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知道还要在这个幻境待多久,白砚秋可不想天天被人骂贱人,略微思忖片刻,决定小小的收拾一下这小崽,还是长大的梁斐更好,说起来,他到底被绑去哪里了。
白砚秋叹了口气,索性把书盖在脸上,闭眼小憩。
再次睁眼,外面已是日落时分,漫天的晚霞映得天空红彤彤的,几只仙鹤从空中飞过,煞是好看。
白砚秋隔着窗户欣赏了片刻美景,才慢腾腾从软榻上起来。那小子还在堂前站着,只是腰没那么直了,背没那么挺了,整个人看上去焉巴巴的,没了刚才凶巴巴要咬人的气势。
梁斐本想蹭那人睡着一走了之,但一想到拜入华清宗的不易,又犹豫起来,这一来一去,心思就慢慢淡下来,心里那股子硬撑的气也渐渐弱了,身体各处的伤痛渐渐清晰起来。
白砚秋醒来的时候,梁斐正暗自压制内伤,但连番劳累,饶是他天资极佳,一时也毫无办法。
“你在……”白砚秋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边梁斐握紧了拳头,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白砚秋忙过去查看。
梁斐狠狠看着他,搽尽满嘴鲜血:“不要你假好心!”
白砚秋:“……”
我做什么了,怎么就假好心了……
我觉得有点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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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日更第三天
☆、第 84 章
软塌上的少年正沉沉睡着,落霞余晖照下来,柔柔的像一层细密的软纱。
“这小子,没想到小时候竟然也是块硬骨头,硬撑着一身内伤不吭声。”白砚秋见他嘴角还有一点血迹未擦干净,取了帕子帮他擦拭。
也不是这个幻境是什么情况,是把当年梁斐拜入山门的情形再重演一次吗,可这又有什么意图?被绑在玄冰洞祭台上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梁斐,那个说话的又是什么人?
问题一串接着一串冒出来,却不得答案,他索性不再去想,目光落在手下的少年身上。
当年梁斐参加拜师大赛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却硬撑着坚持到最后。吃尽了苦头,以为至此拜入仙门能得师尊长辈庇佑,却偏偏遇上原主那样的伪君子,不仅备受折磨,还几次三番险些丢了性命,最后为了活着,迫于无奈入了魔。
一辈子打打杀杀,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白砚秋轻轻擦拭着梁斐嘴角上的残血,虽然明知是幻境,这里面的一切都不过是阵法造成的幻觉,但看着眼前的少年,终是心头柔软了几分。
翌日清晨,梁斐呻吟着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金丝银线绣成的罗帐,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梅香味。
这是那人的卧房!
梁斐蓦地繁盛坐起来,正要掀被子下床,却见自己身上已经换成了白色锦袍,这里袍有些大,穿在身上并不合身,上面的暗纹显示出了精湛的绣工。
这是那人的衣服!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穿上他的衣服。
梁斐起得太急,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又倒下去。这床十分宽大,上面铺了厚厚的毛垫,梁斐直直倒下去也只发出轻微的声音。
“醒了?”白砚秋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一碗汤药,一手掀开罗帐,见床上的少年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他暗自有些好笑,故意冷着脸,“喝药了。”
“什么药?”梁斐往后退了退。
“治病的药。”白砚秋走到床前。
梁斐:“我没有病。”
“没病说晕就晕?快点喝了,我可不想落下个虐待徒弟致死的名声。”白砚秋道,“知道的说你一身暗伤,自己短命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心胸狭窄,容不得别的声音,徒弟入门两天就死了。”
说完,白砚秋把药碗递到梁斐面前:“喝吧。”
那语气那神态,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治病的药,倒是更像毒药。
被逼上“绝路”,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梁斐咬着后槽牙,接过药碗一口喝了。
“这才是听话的乖徒弟。”白砚秋看着梁斐咕噜咕噜喝下汤药,笑着道。
梁斐喝完药,就要起身,白砚秋道:“起什么,瞧你那一身伤,在动弹又要裂开流血,那不是白费我的好药了,好好躺着吧。”
“……我回居所修养。”梁斐才不想继续躺在那人的床上。
“让你躺着你就躺着,那么多废话,再不听话把你吊起来打。”白砚秋恐吓道。
梁斐只得躺下来,因为他知道,那人并不只是单纯嘴上说说而已,是真的会把他吊起来打。他合上眼,脑子里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后山和玄冰洞是连通的?把自己关在这个幻境里又是为了什么?
梁斐不得其解,药性上来,脑子慢慢昏沉,半睡半醒间,听到那人低语:“这小子,脾气还是那么倔。”
他,还是他吗?
梁斐彻底陷入沉睡。
玄冰洞外是一片石林,石林当中有华清宗前贤设下的阵法。白砚秋避开众人,到了玄冰洞门口,洞口内寒气森森,一股淡淡的幽冥之气从洞口溢出来。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后方法,既然所以的疑问都和玄冰洞有关,那就一切从玄冰洞开始探查。
这个幻境造得和现实一模一样,不可能是人力所为,必然借助了某些外界力量,玄冰洞是上古遗迹,里面富含了大量的幽冥之气,很有可能幕后之人是利用了玄冰洞的力量。
那么玄冰洞,很可能是幻境和现实唯一有关联的地方。
白砚秋纵身体一跃,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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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吃药了
哈哈哈哈哈想到这句了。
☆、第 85 章
满山梅花,香气袅袅。梁斐从石林背后绕出来,走到玄冰洞门口停下,丝丝幽冥之气夹杂在冷气里,从洞里冒出来,钻入他鼻尖,幽冥之气迅速渗入肺腑,他打了个寒颤,倒退数步。
但一想到方才从此处消失的背影,梁斐略微犹豫,匆匆捏了个符咒,护住周身命脉,跟着往下跳。
他得跟上去,看看那人想要在玄冰洞里干什么,玄冰洞里面又隐藏了什么东西。
这是他第二次进入玄冰洞,白砚秋速度相当快,和张牙舞爪的冻尸面对面的时候,几乎已经免疫了。
很快,他再次到了祭台,祭台上面空无一物,连上面刻的符咒都毫无踪迹。白砚秋走到祭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停在祭台边缘,往下面深不可见的深渊处望去。
“奇了,”白砚秋收回目光,喃喃自语道,“不是该来个上古凶兽之类的吗,怎么什么也没有。”
白砚秋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只好打道回府,转身间却见祭台边缘爬上来一只手。紧接着一个脑袋探出来。
“你怎么在这?!”白砚秋惊道。
梁斐同样吃了一惊,他刚跳下玄冰洞,就跌入一个深坑,沿着边缘爬了好一阵才爬上来。
“我、我……”梁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意识就想松手。
白砚秋却以为他体力不支,要掉下去,忙飞扑上去,抓住他手往上拉:“你松什么手!下面那么深,摔你个粉身碎骨。”
梁斐心道,这坑虽高,也不至于摔成那样,他边想边侧头往身后看。
却见背后深渊漆黑,仿佛黑洞一般,不知通往何处。
这哪里是他刚失足跌落的坑洞!
“你从哪里来的?”白砚秋把少年拉上来,两人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在祭台上挨着坐了。
梁斐睁眼说瞎话,道:“刚一下床,就跌了一跤,爬起来就到这儿了。”
白砚秋从他头发上取下一片梅花瓣,道:“我卧室里哪里来的梅花?”
“……”梁斐想起来时路上盛开的满山梅花,一时语塞。
“撒谎会尿床。”白砚秋道,“今晚不准睡我的床。”
少年梁斐看着眼前的师尊,心道,跟谁稀罕睡你床似的。
“不服气?”白砚秋见他狠狠盯着自己,一股不服气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撒谎被拆穿,你还有理了是吧。”
“这人又要借机打我了。”梁斐心道,“这幻境还挺真,以前他就这样,隔三差五找我麻烦。”
白砚秋一记爆栗敲在他脑门上:“证据确凿还不服气,小心我罚你抄书三百遍。”
梁斐捂着脑门,吃惊的望向他。
“看,你还看。”白砚秋又是一记爆栗下去,弹得他脑门起了红点,“跟踪师尊,还在师尊面前撒谎,我看你是皮痒欠打了。”
梁斐抓住白砚秋的手,目露惊喜:“你也来了?!”
“说的什么话,别以为装傻为师就会轻易放过你——等等,”白砚秋看着他,不可思议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均是极为震惊。
梁斐道:“我被一群黑衣人绑了,等睁开眼,就回到好几年前华清宗拜师大赛前。你呢?”
白砚秋:“我听说你被人带走,追着找上来,在后山甬道里迷路了,后来不知怎的,误打误撞到了玄冰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