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摆着钥匙,还压了张纸条——是汤英理的字。
『车钥匙我没收了;备用钥匙给妳,妳可以自由进出,冰箱有意大利面,早餐记得吃』。
早餐?她抬眼,不远处的餐桌上放了个饭团,都凉掉了。
她拿起饭团,底下又压着另一张,『吃完早餐出去散个步,午餐后记得帮我喂老鼠,饲料放在笼子旁边』。
金熊鼠在笼子里跑着滚轮,她盯了一会儿,在饲料上又看见另一张:『妳的衣服洗好了在烘衣机里,记得拿』。
靖琳撕下便条纸,来到烘衣机前面,『帮我把脏衣服丢洗衣机;下午五点左右记得放老鼠出来跑一跑,晚餐时间我会尽量赶回家,到时再连络』。
「根本准备了一整天的功课给我啊!」盯着满手纸条,靖琳皱眉,随即想通了,「啊!一定是怕我胡思乱想……」意识到她的用心之后,靖琳顿时觉得好笑!
「准备这些到底花了妳多少时间呀?」她掩嘴,拎起洗衣篮里那件黑色蕾丝长裙洋装,并想象它的主人穿上它的模样。
「爱瞎操心的脑科学家……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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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会有三次更新,也就是一口气会把第一部结束的部分全都放出来!
事件走到这里,已经快要接近告一段落,但对于靖琳妈妈的事情仍然还有很多不确定,尽管有不少细节要等到之后的剧情才会有详解,但在第一本结束之前会有另一个之前已经说好的爆点要给大家,就在星期三、五两天的更新里!
另外要询问一下读者朋友们,最近我收到了有朋友询问能否加印老师外带1~6,在想问问巴赫姆特这边的朋友,是否还有朋友有意愿收书?包括别册与慢爱,也就是除了目前还不缺的同居日记之外,老师外带1~6、子涵孟珊别册与慢爱是否还有朋友打算收本的呢?如果有意愿的话,不管留言还是私讯都可以!我们再来找机会开加印给大家~
050 4消失于血沫之间的尸体-16
换了不同造型的汤英理色调依旧,白皙的娃娃脸与玫瑰色的嘴唇成了一身灰暗之间的醒目点缀。
「老师,这是他昨天的证词。」方子骏将昨天的纪录交给她。「他就在侦讯室里,阿木看着他。」
「谢谢。」她接过瞄了几眼,「DNA检验出来了吗?」她早上重新检验过现场照片,有了一些初步结果;如今只差血液检验了。
「阿谦说等一下就出来了。」
「嗯,我去跟他聊聊。」与不远处的蔡誉伟交换一记眼神,汤英理扭开侦讯室的门把。
钱瀚良低着头宛若雕像,听见开门声连头都没抬;他的假发被摘下,但穿着仍维持著作案时的打扮,黑白千鸟纹上衣沾了点血迹,驼色长裙样式也显得过时老气。
她在他对面落座,并对陈火木点点头。陈火木安静离开,只留下她们两人。
「Penny。」
他抬眼,露出讶异又陌生的表情,「妳……」
「还记得我吗?前天预约早上的汤小姐,大学讲师;啊!我已经卸掉了,不好意思。」她露出干净的黑色指甲,「就在知道你是杀了两个人的凶手之后。」
「现在是三个了!」他的口吻很得意。
「嗯,至少你是这么说的。」她扬起昨晚的侦讯笔录。「你是怎么找到第三位被害人的住处的?」
「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某个人跟我说的。」
「谁?」
「我不知道。」他耸肩,「听起来像个男人,声音低到不太自然;管他的!总之我只要找到人就行了。」
「你这身打扮象是在模仿哪个人。」他的神情有变!汤英理猜对了。「是你的母亲吗?杜秀梅女士。」
他微撇头,「不是,个人嗜好。」
「但你爸提供了这样的照片!」她递出他与母亲的合照,「你是打算扮成母亲,并藉着自己的手,向当年破坏自己家庭的对象复仇,没错吧?」
他没说话,只是狠狠盯着她看;若是手脚没上铐,他极可能已经冲过来掐她的脖子。
「接下来是犯罪手法,你怎么杀害Lisa的?」
「拿出刀子刺向她的肚子,往下划,就像之前杀掉的两个一样;这招我爸教我的,他说他都这样杀鱼。」
「你一进门就这么做?」
他摇头,「那女人出乎意料地会抵抗!我第一刀只划伤她的手,她逃向里面的过程我又砍了她几刀……」唇角上扬,他「噗哧」一笑!「她居然还求饶!不过我最后还是追到房间里杀了她,就在床上;不知她在那里睡了多少人?想到就恶心!」
她微微握紧资料,「你的意思是在杀害的过程中,曾经与她发生扭打是吗?」
「算是吧?踢翻了几件家具。」
「具体而言是几件,还记得吗?」
「谁会去记啊?目的达到就好了。」
「有共犯吗?」
他的下颚一紧,摇摇头。「这种事情不亲手做就没意义了。」
汤英理审阅着资料,他却忽然开口:「妳当初是怀疑我是凶手才去我店里找我做美甲吗?」
「只是为了寻找线索。」简短回答后,她抬眼,「尸体不见了,也是你做的吗?」
他皱眉,这对他而言是新情报。「不见了?什么意思……」
她拿起满是血红却空无一物的床垫,「我们抵达的时候现场长这样,Lisa不见了,明显有人把尸体运走。」
「不,我不知道。对了!」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听说她下午要跟她女儿见面,不是她女儿把妈妈搬走的吗?」
「恐怕不是,她女儿不会做这种事。」她起身,居高临下盯着钱瀚良,「我认真的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杀了Lisa吗?」
「当然是我……」
「那就太奇怪了。有人明确指出在你离开之后,有另一个人进入这间房子,并在事后运走了尸体……你却说你没有共犯?」她双手撑着桌子,「Penny,你有所隐瞒。」
「我已经把我能说的都说了。」
「那就是说谎了!」她抿紧嘴唇,「在刻意或无意的情况下,你的前额叶皮质编造出不符合事实的谎言。」
「什么前额叶……我听不懂!也不想知道。」他双手一摊,向后仰躺着,「我说完了。」
「是吗?但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她推着眼镜,「在你杀了这几个人之后……
「你的妈妈对你说话了吗?」
钱瀚良登时睁大眼睛。
「当年你放学回家,看见妈妈上吊自杀之后,是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人死了就不会再说话吧?你曾说过你对吊死的妈妈说了很多很多话,她都没回答。」她拿出一张略显陈旧的纪录,「这是你当时对制作笔录的警察说的;对一个十一岁的小男生来说,要立刻意识到『死亡』这个概念,也未免太残酷了。」
「妳是怎么拿到……」
「之后你开始渐渐出现女装癖,也成了同学排挤你的原因;当你扮成女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时,就象是妈妈向你说话吧?
「就算把过错全都推到那些公关小姐身上,但你的理智应该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在你爸身上,却又因为他在你的记忆里占有一席之地,你无法怪罪父亲,才把怒气转嫁到那群无辜的女人。」她流露出悲悯的神情。
「不要这样看我……」
「刺杀的过程并不如你所说的顺利,你失败了对不对?被后来赶到的人阻止了,迫于压力之下落荒而逃,最后不幸落网才用这种谎言欺骗自己……」
「我说妳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用力蹬着桌子大吼。「是我杀的!包括前面两个女人都是……」
「相较于前两次作案的一丝不苟,这次的你破绽百出!」她直视他狂乱的眼神,毫无惧色。
「我再问你一次!妈妈对你说话了没有?在你自以为是的替她报仇之后!杀害那些同样在命运里挣扎的女人之后!」
钱瀚良整个人僵住,象是按下定格键般动弹不得。
「你毁了自己的人生,」汤英理斩钉截铁地说:「杜秀梅女士不会感到高兴的!」
钱瀚良第一次显露出脆弱的模样;他趴在桌上,抱头哽咽。
「大脑,不会说谎。」食指抵住眼镜,她的推论再次命中靶心。
只是这次,却少了往昔那笃定自信的畅快。
*
「阿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