
裴恒震惊。
天命受居然要含泪做攻???
兄弟,你这付出太大了……
裴恒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冷静一点!”
吕临愈发坚决:“我可以的。”
裴恒快哭了:“我求你不可以……”他生怕吕临再语出惊人,不敢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胡乱跟吕临告别后跑回宿舍。
这一夜,裴恒心里的爱情标杆,崩塌了。
吕临站在宿舍楼下,望着他宿舍的方向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失落地上车离开。
他白色的汽车驶离路口好一会儿,楚亦寒才发动车子,从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中缓缓驶出,停到裴恒宿舍楼下。
楼上那间屋子他只看过一眼,却记得异常清楚。
明知吕临没有告白成功,楚亦寒心间还是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
他打开车内的暗格,蹙着眉头点燃了许久没碰过烟。
……
一夜过去,昂贵的跑车已经消失无踪,只有门卫大爷跟人吹牛:“不知道是谁,昨天把车停在我们训练馆外面。那么好的车,他怎么也不找个停车位?万一被划了该多心疼?”
路过的裴恒听见这话,眉头一跳:“叔叔,你说的车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的,是辆保时捷呢!”大叔赞叹着。
裴恒头皮一阵发麻,楚亦寒昨晚开的就是辆蓝色保驰捷。保险起见,他去看昨天的监控,发现楚亦寒竟然呆了一晚上,一直到天亮才离开。
妈耶……
寒崽居然因为媳妇另寻新欢,在情敌楼下守了整整一夜。
裴恒感觉脖子发凉,他昨晚要是下楼,说不定都尸首异处了吧?
夺夫之仇不共戴天,这可咋办?
楚亦寒会弄死他的吧?
裴恒慌得一笔,整个上午的训练都心不在焉。
孟江忧心忡忡:“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几点睡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裴恒觉得他现在跟得了绝症没两样,思来想去跟孟江请了假,背着个大到夸张的背包去找楚亦寒。
楚亦寒一夜没睡,天亮回家后居然依旧没睡意。他被气得精神抖擞,听说裴恒来了,心中又惊又喜,压着波涛汹涌的心虚,沉着脸下楼。
“楚总。”裴恒露出讨好的笑。
楚亦寒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心情愉悦地嘲讽:“哟,是不是走错门了?这可不是吕临家。”
裴恒内心哭泣。
他可真是把寒崽得罪得死死的。
“我就是来找您的。”裴恒露出狗腿的笑,把路上买的果篮放上茶几,“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楚亦寒眸眼含笑,随手拿起果篮中的香梨抛玩:“看来吕警官工资不行啊,送礼就送这些?”
裴恒心想他倒是想送车厘子,但那么贵,他买得起吗?
“礼轻情意重。”他厚着脸皮说,见楚亦寒没有发怒的意思,试探性道,“我其实是来解释昨晚的事的。”
楚亦寒抛梨的动作一顿,眸中笑意褪色,面色不悦。
裴恒怕自己开口前就被楚亦寒丢出去,飞快道:“我昨晚跟吕警官谈过了,他可能就是一时糊涂。等他冷静一下,一定会意识到自己真正的爱人是谁,一定会保护他、呵护他、对他无微不至。”
他每说一个词,楚亦寒的脸色就黑一分。等到裴恒说完,楚亦寒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
他忍着脾气,咬牙问:“那你说他喜欢的人是谁?”
裴恒心想当然是你,但他深知楚亦寒是个傲娇,原文到死都没说他喜欢吕临,现在裴恒肯定不能说穿这事,只能含糊道:“您以后会知道的。”
楚亦寒蹙眉:“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不能说……”裴恒小声嘟囔。
楚亦寒心底的喜悦消失,愤怒的小火苗蹿出来,眨眼便成了滔天的怒火。
他以为裴恒是来道歉的,结果裴恒是来炫耀的?
吕临喜欢裴恒又怎么样?
还现在不能说?
他昨晚都听到了!
有吕临保护就了不起?
还特地过来啖瑟?
瞧把他能的!
楚亦寒涌出一个罪恶的想法,他想在这里就办了裴恒。
可扭头望见裴恒澄澈真挚的双眸,楚亦寒心里那股邪火莫名发不出来。
楚亦寒忍了又忍,生怕自己忍不住,扭头道:“把他丢出去。”
“诶?我……”裴恒诧异,还想辩解,许跃捂住他的嘴,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出别墅。
庭院门口,裴恒抓着淬火精钢大门泫然欲泣:“许哥,求你放我进去。”
许跃好心告诉他:“我是为你好,楚总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惹他。”
裴恒心想他就是楚亦寒坏心情的源头,不早点把人哄好,他就死定了。
可无论裴恒怎么游说,许跃坚决不开门。
一气之下,裴恒转身就走。
许跃以为他离开了,谁知裴恒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居然从包里掏出一顶帐篷。
有备而来,无所畏惧!
许跃震惊:“你这是准备住这儿了?”
“没办法,道歉就得有诚意。麻烦你转告楚总一声,我是真心来道歉的。”裴恒把便携式帐篷安好,钻了进去。
猜到会吃闭门羹,裴恒一早就找宋天问借了整套的野营装备。
瞧哥们这机灵劲!
楚亦寒听见这事,直接气笑了:“他还带了什么?”
“我进来前,看到他从包里拿出一大包固体蜡烛,好像是打算弄自热火锅。他包里还有睡袋,可能真的要在门口过夜。要不您去看看?”许跃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裴恒的骚操作。
楚亦寒想过去,又怕自己这么轻易就原谅裴恒,会让他以后更无法无天,矜持道:“随他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裴恒原本是打算守株待兔,但是现在有点分不清楚他和楚亦寒到底谁守谁了。
楚亦寒在别墅里躺着舒适的大床、吃着美味的佳肴,他却只能蹲在这个狭小的帐篷里数草叶,裴恒心里苦。
他就不该去招惹吕临,本想着原文攻受情比金坚,谁知他会成为那把无心挥动的锄,撬了墙角。
裴恒心中不断进行着深刻的自我检讨。
整整一天,楚亦寒都没出门,也不许裴恒进屋。
金乌西坠,山间渐渐泛起寒意。裴恒裹着条小毯子,身上忽冷忽热,蹲在火锅微弱的烛火前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