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煜城抄起手里的手机，敲了一下他的脑瓜子：“你做梦？”
秦迹恒看他一脸无语的样子直笑。
自从知道南煜城的心理防线已经对他裂开了一条缝后，秦迹恒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他就像是个觊觎着别人家财富的小偷一样，暗示蹲点，每天在那条缝上敲敲打打。
也不用力过度，但是一有机会就绝对会敲一小榔头上去。
这次也是一样，南煜城运气之前，他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家都给你准备了礼物，今天我就把班草的日子暂时让给你了。”秦迹恒笑着道。
“那还用你让？”南煜城看破了他的自我标榜。
“好歹我也是咱学校的男神啊。”秦迹恒就好像完全听不出南煜城的嘲讽一样，挺胸抬头骄傲地道。
南煜城从口袋里掏出了刚摸过雪还冰凉凉的手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着他“嗷”了一声跳开，笑着道：“是啊男神，我看你还做梦呢，清醒了点没？”
秦迹恒不甘示弱地也将手贴了上来。
两人闹作一团，早饭都没吃就洗了个澡赶了过来的刘元看到他俩的样子，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饱了饱了，这是进口的狗粮啊。”
他身后被邵琮催着提前来了教室，并且对一切不明所以的李明推了推自己新订购的眼镜，一语道破天机：“你俩怎么看起来gay里gay气的。”
秦迹恒丝毫不要脸：“自信点，把‘看起来’去掉。”
他说着，自信地甩头：“我俩就是gay里gay气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南煜城再次摁在地上“暴打”。
李明不知道自己已经看破了一切，还傻呵呵地和刘元道：“秦迹恒怎么看起来还挺享受的，难道他还有被打这方面的癖好？”
刘元：……
他机械性地回过头：“李明，之前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有着一副发现真相的眼睛。”
.
早自习的时间，南煜城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很多礼物。
李明送了他一个精美的盲盒，里面是一个限量款的小玩偶。
据说是他欧气爆棚的某一天抽到的，发现是限量款后甚至没敢拆袋子，为了南煜城的生日特地重新包装了一下。
它的寓意是让南煜城在十八岁的这一年顺顺利利，欧气满满，这可以算得上是再好不过的祝福，南煜城笑得很开心。
刘元粗枝大叶，但是在这件事上也算是上了心。
最后他给南煜城买了一个小音箱，是一个电子猫的形状，酷酷的很有意思。
据说他本身是打算送篮球的，但是想到南煜城百分之百招篮球的特性，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
至于南煜城之前的学霸同桌，则是送了南煜城一本答案之书。
“据说只要诚心诚意地对着书提问，就可以得到答案。”前同桌这样解释。
还有一些其他关系不远不近的同学也都送上了礼物或者祝福，宁双也给他准备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但是却没有凑大家的热闹。
南煜城一个早上就像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小王子，让他实打实地体会了一次被大家惦记着的愉悦。
看着他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秦迹恒也心情不错。
大家甚至趁着这个时候敲定了周末给南煜城补一个生日宴。
但是学生到底是学生，上课铃一响，那些向往着学校外的想法都得收起来。
班主任走了进来，先是给南煜城说了一句生日快乐，随后表情一正，严肃地宣布了一模的注意事项。
砚城考区的模考时间大概是第一个学期的期末左右，今年因为过年晚定在了一月初，也就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一模对于高三生而言算是很重要的考试了，大家都希望能取得一个好成绩，也为高考摸底。
南煜城之前的学霸同桌还特地告诉他，砚城的模考卷子都很难，如果用它来估分的话，高考的分数普遍都会比模考的分数高一些。
“怎么样？”秦迹恒听了老师的安排，侧着身子问南煜城：“有压力吗？”
南煜城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他高考那会儿。
虽然他一直成绩好，但是怎么可能没有没有压力呢。
对于他这种没有父母支撑的孩子来说，不仅要考一个成绩，还要尽可能地拿到奖学金。
高三的一年要刻苦，还要参加各种竞赛。
来来回回地，能把人折腾死。
但是现在南煜城感觉就好很多了，没有了经济压力，他对未来也稍微有了一些更加缤纷多彩的展望。
他道：“还好吧，但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啊。”
这节课结束后，也许是被一模即将到来的消息震慑到，就连经常趁着课间在外面疯跑的一行人也都留在了教室里。
笔擦过纸面的声音络绎不绝，窗户外高一高二在操场上奔跑的声音似乎离他们很远。
就连邵琮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地没出教室，而是悄悄转过头：“我这次的目标是想要保持上次的排名。”
“你怎么突然这么保守了？”南煜城有点好奇。
邵琮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想进步，只是据说这次模考的出题老师们都是比较喜欢出背诵相关的题目，而我基础比较差。”
南煜城看他一本正经地分析，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也稍微长大了点啊，之前还想当古惑仔，现在也开始发愤图强了啊。”
“那当然。”邵琮咬着笔头：“我可是学习打架两不误，这才是二十一世纪的好男人。”
南煜城还没来得及回复，邵琮的笔头就被他自己咬开了。
墨水哗啦啦地涌了出来，邵琮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的校服整个被染黑了，整个人也懵了。
“邵琮！你怎么回事？”恰巧走进来的化学老师看到这一幕，板着脸冲了过来，拿着纸给他收拾。
由于他是正对着南煜城的桌子，墨水喷出来的时候也溅到了他的桌子上。
秦迹恒下意识地抄起了一个东西帮他挡住飞溅的墨水，拜他所赐，南煜城本人只是胳膊遭了秧，就是他的作业本上全都是墨水点点……
没错，这就是秦迹恒拿来帮他挡墨水的东西。
教室的这个角落因为这场意外而兵荒马乱，化学老师的心情被他们彻底毁了个干净。
这个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但是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上课的，所以就都被化学老师请了出去，让他们收拾好了再进来。
化学老师送他们出去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弱智。
似乎是在说：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玩笔误伤自己？
完全无辜的南煜城和秦迹恒：……
他们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下。
邵琮满嘴墨水，一出教室就去洗了。
南煜城和秦迹恒也在洗手间里搓衣服上的黑点点，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我真是在过生日吗？”南煜城满头问号：“我觉得我这是在渡劫……不对，渡劫可能都没我这么艰难。”
秦迹恒忍着笑开导他：“起码你还是收到了很多礼物的。”
南煜城想到这里气消了一点。
秦迹恒趁着邵琮在用凉水把自己“灌醉”的缝隙，问南煜城：“那么多礼物，你最喜欢谁的？”
“都挺喜欢的。”这不是应付，南煜城是真的这样觉得。
能有人给他送礼物他已经非常感动了，怎么可能还要求对方送的是什么呢？
“不可能，总有一个最的。”秦迹恒似乎已经把这些话憋了很久了，他一边拿洗手液将外套上的墨水印记洗到看不太出来痕迹，一边说道：“说说呗，哥好奇呢。”
南煜城见他还是一口一个“哥”的，也没和这个未成年的家伙计较。
他不知道自己和秦迹恒在年龄上比个高低的做法本身就很幼稚，就好像三岁的小孩觉得两岁半的不懂事一样。
他摸着下巴道：“我说真的。”
秦迹恒见他半天不上钩，忍不住补充：“可我送你的那份是最贵的。”
南煜城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禁好笑：“心意又不用金钱来衡量。”
虽然秦迹恒的礼物的确是……最触动他的那一个。
秦迹恒听了他的答复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自己的校服拧干，丢给了他：“撑着。”
南煜城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本能地接过了他的校服，像是个晾衣架一样站着。
他手里的校服也被秦迹恒抢了过去，少年一边洗一边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心意也是最重的。”
南煜城轻咳了一声。
他刚打算说些什么，邵琮就漱完口回来了，他恰巧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差了一句嘴：“我送礼的心意也很贵重好吧？而且我那个游戏，是Steam近期评分第一，南煜城也很喜欢玩的，有机会咱们还可以一起联机。”
“那不一样。”秦迹恒道：“你俩是父子情，我俩是……”
他并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但南煜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邵琮也不好奇他未说完的内容是什么。
他只在意秦迹恒的前半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