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人和人之间的信息素吗?”玻曼皱起眉,“很正常吧,毕竟很少有人能够分辨那么多种气味,碰到相似的可能性也很高。”
封锴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
“不可能,我的凯特是独一无二的!”丹尼尔一下子从陶醉的表情中抽身,发表脑残粉发言。
“给你矫情的。”玻曼回怼了一句。
“信息素那就和哨兵和向导的基因一样,你见过有两个基因一模一样的人吗?”丹尼尔有理有据,“不信你问锴,他那狗鼻子什么都闻得出来。”
“真的假的?!”玻曼用惊异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封锴。
丹尼尔清了清嗓子,抬起手遮住面前的人的眼睛,露出一副“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的正式表情,“锴子,从左到右报出坐在我们这排最后那桌的人名。”
被蒙住眼睛的青年耸了耸鼻子,沉默了片刻,“闻起来好像有点熟……叫啥来着。”
“靠,一个小队的你也能忘……”丹尼尔一副被堵得没话说的表情,“算了算了,重来,报一下他们桌上的饮料。”
“可乐,可乐,兑了酒的可乐,水。”
这下封锴回答地很果断。
玻曼半信半疑地站起身,转过身,越过好几桌挤挤挨挨的人群,来到最后一桌上,正看见兰德尔和他的两个哨兵跟班坐在一排,而坐在兰德尔边上的则是大岛纱希,三个哨兵餐盘边上都放着一杯冒着气的褐色液体。
玻曼盯着兰德尔手边的那个杯子,眯了眯眼。
“看什么看?”三个哨兵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没什么。”玻曼指了指兰德尔,“你那杯是可乐吧?”
他敏锐地发觉兰德尔眼神闪烁了一下。
神了。
玻曼知道封锴说准了。
虽然哨兵的五感会被加强,但这也太强了,非人哉啊。
“你找茬是吧?”两个哨兵拍案而起。
“喂。”一个端着餐盘的人从斜刺里插进来,语气懒散地像是没睡饱,“你们挡路了。”
“路这么宽你不会绕着走啊?”哨兵看着堵在他们两个和玻曼中间的艾德米尔,语气嚣张,“让开。”
一头栗色卷发的白人男子耷拉着那双有些忧郁的眼睛,端着餐盘站在原地没动,而一直站在他肩上的黑耳鸢也维持着那一动不动的姿势,一双犀利的鹰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哨兵。
“够了!”坐在位置上的兰德尔忽然出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有事到训练场上说吧。”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然后端起餐盘,“我们走。”
两名哨兵虎视眈眈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一头雾水的大岛也跟着站起来,朝着两人点了个头,然后跟着走了。
“谢了,伊万诺夫。”玻曼没想到有人会替他出头,他看向转过头来的白人男子,“其实你不用帮我。”
他向来属于高个子那一类,没想到对方居然和他差不多海拔,玻曼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罩住的意义。
对方却不说话,只用和它的量子兽一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了他一会儿,就在玻曼以为自己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的时候,艾德米尔忽然说话。
“艾德。”
“?”玻曼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你可以叫我艾德。”
艾德米尔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眼神迷茫的哨兵。
这是……示好的意思?
第104章 夫妻打架?
星巢中特设有健身中心, 不过很少有人会来,毕竟对于士兵而言,在白日的训练已经足够挥霍他们过剩的精力了。
此刻已是深夜, 健身中心的大部分器材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有一盏靠近门口的灯亮着,黑色的单杠上,仅穿着一条工装裤的青年双手握杆, 背部的肌肉在发力时骤然绷紧, 如同蝴蝶展开了双翼, 将自己稳稳地拉了上去。
青年似乎已经在这儿锻炼了一阵子,白皙的脖颈和胸口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随着手腕上的计数器再次破百,他认真地做完最后一个引体向上,然后松开了杠子。
“我以为,向导的体力都不行。”身后传来一个稍沉的声音。
青年拿毛巾的动作一顿, 然后抓起放在凳子上的那件白衬衫,披在了自己身上。
“不先擦汗?小心感冒。”封锴有些遗憾地看着那诱人的身材被布料挡住。
“你来这儿干什么?”周愉一边扣纽扣, 一边偏过头看他,他的额发因为刚才的运动有些汗津津的, 脸颊染上一抹潮红,比平常生动了一些。
“今天晚上的加练还不够?”
“哪能啊, 我的量子兽都走不动了。”封锴倚在墙上, 闻言笑道。
量子兽走不动所以亲自来?你和你的狗至少得来一个?
周愉嗤笑一声。
哨兵就是哨兵, 什么都改不了动物追求本能。
他还没说话,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那位巨犬似的哨兵朝着他走过来, 对着他的背伸出了手。
周愉双眼微眯, 也顾不上系纽扣了,转身反手就是一拧,擒住哨兵的手臂再加一记膝撞抵着把他摁到了长凳上。
封锴单膝跪地,胸口“咚”的一声撞到了凳面上,好在那上面有软垫,不过即便如此……
“嘶——”哨兵倒吸了口凉气,摆出投降的姿势,松了劲免得自己把手臂挣脱臼了。
“至于么教官……我只是想帮你翻一下领口……”白发寸头的青年哭笑不得。
周愉一怔。
其实也不怪周愉,任哪个向导大晚上看见那么大一个哨兵偷偷找上门来,都难免多想。
他撤开手。
封锴算是了解这只猫能有多警惕,他揉了揉自己发麻的手臂,干脆坐在长凳上,用这种处于弱势的状态示意自己的无害。
他抬起头望向面前的青年,对方身上那件白色衬衫领口的三颗扣子还敞着,领口因为刚才“激烈”的动作还歪向一旁,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微微隆起的胸肌,纤细的脖颈上可以看到鼓起的血管和滚动的喉结。
哨兵的鼻翼微微翕动,闻到了青年颈子腺体散发的信息素,往常清幽的冷香在热血的感染下似乎也变得热烈浓郁起来,变得比平时更好闻了,香气馥郁得令人想要醉过去。
哨兵的眼眸深了些许。
……周愉其实也没想错,他对面的人就是满脑子非分之想。
周愉把手臂绕到后面,想把领口拨正。
“不是这里,是这里。”坐在长凳上的哨兵长臂一伸,绕过向导的脖颈,指尖极其克制的触上他后领的布料,平时拿枪耍刀的手,此刻却小心翼翼地将那立起的领口翻折、掖好,然后顺着那领口下来,帮他把纽扣一一扣好,全程没有碰到周愉的一寸肌肤。
周愉垂下眼,双手放在身侧,静静看着面前认真地帮他扣扣子的哨兵。
封锴喜欢笑,而且还爱歪嘴笑,故而平常留给人的印象总是有点不太正经的痞子样,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其实他严肃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挺“纯”的。
怎么说呢……像条正经狗,阳光、健气、忠诚,人类的好伙伴那种。
不行,一不小心就和哨兵走太近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周愉的语气又复之前那般冷漠。
封锴仔细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然后才开始说话,“其实我来找你呢……是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事?”
“……”封锴抬起头,倏地露出一个附赠两颗虎牙的微笑,“和我打一场。”
“……”
通感,指的是精神力链接后,两种精神体之间感觉相通的现象,这种感觉包括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和嗅觉,也包括精神体之间的意识。
是的,盖因正在随着训练的推进逐渐和封锴“同步”,现在的封锴虽然还没有完全变成盖因本人,但是因为盖因还在惦记着他那一直没完成的主线任务,所以潜意识中就会产生想要和周愉切磋的想法。
“你想要和我打?”
向导和哨兵的体能相差悬殊可以说是所有人默认的事情,有听说过向导自不量力想要挑战哨兵,但从没听说过哨兵自甘堕落想要欺负向导的。
周愉的疑惑写在他的眼睛里。
封锴却笑了,“怎么,你又不弱?怕什么。”
“原因呢。”周愉反问,“我为什么要同意?”
“如果你能赢了我。”哨兵靠近他的脸,像是要透过那双眼睛看透他的想法,“以后我就只听你的。”
周愉面色不变,“我是你的教官,你本来就该听我的。”
“我是说只听你的。”哨兵的嘴角微微扬起,表情颇有侵略性,像是只攻击性十足的猛兽,在他耳边用喉音低语,“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就是你的狗。”
周愉的眼神有些变了,他沉默了几秒,“反之?”
“如果我赢了。”白发的青年眯起了眼睛,“你给我一个吻。”
周愉一把推开了他。
“别急着反对。”封锴抓住他,“三十秒,三十秒内,我没赢,就算我输。”
“这可是你说的。”周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