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巧合,三位佳丽分别是时迈百货的正式员工刘丽小姐,慈善女童学校毕业的实习员工朱莎莎小姐和我们的“黑妹牙膏”喻美惠小姐。
喻小姐能走到决赛都已经是奇迹,能闯入前三别说罗夏至没想到了,估计那些以选秀比赛做赌局,开盘口的江湖人士都想不到。
喻老爷在台下喜极而泣。
不管今天他的黑囡囡能不能获得胜利,反正他的“黑妹牙膏”一定是胜利了——这全上海,乃至周围的人都在听广播呢。
司会提到别的家里都是说X号佳丽X小姐,就提到他女儿是说“黑妹牙膏”喻美惠小姐。
平时上一次“天外天广播”不知道要花多少广告费,今天“黑妹牙膏”四个字被提了一整晚都不用花一分钱,简直是太划算了!
就是嘛!当年自己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老婆生下了这个女儿。算命的就说她天生是给家里带财的。自己才用“黑妹”作为招牌,最终发了财。
现在看来,算命的说的一点没错!
“不是说选女售货员么?怎么上面还有男人啊?”
坐在舞台正下方的,是本次的特邀颁奖嘉宾罗云泽。
他之前没怎么关注过罗夏至搞的这个选美活动,今天也是第一次亲临比赛现场。看到上面一身休闲西装,站在全部都穿着旗袍和晚礼服的其他佳丽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喻小姐,忍不住问道。
“大爷,那是女的,穿的男装罢了,是喻家的大姑娘。”
坐在他左边的是黎叶,低声在罗云泽耳边回答道。
坐在罗云泽右边的是顾翰林,他刚才偷着哭了两回,现在握着手绢不想说话。
“好的,那么根据现场评委最后得出的结论,我现在宣布,最终获得冠军的佳丽是……”
终于来到了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随着乐队演奏出让人心惊肉跳的音乐,整个电影院的人们都紧张的暂时忘记了呼吸,屏息凝神地听着冯司会即将报出口的名字。
“刘丽,刘丽……”
“朱莎莎,朱莎莎……”
“黑妹,黑妹……”
舞台下,粉丝们握着手,举着花牌,开始低声呼喊着他们支持的佳丽的名字。
空气变得热烈又焦灼,即使是在收音机前,仿佛都能感受到现场激烈的气氛。
“是‘黑妹牙膏’喻美惠小姐!”
冯司会高举着手中写着最终结果的卡片大声念到。
“哇啊啊啊啊啊!!黑妹赢啦!”
疯狂的粉丝们尖叫了起来炸的耳朵疼,罗云泽转头一看,发现这位喻小姐的支持者们好像……全部都是女孩子……
“恭喜你,喻小姐!”
当罗云泽走上台,把代表着冠军的奖杯和皇冠拿到她面前的时候,喻美惠自己都不敢相信今晚发生的一切。
“是我么?真的是我么?”
她惶恐地接过奖杯,然后被戴上了沉甸甸的皇冠。
“是我,真的是我!”
她几乎开心的手舞足蹈,在台上蹦跶起来,和身边两位低头垂泪的佳丽形成鲜明对比。
“你收了她爹多少钱,老实说。”
颁完了奖,罗云泽走到舞台边,低声在罗夏至耳边问道。
“这回真的没有,我保证,她是靠自己的实力拿的奖。”
罗夏至哭笑不得。
他之前就说过了,“得女粉者得天下”。
这喻小姐改变形象之后,在女生中的人气陡然上升。而且她性格开朗,虽然皮肤黑是黑了点,但是大大咧咧,为人很有意思,就连那位被她揍过的“老马痔疮膏小姐”后来都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而且毕竟是大小姐出身,本身的才艺也挺多的。
除了会唱梆子戏,还会唱歌,弹琴,比起那些“苦出身”的普通售货员,确实更加可圈可点些。
这么一想,她会得到冠军,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意外的事情了。
“喻小姐,来说两句吧!给大家说两句。”
冯司会将话筒交给了还处在发癫状态的喻小姐手里。
灯光打在喻小姐的身上,她微微低头,看着在台下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喻老爷,拍了拍胸脯,“明天开始,我就正式在时迈百货上班啦!大家都要来买我家的牙膏啊!”
“哈哈哈哈哈!”
台下笑声此起彼伏。
“哦呦,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有意思。”
“我现在终于相信,她能得冠军绝对不是涣耍幸馑剂斯!?
在一片欢乐的笑声中,圣诞节欢乐的音乐声响起,眼看这热闹了两个月的选美活动就要落下帷幕了。
靠在罗云泽身边,也和大家一起鼓掌的罗夏至突然脸色一变。
如果有人想要行刺他们兄弟俩,又想要造成混乱的话……
现在岂不是最好的时候!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四处观察起来。
但是因为是站在聚光灯照耀的舞台上,下面对他来说完全是黑压压的一片,除了前排的几个观众,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一滴冷汗从罗夏至的鬓角滑落。
“砰砰!”
两声剧烈的响动从窗户外传来。
正在听着唱片机里圣诞颂歌的椿樱子猛地回头,看着两条马路之外的那栋七重天国际宾馆。
“得手了么?”
坐在沙发上,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两只手里的罗沐泽猛地抬头,惊喜地看着她。
“时间到了……我们得手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芜湖~~起飞~~最终我PICK了黑妹喻小姐~~
选秀这段终于写完了!撒花!感谢在2020-11-13 21:11:46~2020-11-14 21:1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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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绝地反击
“小叶, 我总觉得要出大事。”
决赛前的一个礼拜,当黎叶开车送罗夏至,去往闸北区的福幼局捐赠善款的时候。车子刚开过老闸桥, 蹲守在桥边的一个乞丐猛地窜来过来, 笔直朝他们车头的侧面冲撞,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黎叶吓了一跳,然后猛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一个小S,远离了那些企图碰瓷的乞丐。
但是在停下后,他刚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的小乞丐抱住了腿, 一边抱一边要施舍。
“三爷,千万别下车!关上窗户!”
他一边用力关门,一边把企图遛进车内抢东西的另外两个孩子给拖了出来, 转头大声叫到。
罗夏至急忙翻到司机驾驶座上, 狂按喇叭。
福幼局附近就是闸北的警察局。
几分钟后,五六个警察挥舞着警棍冲了过来, 把这些小乞丐都驱散了,罗夏至才得以下车。
“三爷, 没事吧。”
福幼局的局长亲自出门迎接, 好一通的赔罪。
罗夏至摆摆手,他倒是没什么。黎叶就比较惨了, 那些都是小孩子, 他又不能动武反击。于是好好的衣服都被扯的乱七八糟不说。兜里的几个零钱,脖子上的围巾,还有帽子, 都被那些小乞丐给抢走了。
“怎么闸北居然成了这样?都没人管管这些流民么?”
罗夏至喝了口茶,让黎叶把支票交给局长。
“这里还算好呢,三爷是不知道再往北边有多乱。北站那边运煤的火车都能被劫,车子刚停,煤就少了一半。据说苏北的盐城、兴化那边今年遭了灾,十几万的灾民往上海跑。除了几个租界,哪儿哪儿都是灾民啊……哎……”
送茶来的女佣人也不住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那女佣人右边的耳垂居然缺失了一块,露出一片狰狞的针脚。
“前几天我去买菜,坐黄包车回来。下桥的时候,一个小瘪三一下子拉住我的银耳环,把我的耳朵都差点给扯下来。血淋哒滴的……等黄包车夫停了车,再回头一看——一个人都没有了,一群小猢狲一个都不见了!杀千刀的小瘪三啊。”
女佣人气的发癫,“我们到福幼局来做事,本来就是来行善的,这些小瘪三还这么对待我。杀千刀,杀千刀的哦!”
罗夏至听了,和黎叶对视一眼,快速地告辞了。
“我本来想着,等这边搭建临时保育院的时候,让母亲和笑笑也来出席。现在想来,还是免了吧。这次我们的奠基仪式一律从简。那些富商家里的女眷,一个都不要请了。快点把房子盖好,快点收拢难民为上。”
他们这次开车回租界,闸北警局在前面特意安排了一辆警用三轮摩托开道,这才使得他们免受骚扰。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目睹了一次发生在桥上的抢劫案。
一个坐着黄包车的男子在车子下桥的时候低下头,露出了藏在衬衫领子里的一根金项链。
罗夏至的车子当时就贴着这部黄包车,亲眼看着一个动作伶俐的猴儿一样的小乞丐,蹲在桥边的栏杆上,在刹那间抓住了项链。
那根项链不细,没有一下子被扯断。因为是在下桥的时候,黄包车本身自重就很重,那坐车的男子被一下子拉的后仰,连人带黄包车整个侧翻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