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云景的拒绝,傅寒舟像只小野兽似的呜咽了一声,难受地拱在苏云景颈窝。
苏云景谆谆教化这头小野兽,“我们现在还小,有些事长大才能做。”
傅寒舟抬起头,漆黑的眸蒙了一层雾气,迷蒙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所谓长大才能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苏云景:……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时候的船船居然这么纯吗?
傅寒舟对他动心时,正好是十七八岁感情懵懂的年纪,但当时苏云景不知道他的感情,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知道时傅寒舟已经成年,满脑子都是不良颜色。
国内这方面教育虽然很欠缺,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懂的都知道,不该懂的也多少知道一点。
傅寒舟情况特殊,他曾经真的有过特别纯的一段时间,虽然开窍晚,但发育的却好。
苏云景尴尬地捂上自己脸,语气不自然,“你……自己解决一下。”
跟傅寒舟在一起这么久,苏云景什么都经历过,但面对眼前的傅寒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觉得很羞耻。
(三)成年
纯情版本的傅娇娇一度让苏云景十不习惯。
但男人学坏起来特别快,这个版本的傅寒舟存在期很短,飞速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苏云景有自己的底线,不管对方再怎么撒娇,他都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因为苏云景怀疑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很有可能又是另一部小说。
虽然他们可能只是炮灰,但苏云景不想给未成年带来什么不良影响,所以积极响应国家‘打非扫黄’的号召。
学生嘛,本分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王者苏云景带着青铜选手傅寒舟,在高考这条人生重要跑道上,头悬梁锥刺股的奋斗了一年,终于双双考入首都第一学府。
这个世界傅寒舟的生日还是九月初十,他十八周岁生日时,他们俩正在读大二。
苏云景和傅寒舟住在学校外面,虽然每天睡一张床上,却没有跨出那条红线。
今天傅寒舟终于十八岁成年了,吃了晚饭他就兴奋地把苏云景拖到了床上。
为了这一天,傅寒舟已经耐心地等了一年多,但刚上了床,苏云景将棉被往他身上一裹,开始跟他科普。
“成年是指周岁生日的第二天,明天你才算一个成年人,今天还未成年,所以睡觉吧。”
傅寒舟被苏云景裹成了一个蚕蛹,听到苏云景这番话,眼睫不大高兴地耷拉着。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苏云景关了灯,抱住了他的蚕蛹宝宝,“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苏云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傅寒舟没被拍睡着,苏云景自己倒是睡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是被傅寒舟吻醒的。
苏云景睡眼惺忪地看着傅寒舟,“不是说要你好好睡觉?”
傅寒舟瘫着好看的脸,“已经过了十二点,我成年了。”
苏云景扫了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刚十二点零五秒,掐着表可还行?
咽了一下口水,苏云景继续大道理,“你是成年没错,但我们不能给别人一种错觉,好像十八周岁就能立即……”
他的大道理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傅寒舟堵住了。
在小说世界,他们第一次时傅寒舟还在犯病状态。
这次傅寒舟精神状态很好,虽然他平时表现出超乎年龄的冷漠,但到底是个少年。
尤其是面对苏云景时,年少鲜活的气息就更加明显了。
事后傅寒舟贴着苏云景不是用鼻尖蹭他,就是拱到苏云景颈窝嗅他身上的味道,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愉悦跟兴奋。
见苏云景困的睁不开眼,他想苏云景好好休息,但精神上的愉悦又忍不住总是折腾苏云景。
傅寒舟在苏云景下巴啃啃咬咬,他下嘴的力道很轻。
苏云景酥酥麻麻的痒着,他抱住不安分的傅寒舟,嗓音沙哑,“早点睡吧。”
傅寒舟安静了。
但也只安静了五分钟,他的大脑袋又忍不住探了到苏云景脖颈,嗅着嗅着,又开始吻吻亲亲。
现在傅寒舟就跟一条守着金币堆的恶龙似的,时不时就会一枚一枚数着自己的宝藏,因为这会让他有种强烈的满足感。
苏云景累的大脑彻底宕机,哪怕傅寒舟在一旁折腾,他也抵挡不住困意。
即将睡着时,身旁的人拱到他耳边,轻声问,“谁是船船?”
苏云景迷迷糊糊地说,“你是。”
耳边的人不死心,又问,“我是船船吗?”
苏云景这下醒了,因为傅寒舟的病情,这么多年不管再困,只要他犯病苏云景都能一秒清醒。
傅寒舟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好,但他这个问题上反覆询问,因此苏云景重视了起来。
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抱紧傅寒舟,“你是船船,傅寒舟就是船船。”
得到答案的傅寒舟没再折腾,窝到苏云景肩边,让他安静的睡觉。
等苏云景睡着了,傅寒舟才将脸埋在苏云景侧颈,轻轻咬着他的耳垂。
船船真的是在叫他吗?
(四)到底谁是船船?
没有苏云景离世的刺激,傅寒舟这次的病情很稳定,有苏云景在身边,他一年也犯了不了几次病。
但每次犯病,傅寒舟总是会问苏云景一个问题,谁是船船?
以前他很害怕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所以精神出现问题时,都会担心苏云景离开。
这次没有苏云景离开这个顾虑了,傅寒舟纠结起谁是船船了。
他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从一些细枝末节上,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有段时间傅寒舟处处计较自己是不是唯一,就是因为敏锐的察觉到那丝微妙。
见傅寒舟这么在意‘船船’这个称呼,苏云景犹豫许久,最终决定跟他透露他们俩的过去。
虽然系统这次没跟他说不许告诉傅寒舟穿书的事,但保险起见,苏云景没明着跟傅寒舟说。
找了一个空闲的午后,他在家跟傅寒舟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青年的渔夫,划船去海上捕鱼时,不小心掉到海里,等他爬上岸却发现自己居然到一个陌生的异世界。”
“为了找到回家的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到处游历,然后遇见一个小王子。小王子一个人住在高塔上,他非常孤独高傲,直到渔夫闯进高塔。”
“……他们幸福的生活了很久,小王子去世后,渔夫就把小王子带到了海边,想跟他一块葬身在海里。”
“掉进海里的渔夫没死,他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还变回了少年时候的模样,然后他又遇见了他的小王子。”
“虽然小王子已经没有他们俩的记忆,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还是爱上了渔夫,跟渔夫幸福地生活了很久很久。”
苏云景讲完这个故事,傅寒舟沉默了好长时间。
半晌,他才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说的竟然是,“以后不要叫我船船。”
“为什么?”苏云景瞠目结舌,他还以为傅寒舟听懂这个故事,会喜欢这个团圆美满的结局。
傅寒舟不大高兴,“不为什么。”
苏云景试图跟他讲道理,“异世界的小王子,跟现实世界的小王子,他们是一个人,渔夫从始至终的喜欢也只是小王子这个人,不是一张相似的面孔。”
傅寒舟:“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个人,渔夫只能最爱现实世界的小王子。”
苏云景哑口无言,太阳穴还突突直跳。
傅寒舟显然是听懂了这个故事,他还问了苏云景很多问题,比如那个渔夫在异世界跟小王子相处多少年,他们相处的模式,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前世今生的爱情很令人动容,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天作良缘,但傅寒舟就是极少极少数的那批人。
他只想苏云景把爱给他,前世也好,后世也好,凡是跟他抢苏云景宠爱的人,傅寒舟都不喜欢,包括另一个他。
上一世他跟苏云景相处多少年,这辈子少一秒钟,傅寒舟都不甘心。
上一世苏云景给他多少爱,这辈子少一分,他都会嫉妒。
哪怕这辈子少叫一声哥哥,傅寒舟都不行,他斤斤计较着苏云景每一份爱,认认真真地吃着自己的醋。
傅寒舟的醋劲儿永远都能颠覆苏云景的想像,他吃别人的醋在行,吃起自己的醋来更在行。
因为别人对苏云景来说,只是亲情或者是友情,这两样跟爱情不一样,没法子做比较。
现在能做比较了,好家伙,铆足劲儿的要比较。
当事人苏云景表示,就,很后悔,后悔自己嘴贱,讲什么故事,活着不好吗?
以至于现在傅寒舟总会黏着苏云景问,他最喜欢的人是谁。
明明是一个人,毕竟世界上找不出像傅寒舟这么能吃醋的第二个人。
异世小王子是你,现实小王子也是你,偏偏要他分出个子丑寅卯。
后来苏云景大彻大悟了,别问,问就是哄好眼前的小祖宗,眼前的人永远都是最好的。
苏云景斩钉截铁,“喜欢你,我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