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嘴巴里蹦出来了一大段,好不容易说的差不多,打算歇口气再说,“……艹!”
“喷完了?”秦惑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安离没被秦惑顶撞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秦惑抬起头,“你嘴巴里的粪喷完了吗?”
“你竟然敢说我喷粪?你是不是想死!”安离气的浑身发抖,冲上来扬起手就准备动手。
秦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要我死?我前几天已经被你逼死过一次,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不可能为了你这个白眼狼去死。”
安离也突然想起自己几天没回家的原因,扬起的手定在半空中久久才缓慢的收回去。
“你想要我回去?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你是个变态,你有病,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安离最开始是低声说,后来声音慢慢大了起来,特别是说秦惑有病的时候,仿佛内心更坚定了,声音也大了很多。
“我有病?”秦惑毫不在意的摘下头顶的假发,露出柔软的短发,“戴假发穿女装就是有病了吗?我自力更生,一不吃别人的二不喝别人的,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关别人什么事?”
“你这个变态!你这是神经病!”安离听不得面前人的辩解,他们两个现在就站在学校门口,学校比较偏僻,又没到放学的时候,所以外面路上的行人很少。
就算人少,也让安离难以忍受,他觉得自己再和秦惑待下去就要疯了,面前的人肯定是精神病,他不能再跟他待下去了!
“你滚!滚啊!”安离伸手就想推开秦惑的身体跑出来,谁知道反被秦惑扣住了手腕。
“你!”安离抽了几下硬是没有抽出来,没想到这个神经病看上去那么孱弱,手下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他可是天天打架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今天,你跟我回去也得回,不跟我回去,也得回!没有你选择的余地。”秦惑面色如常,手指紧紧的扣在安离的手腕上。
原身的身体的确孱弱,可是秦惑以前不仅打架,还专门去学过各种穴位,以柔克刚一向是对付暴力最实际的办法。
安离想用另外一只手攻击秦惑,秦惑头一歪,手指用力一扣,安离顿时感觉全身一麻,竟然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上。
两人的关系一向是由安离主导,现在安离竟然跪在曾经肆意殴打的人脚边,心里非常愤怒,特别是眼角余光还能看到路上行人,这让他感到非常丢脸,对秦惑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秦惑垂下眼眸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安离,十五年了,安离的思想早就已经被固化了,看来他不能用所谓的怀柔政策。
“我再问你一次,回,还是不回?”秦惑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头顶飘进安离的耳朵里。
安离额头的冷汗缓缓的流了下来,“不回!”
秦惑突然叹了口气,“你真是不知悔改,那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他身上还穿着保洁的衣服,头顶的假发也被他扔在了一旁,露出一张俊秀的脸,此时曾经的懦弱自卑已经全部从他的身体里褪去,刺眼的光线从他的背后射了下来,让安离看不清秦惑的表情。
秦惑缓缓蹲下身,手指轻轻抚摸在安离的头顶,安离想躲开却被秦惑死死的按住不得动弹。
猛的,秦惑手指突然缩紧,安离只感到头皮紧绷发麻就失去了直觉,表情扭曲的被硬生生掰起头。
此刻,他的心里终于对秦惑生出了一丝恐惧。
第3章 暴躁养父育儿史
“回,还是不回?”秦惑慢悠悠的再次吐出几个字。
头顶上方的男人向来肩膀瑟缩,安离以前从来都把男人当做是恶心的代名词,他出去就是丢人现眼。
以前只知道一味讨好自己,对自己伏低做小的人突然变了个样,安离不禁怀疑头顶的这个男人和自己之前认识的男人是不是一个人。
“唔!”头顶的手指猛的收紧,安离痛苦的蹙起眉头闷哼出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安离咬咬牙,“……回,我回。”
“呵。”秦惑松开手指一把推开安离的头,安离只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头皮的存在了,他狠狠地看了一眼秦惑,从地上爬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等等。”秦惑叫住他。
安离本来不想理他,但是对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脚步不自觉的停下,嘴边冲口而出的脏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你还有什么事?”
秦惑一脚把自己前面的书包踢到安离的面前,“书包别忘了,我可不会帮你背。”
手指紧紧握拳,安离心里的怒火奔腾,可又碍于刚才没打过秦惑而强压下去,僵硬着身体捡起地上的书包,随后就像背后有洪水猛兽般快速离开了学校。
在他走后不久,学校的钟声定时响了起来,学校里寂静的环境被打破,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渐渐充斥了整个校园,门卫大爷也慢悠悠的打开了学校的铁门。
原来已经到了中午的放学时间,自己差点忘了,秦惑现在也没心情去学校,他还要追着安离好好教训一下。
走到主干街道上,安离已经没了影子,秦惑早就预料到安离不会搭理自己更不会等自己。
摸了摸身上的布兜,镇上的公交车没有统一价,都是按路程收费,回忆了一下学校到家里的路程,也就收个起步价三块。
兜里的三块还是原主本来想吃中午饭的钱,现在工作丢了不说,连中午饭都没得吃,还是回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吧。
秦惑拿好布袋子,眼尖看到公交车从远处晃晃悠悠的开了过来,连忙伸手招停,中午也人也很多,可是比早上又好不少,至少还有个落脚的地。
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家门口,秦惑下了车,转进小道,就看到家门前安离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瞪着他。
秦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安离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
秦惑,“???”
安离看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更加生气,“你明明知道我没家里钥匙,你还叫我回来,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惑想了想,还真的想起来家里的钥匙一直都是原主自己拿着的,因为以前安离有过盗窃的记录,所以原主干脆就收了所有的钥匙,每天都赶在安离放学之前回家。
可是安离从来没有准时回过家,基本上都是和一群小混混出去混,原主想管都管不了,再加上原主身体不好,被安离打那是常有的事。
秦惑盯着眼睛通红的安离,突然就笑了,“你是不是蠢?明明知道你没钥匙,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回来?”
安离被噎了一下,他怎么会等秦惑,他只觉得跟秦惑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让他难受的要死。
秦惑也不管他,一把推开他拿出钥匙就开了门。
这里严格来说也不算农村,只能说是城中村,但是因为距离真正发达的城市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没有受到过很严重的破坏,环境也还可以。
两人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东西归类整齐放置的都一目了然,原主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可惜就是一颗好心被喂了狗。
安离的拳头紧了紧,跟在秦惑身后也进了门,一脚踢飞脚下的鞋,鞋子伴随着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秦惑的脚边,书包也被安离随意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冲破拉链就随意的撒在地上。
进门就是客厅,厅里摆放着一个很大很柔软的沙发,沙发前面有个小茶几,摆放着几个透明杯具。
安离甩飞自己的鞋以后,大跨步走到沙发前面一屁股坐了上去,双手撑开搭在沙发后背上,两腿交叠放在茶几上,还嫌弃茶几上的杯具碍眼,一脚踢飞了杯具,杯具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清脆的响起伴随着飞溅在脚边的碎片,秦惑只感觉自己脑内有根神经,“啪”的断了。
安离的一系列动作熟练而迅速,这就是他在家的日常了。
安离坐了一下才想起来秦惑还站在边上,他现在在自己家里,在这里他就是王,之前在外面肯定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才被这个变态吓到而马失前蹄,现在可不一样,这是他家!
这个变态即将为他刚才的粗鲁付出惨重的代价!
“神经病!还不赶快把地上的玻璃捡起来,记住!我要你一片片的捡起来!”
安离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如果一片片的捡,秦惑的手肯定会被废。
秦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安离以为他终于怕了,内心更是膨胀,这个神经病也不过如此嘛!还是一样的没用!
“你……”安离张口,才蹦出一个字,脸颊上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阵刺痛,火辣辣的痛伴随清脆的耳光声传到他的感知神经。
秦惑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站在安离的身前,给一脸懵逼的安离又甩了一个耳光。
他轻飘飘的说,“只有一边脸被打不太对称,果然还是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凭什么打我!”安离懵逼过后反应过来大声吼道,甚至还想站起身来还手。
秦惑曲起腿一下子撞在安离的腿上,安离只感觉到自己的腿突然麻木失去了知觉,随后他的身体支撑不住立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