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玉京的弟子冷笑连连,扬声呵斥道:“我们白玉京乃道门之首,门主与诸位长老向来登高望远,其所思所想怎么是你们这些区区凡人能够擅自揣度的?!你们平日里编排些我们白玉京门内的故事也就罢了,我们大人大量,不会跟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若要蹬鼻子上脸,喝骂起了我们白玉京,还得看我手上的剑答不答应!”
白玉京的弟子说着,手上的长剑便锵然出鞘,一股森然冷气瞬间席卷了整座茶馆。
这一瞬间,茶馆一片死寂,茶馆大堂内的众人,竟都被震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们……他们竟就是白玉京?!
这些出自白玉京的仙人们,竟然就坐在他们身旁,听他们说完了这个与白玉京息息相关的故事?!
这一刻,堂内的各个看客,皆是面色大变,额上渗出了细细冷汗。
然而白玉京虽然了得,却也不是人人都怕的!
只听年少的锦衣公子冷笑一声,唰地展开手中折扇,态度嚣张至极,直看得白玉京弟子双眼发红,恨不得提剑就斩!
但就在这一刻,一只手伸出,轻轻按住了这弟子。
“师弟,莫要冲动。”这人的声音温和有礼,看似低调,但他手腕上露出的那截袖袍上的金纹,却明明白白昭示着他白玉京当代首席的身份,“你也说过,这些不过是凡人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与他们置气、大动干戈?传出去后,反倒显得我们白玉京的弟子自降身份了。”
年少的锦衣公子看着这截袖子,目光一凝,眉头一皱,不知为何竟露出了疑惑神色,但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恍然。
而后,下一刻,白玉京弟子不服气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若不计较,难道就任由这些凡人肆意编排我们白玉京吗?!”
“自然不是。”
话语间,这位白玉京首席也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如冰雪恶兽一样天生便带着冷酷狠戾的面容。
这样的一张脸,虽然好看,但过分冷厉,就叫人一看就下意识觉得不好亲近。但偏偏这张冷酷面容的主人主动柔和了眉眼,将自己的唇边染上了亲和笑意——虽有些不伦不类,但也的确令这冷酷眉眼变得如沐春风了起来。
他说:“我们白玉京虽然不与凡人一般计较,但也不能任由凡人诋毁,倘若这位姑娘向我们白玉京道歉,承认方才的话语都是你的恶意揣度,与我们白玉京并无切实关系,那么我们自然也不会过分追究你的过错……这位姑娘,你觉得呢?”
锦衣公子脸色瞬间涨红,气急败坏:“你叫谁姑娘?!”
白玉京首席微微摇头,有些不耐烦了:“姑娘,我们白玉京弟子事忙,实在没工夫与你在小事上纠缠不清。倘若你真要纠缠这个称呼,那不如直接在众人面前脱下衣服,自证身份。”
这一刻,锦衣公子气得几乎快跳了起来,连眼眶都有些红了:“你,你,你这,你这个——”这小公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喝骂了。
白玉京的首席一笑:“既然姑娘对这件事没有异议,那么我们便回到正题好了。”这位首席的声音是温柔的,但他的语气却带着上位者的不容违逆的强势,“你若在众人面前向白玉京道歉,那么这件事便过去了,大家皆大欢喜。而你若不道歉,那我们白玉京便也只能用自己的手段来追讨这个公道了!”
锦衣的小公子的锐气屡次被挫,气得眼睛里都转起了水光。
但小公子依然倔强:“我既没有说错,为何要与你们道歉?!你若要说我错了,那便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
“哦?”
“你既为首席,那么一些白玉京的内情自然应该知晓,所以这时,你不如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罢——当年的听海道长,到底为何与白玉京决裂,为何叛门而出?!”
小公子问得气势汹汹。
白玉京首席答得轻描淡写:“这是我们白玉京门内事务,没有必要同你们这些外人解释。”
小公子冷笑一声:“好啊,那你便回答我这一个问题好了——一月前,白玉京上一位首席徐观己,在白玉京弟子面前留下一句‘天道不公,苍天负我’,便扔下白玉京的衣服,弃门而去,你倒是说说,这其中内情为何?!”
白玉京首席面色微冷:“徐师弟所思所想,我们白玉京又怎么知道?他一时糊涂,我们又怎能代他向你们解释?”
小公子冷笑连连:“哦?那这事儿可真是巧极了!你们白玉京好像天生就克你们的首席——上一代首席听海道长,与你们白玉京公然决裂,弃白玉京而去,这一代的首席,更是说出了‘天道不公,苍天负我’这样的话来。若你们白玉京当真一点问题都没有,难不成是这些从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的首席们一个个都糊里糊涂、人蠢眼瞎,放着白玉京这样的靠山不要,定要去当那无门无派的散修才甘愿吗?!”
白玉京首席平平道:“人人想法皆是不同,说不定他们正是如此做想呢?”
小公子没想到这位新首席如此无耻,竟就这样承认了下来,登时气得直跳:“你——你胡说八道!!”
“明明方才的猜测出自姑娘口中,怎的又变成我胡说八道了?”白玉京首席声音冷淡,“也休要这般纠缠不清了。小姑娘,我们白玉京弟子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样的事上的。我听姑娘你对我们修士的事如数家珍、了如指掌,想来也是与我们修士有些渊源的,既然如此,我们白玉京哪怕是收拾了你,也不算是欺压凡人,所以我这是最后问你——你是道歉还是不道歉?”
小公子面色有些发白,目光不住向门外瞧去,但迟迟没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身影。
眼见这位新首席气势越发迫人,似是下一刻就要动手拔剑,小公子心一横,梗着脖子就要否认。
但这时,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这场剑拔弩张。
“你既要人道歉,想来是要跟人讲道理的。但人家要跟你讲道理时,你又满口搪塞,最后绕了个圈子后,还嫌人家不够讲道理——你这不就是仗着自己修为高,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吗?真是人老不知羞。”
众人愕然,纷纷抬头望向了二楼。
而在二楼,一位面上带着些许病气,气质如冰雪清冽,面容如神人耀眼的公子,正端坐二楼,垂眼向下望来。
——只这一眼,便叫众人觉得满室生辉。
白玉京的新首席看到了神仙公子,脸色一冷,原本悠然拿在手上的茶盏哐当一声放在了桌上。
而白玉京的新首席看到了神仙公子,神仙公子自然也看到了他。于是,楼上那位神仙公子“哦”了一声。
“我倒是谁这么不要脸,原来是你啊。”沈辞镜说着,神色平静,带着说不出的理直气壮,“方才见到你时就觉得不对,差点叫我以为是见到了徐道友……你也真是奇怪,现在你才是首席,怎的还在学徐道友的那番做派?”
空气骤然沉寂。
这一瞬间,这位白玉京新首席的面色变得极为可怖。
第45章 发挥特长
沈辞镜的这番话, 可谓是杀人诛心。
这句话,就像是个导火/索,将过去十多年的风言风语在燕听霜心中瞬间引爆!
——他, 燕听霜,天之骄子, 楚国皇室内举足轻重的人物,白玉京这一代的大师兄,令无数弟子崇拜和艳羡的人, 如今竟然被评价为“学着徐观己的做派”?!
凭什么?
难道说就只有徐观己才能被称为如玉公子, 难道说就只有徐观己一人才能风度翩翩,难道说这所有代表着正面的东西都属于徐观己, 而他人的一举一动都只是对徐观己的拙劣模仿?!
凭什么?!
这一刻, 四周的目光如芒在背,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这时望向了他,好像所有人都在他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 好像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自下而上,用暧昧轻蔑的目光打量他……就像是白玉京那些分明处处比不上他, 却也能用不屑语调谈论着他的人:
“哦,燕听霜啊,就是风长老在齐国收徒时被拒绝后退而求其次的那个人?就是他?”
“……”
有那么一瞬间,燕听霜简直恨不得当场拔剑, 就地了结这该死的沈辞镜!
——什么天下第一剑的弟子,什么归元宗和白玉京的关系, 他统统都抛开了再不理会,只待出了这一口恶气就好!
但最后, 燕听霜忍了下来, 抬眼看向二楼的沈辞镜, 目光冷得像是刀子,面上却还露出大度的笑来:“原来是沈道友。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喜欢胡说八道。不过沈道友你可要小心些了,我们白玉京的弟子自是名门大派出身,哪怕你胡言乱语也大度不与你计较,但若你对着他人也如这般,那怕是要被打的。”
沈辞镜看他,眉头一皱,懊恼叹气:“没意思,比徐道友更没意思。我明明早就知道你们白玉京的人都是这般没意思的家伙,方才却还是忍不住同你们说了话……真是我的错,平白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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