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牧:“……”
等侍从好生解释了一番,韶牧才明白所谓“侍君”,其实就是皇帝的男妃。
韶牧出去的时候,早膳已经摆好,原蔚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喝粥,皇帝的膳食自然是紧着最好,粥是用粳米做的,入口即化,里面还放了虾仁,又鲜又嫩,韶牧却没有胃口吃,念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韶牧对着原蔚欲言又止地张了几次口。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原蔚吃个半饱就放下了碗筷,韶牧急急问道:“陛下,您真的要納我入宫?”
原蔚皱眉:“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韶牧否认,“只不过婚姻大事讲究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和陛下之间没有爱情,若是强行绑在一起,两人都会不开心的。陛下您想,万一您以后遇上了两情相悦之人,她会不会因为我心生嫉妒,你们两人的感情会不会受影响,我惶恐不已。”
见原蔚若有所思,韶牧继续道:“我知道陛下想将我留在宫中是为了缓和您的狂躁症,我本是一介俘虏,自然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陛下以后若是治好了,那我就没用了,实在没必要……”
“一生一世一双人”原蔚喃喃自语,这句话他好像听谁说过……是谁呢……
原蔚说:“只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口谕已下,自然是不能收回的,若是朕好了,自然会放你离开。”
韶牧还想说些什么,原蔚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出去了。
“明珩五年七月辰时,陛下和韶侍君先后起身,同桌共食,韶侍君疲累,仅小酌。膳后恳言:愿和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应。”
“噗——”韶牧一口粥喷了出来,“这是谁?”
“回侍君,李大人是随身记录陛下起居注的史官。”
韶牧不解:“既然是史官,那为何连我的言行也记进去了?而且,方才我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侍从回道:“回侍君,李大人会记录与陛下亲近的人和事,既然您是侍君,那自然包括在内。”
韶牧嘀咕:“可是我根本不想当侍君……”
声音几不可闻,侍从却好像听见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侍君,能被陛下纳入后宫,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少男少女羡慕您,就您不珍惜。”
韶牧:“……”
接下来的时日韶牧忙得脚不沾地,虽然曾是个皇帝,可这些礼仪却像是不曾接触过一般,非常陌生,好在侍君的礼仪不比嫔妃繁复,像什么请安礼,嫔妃需要双膝着地,而侍君只需屈右膝半跪。但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韶牧每日都觉得自己像只骡子被拉出去溜了一圈,回来之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每次在浴池中就累得睡了过去,而醒来又是新一天的课程,完全没时间去思考是谁把他抱上床的。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册君仪式终于到了,按照规矩,两人在仪式前是不能见面的,听到这一规矩时,原蔚黑了脸,前半夜将人困在空床上,后半夜才招呼侍从将人抱走,但也只不过隔了一堵墙,几步远。
还不到寅时,两人就被叫起来,洗浴换衣上妆,韶牧皮肤好,只扑了薄薄的一层粉,微乱的眉毛被修成了周正的弧度,妆的重点在在于口脂,红得艳丽,甜得诱人。韶牧还很困,只嘟囔了一句为何男人也要上妆就闭着眼睛任由侍女动作,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韶牧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我?
第181章 重回5
镜子里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月眉星眼,靡颜腻理,宫装是大红色的,海棠花缀在烟波云纹锦缎上,领口绣着莹白的珍珠。烟冠绾起青丝,额际坠着弯月,腰束九孔玲珑玉带,贵气逼人。
红绸放下,遮住美人臻首,韶牧被人扶上了步辇,内銮仪卫设彩仗于宫门外,载着韶牧在宫中转了一圈,其后其授册、印,待仪式结束,已至酉时。
韶牧坐在龙床上,被礼官盯着一动也不敢动,早上起来就没有用膳,肚子饿得咕咕叫,等原蔚走进来的时候,韶牧感动得不能自已。礼官离开,红绸被原蔚掀开,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瞳眸。
原蔚呆了呆,这才发现少年的模样更加精致,两腮抹了胭脂,粉得惑人,更甚的是那两瓣水润润、粉嘟嘟的唇,翕合间露出瓷白的牙齿以及娇巧的小舌,少年眉头微皱,随即一溜圈得跑至桌旁拿起糕点,纤长的指尖夹着玫瑰酥,连沾上的渣都被舔舐干净。
下腹涌起一股火热,沉寂了数十年的欲望被勾起,原蔚掩饰般地坐到床畔,声音低哑,“今日没用膳?”
“嗯……”韶牧含糊不清地抱怨:“早膳都没用,饿了一天了……”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屯食的小仓鼠,不多时,桌上的三盘糕点皆被消灭了一半,韶牧打了个饱嗝儿,不好意思地靠过来坐在原蔚身边“臣失礼了,陛下用过膳了吗?”
原蔚没有回答,转而拿起桌上的合卺酒,洞房的步骤礼官也教过韶牧,只是,合卺分明是夫妻之前才做的事,他一个假侍君……在原蔚的目光下,韶牧乖乖地端了起来,环过他的手弯一饮而尽。酒液清冽,初尝微涩,到了喉中却甘甜无比,初时的纠结烟消云散。韶牧舔了舔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原蔚没有阻拦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韶牧一杯接一杯地喝。
殊不知此酒度数颇高,不一会儿韶牧两颊的粉霞飞成彤云,眼神也涣散开来,“怎么有两个陛下?不对不对,三个……唔……”
软软的手心在原蔚胡茬上摩挲着,指腹擦过,带起一阵战栗,原蔚青筋浮现,眼神微黯,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别乱动。”
“唔……不要。”被酒精支配的大脑,连对上这片大陆权力最盛的男人也丝毫不惧,韶牧摇了摇酒杯:“还要喝。”
反抗被强力镇压,双腿被夹在铁杵中,双手也被玉带绑了起来,进来服侍的女官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发一言,为侍君卸了妆。此刻又是和方才不一样的容貌,如被清晨的露珠濯过,清丽无双。
韶牧就睁着那双圆乎乎清澄澄的眼睛,控诉地望着他,仿佛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向来强硬的原蔚难得心软,等女官给他漱完牙退出去之后,将只剩了一点的酒瓶拿给了他。
韶牧顿时就高兴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啾——你真好。”
湿润的感觉在颊边传开,轻如扑簌簌的花瓣划过,花香萦绕在鼻尖,这种亲密很陌生,但是不讨厌。
原蔚眼神温柔:“睡吧……”
灯芯灭,留下一室幽夜,偶有亮白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交颈的两人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夜改变了。
韶牧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不幸溺水,扑腾着往岸边游,正要获救的时候,海中却冒出了一只巨大的章鱼,双手双脚都被触角团团捆住,被拖入海中,沉进海底……
“唔……”韶牧惊醒,看到两人姿势,才反应过来为何做那种梦,原是他和原蔚手脚相缠,紧密相贴,韶牧羞窘了一瞬,趁原蔚还闭着眼睛,韶牧耸动着身体,试图将手脚退出来。可惜即使睡着的原蔚,力道也不是韶牧能够抗拒的,推了半天,除了把人推醒一点用都没有。
男人溢出一声不满的呻//吟,韶牧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后头顶了个硬物,他不敢动了,小声道:“陛下,能否先放开臣。”
原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目光带着揶揄,“侍君还记着昨晚做了什么吗?”
昨晚……韶牧回忆,依稀记得自己喝醉了,然后似乎发了酒疯,所以才被陛下制住,甚至,韶牧望着原蔚含笑的嘴角,他还亲了陛下一口。
面色爆红,韶牧低头,“臣……臣失礼。”
“有何失礼的?”原蔚反问道:“侍君知道昨晚叫什么吗?”
韶牧支支吾吾:“洞……洞房花烛夜?”
“是了。”原蔚点头,眼神愈发黯,抓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硬物,“帮朕摸一摸。”
手心的物件隔着亵裤狠狠地弹了韶牧,韶牧惊呼:“好大……”惊吓般地退开,原蔚挑眉,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韶牧只得又握了上去。
密林中的野兽发了狂,嘲韶牧嘶吼着,摆出攻击的姿势蓄势待发,韶牧虽然害怕,但还是要近距离安抚,首先是昂首的头,嘴角还流着口水,沾得手心水润润的,皆被韶牧抹在了野兽身上,最后是尾巴,不愧是野兽中的王者,连尾巴都生了两个,圆嘟嘟胖乎乎,韶牧忍不住多摸了两把,野兽发出舒爽的声音,口水流得愈发多了,最终,韶牧的五指都沾上了乳白的口水,从指缝间洇进大红的床单。
野兽被猎物弄得放松了警惕,韶牧翻身下床,顶着一张红成番茄的脸去清洗。
回来的时候原蔚已经穿戴好了,不同于上朝时候的龙袍华贵,一袭月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将寛臀窄腰的精瘦身材露了出来,腰间缀了一柄琅嬛玉佩,显得低调又不失雍容。
原蔚示意韶牧靠过来:“走罢。”
礼官已经事先教过,大宇纳妾的规矩,宫中也不例外,第二日要去拜见宗祠及正妃。因此韶牧也没多问,原本韶牧以为会是自己一个人去,不免有些慌张,此刻得知有原蔚陪同,不安的心定了下来,韶牧不禁紧紧握住了原蔚的手,湿湿的汗水蹭了一手,原蔚问道:“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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