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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反派当崽揣跑了 完结+番外 (倚骄)


  容停试图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他就扯着被子蒙住脑袋,整个人往床榻里面滚,最后被扒出来的时候,一张脸已经因为透不过气而憋得绯红。
  他眼睛都睁不开, 趴在枕头上气息奄奄:“我不想去了。”
  容停坐在床头,戳戳他的脸颊:“跟谁学的赖床?”
  宋伶俜躲开他的骚扰, 闭着眼睛说:“跟你呗,还能有谁。”
  “胡说。”容停想说自己从来不赖床, 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画面,顿时就沉默了。
  宋伶俜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容停, 我不想努力了。”
  容停:“……”
  宋伶俜阴阳怪气地撒娇:“你养我嘛。”
  被调侃的大boss恼羞成怒, 借题发挥, 直接把被子给卷吧卷吧扔到一边去了。
  宋伶俜没了被子, 顿时就像没了壳的蜗牛, 反抗不能地被容停拖下床,又故意没骨头似的往容停身上倒。
  容停扶住他,假模假样地训他:“好好站着。”
  又假装不经意地, 矜持地说:“怎么没见你对他这样?”
  宋伶俜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你不喜欢?”
  容停一顿:“……喜欢。”
  “那不就得了。”宋伶俜张开双臂, “爱妃, 服侍朕更衣。”
  他又闭上了眼, 嘴角却弯着, 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容停看得心痒,当真给他把衣服穿好了,道, “陛下还满意么?”
  “满意,一百昏。”宋伶俜给他鼓掌,“今晚朕还翻你牌子。”
  容贵妃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亲,并发出亲切的慰问:“手不酸了?”
  宋伶俜:“……”
  还是去冷宫待着吧你:)
  胡闹了一通,两人最后是踩着点赶到拍卖会的。
  堂堂天鹤宫宫主,当然是不可能和其他普通妖怪挤着坐的。有兔妖侍者引他们到了预订的包厢,包厢里头早已摆好了册子和瓜果灵酒,从窗户可以俯视整个会场。
  容停见宋伶俜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那兔妖垂下来的大耳朵上飘,不禁有些不高兴,出声让兔妖下去,待门一关上,就忽而一揽宋伶俜的腰,在那莹白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不满道:
  “看什么呢?”
  宋伶俜吃痛,又因他这突如其来的暧昧举动而有些脸红,小声道:“我就只是觉得可爱……”
  又说:“我也只是看看嘛。”
  容停神情不豫:“‘只是’看看?”
  宋伶俜回头盯着他:“你……”
  容停:“我怎么?”
  心里想,宋伶俜要是敢说他坏话……
  宋伶俜说:“你好可爱啊。”
  容停目光微缓,嘴上却不饶他,轻哼一声,说:“你看谁都可爱。”
  宋伶俜心想这个反应可不就是和善善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又找到了逗孩子的乐趣,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看到了什么,拉着容停道:“你看,那是不是咱们上次看到的那只小猫?”
  一面说着,一面示意容停往楼下大堂看,脑袋都探出窗户了。
  容停一把将他揪回来,表情愈发不乐意:“什么小猫,没印象,你好好坐着,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宋伶俜心里捧腹,突然凑到他面前,近距离看了他一会儿,鼻尖蹭了蹭他的:“你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要吃?”
  心思被点破,容停脸上有点挂不住,嘴硬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宋伶俜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保持着这种随时要斗鸡眼的距离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缓缓垂下眼帘,视线定在他形状姣好的嘴唇上,几乎是用气声儿说,“我有点想亲你。”
  容停目光闪了闪,耳尖有点红:“你别撩拨我。”
  宋伶俜偏不,飞快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坐回原位,并拿起桌上的册子挡住脸:“快开始了,我们还是看看都有什么东西吧。”
  妖精的拍卖会,呈上来的自然大多也都是适合妖精用的东西。
  宋伶俜一目十行,看到没听过,又无法根据字面意思理解的,便侧头去问容停,问完之后常常会被亲一下唇角,或者被投喂一点水果或酒水。
  然后他看到了压轴的拍卖品:凤凰冠羽一枚。
  他一顿,看向容停。
  他听说过,龙凤生性高傲。龙有逆鳞,触之即死;而比龙还要讲究的凤凰,不能碰的地方就更多了,冠羽这种东西,就算是凤凰不小心死在了外面,也会在死亡的那一刻自动毁灭。
  按理说,绝不可能流落在外,更不应该被拿出来拍卖才对。
  容停的脸色却很平静:“看我做什么?”
  他顺着宋伶俜的视线看了一眼,很随意地说:“喜欢吗?那就买下来给你。”
  宋伶俜:“我听说凤凰是不允许同族的冠羽……”
  “没关系。”容停笃定道,“我给你,没有人敢说什么。”
  宋伶俜起先以为,他这是在彰显霸道宫主的威风。
  直到拍卖品一件件地拍出去,到了压轴的凤凰冠羽,拍卖妖忽道:
  “将此物托与本行的道友称他手中还有其他凤凰翎羽,若有需要者,可以物易物。”
  此言一出,场下明显骚动了起来,而宋伶俜只觉身边容停的气息一冷,他察觉其中另有隐情,却不愿随意打听,只好将手覆上对方手背,轻轻拍了拍。
  容停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眸中冷意渐消:“我没事。”
  那凤凰冠羽最后还是落到了他们手中。宋伶俜问他是否要去找那人,容停却道,不急。
  那凤凰冠羽是被装在一个玉盒里呈上来的,宋伶俜打开盒子,立刻便有一道清光飞射出来,他眼睛花了一下,正待好好看看那冠羽的模样,下一刻却陡然被拉进了陌生的情景里。
  是在一个陌生的宫殿,似乎是一间书房,书桌旁坐着一个少年,正低头画着什么。
  眼前光晕渐渐散去,那少年的面容渐渐清晰了起来,宋伶俜瞬间怔住,脱口道:“善善?”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不,这不是善善。
  善善没穿过这种颜色沉闷的衣服,这是……
  那少年忽地顿笔,抬起头来,眼瞳清澈如水。宋伶俜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以为他看的是自己,但下一刻,那少年就站起身来,冲他旁边甜甜道:“父亲!”
  宋伶俜:“……??”
  宋伶俜瞪大了眼睛,酸了。
  随着那少年走过来,另一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很陌生的面孔。
  少年给他看自己画的画,男人只草草扫了两眼,便面露嫌恶:“这都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丑死了。”
  又说:“也只有为父,才看得下去。”
  少年眼神黯淡了一瞬,紧跟着又笑了起来:“我知道父亲对我最好了。”
  男人依然不假以辞色:“少出去丢人现眼,外边知道天鹤宫将来要交给你的,都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
  少年低头道:“我会努力,不让父亲失望的。”
  男人不客气道:“对于你,我从来只有更失望,没有最失望。”
  少年被连番打击,终于伤心地咬住了嘴唇,不说话了。
  男人却露出了满意之色:“不过就算是再失望,我也是把你当儿子看的。”
  “谢谢父亲。”
  宋伶俜看得拳头都硬了,眼前却一闪,换了一个画面。
  这一幕,比方才所见更天怒人怨。
  是一间黑漆漆的密室,他还没看清其中的情景,就先被一声凄绝的惨叫抓痛了心脏。他焦急地定睛去看,然而才堪堪看清,脑子就被满眼的血色冲击得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只还有那血腥的场面,牢牢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熟悉的少年背上长出了一对翅膀,金红色,羽毛上流动着五彩的光辉,他跪在那里,翅膀微微合拢,不透光的密室里,唯有他被笼在暖色的光里。这本该是极其美丽神圣的一幕,然而他的表情却丝毫不安宁静谧,而是扭曲的,痛苦的,额上遍布细密的汗珠;羽翼上是斑斑的血迹,整齐丰润的羽毛被拔得七零八落,血一滴滴地淌下来,被阵法引进一个碗里。
  宋伶俜就连梦里,都能听见他绝望的叫喊。
  他气得火冒三丈,又心痛得不行,简直想冲进那间狭小的密室。
  然后他猛地一睁眼,醒了。
  他躺在容停的腿上,容停抓着他的手,眼神有些无奈:“梦到什么了,气成这样。”
  宋伶俜气冲冲地:“他凭什么那么对你!”
  又坐直了身体,皱眉道:“拍卖这支羽毛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容停把他按了回去:“没什么,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是那个孔雀?”
  容停把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嗯。”
  孔山很清楚,这支羽毛出现在拍卖会上,必定会被容停拍下来,那时便能以其上的幻境拖住他一二;而他自己则能以身上的其他东西,换取一些需要的资源,继续逃命。
  宋伶俜又坐了起来:“那你还不快去抓住他!”
  容停又把他按下去:“我已经让人去追了。你方才都看见了什么,怎的就晕过去了?”
  “我,我看见……”宋伶俜回忆起那一幕,又有点头晕,忙摇摇头,愤愤道,“你都没叫过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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