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厉择现在干爹也不喊了。
“妈的……”孟征就觉得最近的厉择特别别扭。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别扭了起来。
……
厉择没说准,今晚只是吹了大风,雨却没下下来。偏偏孟征还在心里骂厉择没说准,害他晚上白等那么晚。
白天一早。
长易星来到别墅,身后跟着两个提他行李箱的保镖。他示意保镖把行李放到二楼第二间屋子里面,那是他年少时住的房间。
现在还不到七点,长易星以为厉择刚起床,敲开隔壁厉择的房间,却发现没人。
他目光微沉,往走廊那边看去。是孟征房间的方向。
走廊还是如记忆中那么长。长易星记得年少时每次走向孟征房间时,心情都特别压抑。
他转过一个弯,看到长长的走廊尽头,厉择站在孟征紧闭的房门前,手里叼着根烟。烟已经快抽完了,只剩一点还在苟延残喘地燃烧着。
那场景好像是厉择刚从孟征房间出来。他看不到厉择脸上的表情。
此时对面的厉择发现了身后有人来了,回头一看。两人隔着长长的走廊,四目相对。
长易星竟然觉得那一瞬间的大哥很颓废,也很……无奈。
他朝厉择露出往日里那副没正形的笑,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
厉择扔掉烟头,脸色沉了下去,无声地朝他走来。一把揪住长易星的衣领,往别墅顶楼上拽。
“唉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长易星嬉皮笑脸地说,“你绅士一点嘛。”
很快把人拖到顶楼,厉择后脚把门踹上,而后将手里的人拽到顶楼中间放开:“我忍你很久了。”那话似乎从牙缝里挤出的一样。
被放开的长易星扯着嘴角理了理衣领,又是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拖腔带调地说:“我打扰到你们两人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哥这么双标呢——口口声声说恨干爹,要收拾干爹。结果呢,背着所有人觊觎干爹,还不许别人眼馋。
厉择狭长的双眸眯起,透出危险的信号。
长易星笑意消失,冷下声音:“大哥,你也变了。”
“你不是我们四个中最想搞垮孟老狗的人吗,从小你就是被他折磨得最惨的那个。你说过,这辈子你要把他踩在脚底。”长易星。
厉择表情肃然:“那你着什么急。”
长易星明显被噎了一下,舔了舔下嘴唇:“我的意思是,那老东西现在变得我们都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他的工具,知道他的目的是要我们当他最忠心的狗。可现在,他要干什么你知道吗?”
然而厉择那副模样就是在无声地说“老子在意的不是这个”。
“大哥……”长易星真的感觉厉择现在像个局外人,“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老东西一定在谋划什么,不然为什么突然转性?我们千万不能被他迷惑了啊。你看老三老四那殷勤的模样,我都想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厉择模样十分不耐烦,对长易星所谓的“发现”并不惊讶。
显得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废话少说,你想做什么。”厉择捏了捏拳头。
长易星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气,看着厉择,而后又看向外面。
酝酿了一阵才说:“既然老东西在算计我们,那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占他便宜。”
“什么?”厉择右眉一挑。
长易星说得再直白一点:“既然大哥你都偷偷上了他的床,那我也要……”
后面的话被厉择一拳头狠狠砸断了。长易星颧骨被坚硬的拳头砸偏了头,由于对方力道太大,他身体惯性地向一边歪去。双脚趔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足可见施暴者有多愤怒。
这一拳也只是个开始。长易星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又被厉择狠狠踹了一脚。这下真的摔地上去了。
他那身漂亮干净的衣服有了个脏脚印。
厉择横跨在长易星躺着的身上,揪住对方衣领,扬起拳头又是一拳下去。早在昨天给孟征过生日时就想这么做了。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忍下来的。
“我操.你祖宗,你敢觊觎他?!”厉择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厉择: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第89章 冷战
“你他妈疯了!”长易星被揍懵了。万万没想到大哥竟然动手打他?
而且还下了狠手。
关键还是为了孟征!
从小到大,厉择哪怕再生气,也不会对他们三个动手。今天他不就是说了几句关于孟征的话,就被狠狠揍了。
心里顿时也蹭起一团火,在厉择又要砸下来一拳头时,他抬手挡住,反手揍了厉择一拳。
“我不就说了想法你至于吗,而且凭什么你能,我就不能?!”长易星红了眼,拳头硬得像石头一样,砸在厉择脸上时还硌骨头。
厉择舌头顶了顶被拳头砸到的脸,猛地揪起对方衣领:“只要我在一天,谁都不能。哪怕老子死了,你也不能!”
“草!”长易星啐了一口。他那张漂亮的脸已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两人扭打在一起,完全不留手,每一拳都是实打实的。
……
孟征下楼吃饭的时候听管家说老.二回来了,但是上楼后就没见到人。
连同厉择也不见了。
多半是长易星和厉择偷偷在说私密的事,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关于他的。不知道又想什么方儿对付他呢。
孟征耸耸肩,修长的手指捏着银制的汤勺,轻轻搅拌着精致小碗里的什锦海鲜粥。
“嗯,今天的粥很鲜。下次里面可以多放点香菇,再切小一点。”孟征嚼着粥里的甜玉米粒。
“好的老爷,我会转告厨师。”管家恭敬地说。
刚说完,管家余光看到楼上下来两人,张嘴准备喊大少爷二少爷早上好时,却突然哽住。
孟征察觉到管家的异样,顺着对方目光扭头看去。
“……?”孟征吓了一跳。
从楼上下来的两个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人是谁啊?
孟征放下勺子,拳头抵住嘴唇掩饰自己的惊讶。
“干爹……我饿了。”那个眼睛被打成熊猫的人可怜兮兮地说。
“呃……”孟征皱眉,掩饰不住的嫌弃。
下楼的两人朝着餐厅这边走近。孟征视线越过长易星,看向厉择。
厉择身上的长袖灰色真丝睡衣还没有换,身上到处都是灰,还有脚印,袖子和膝盖那里还擦破了。脸上嘛……眼睛、嘴角、颧骨都被打青了。
忽然孟征心里有点怪不好受的。这两人干嘛去了打成这样儿?
虽然对比起来长易星更惨一点,但孟征还是比较在意厉择的伤势。
“把家庭医药箱拿来。”孟征指挥管家说。他也没问两人刚才干嘛去了打架。
很快管家提着重重的医药箱过来,孟征坐在沙发上,打开医药箱。正准备叫厉择过来擦药,却见长易星一屁股坐到他身旁。
“干爹……我好疼,给我擦药药。”长易星肿着一张猪头脸可怜巴巴地说。
孟征差点绷不住笑,拳头抵住嘴唇憋住。他拿着棉签想说先让你大哥来擦药,却见厉择站在对面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这里。
而后厉择什么也没说,坐到餐桌上开始吃饭。
行吧,你逞能,你不疼,你吃吧。
孟征将沾了药膏的棉签擦在长易星脸上,对方疼得龇牙咧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疼。
“要不我喊小朱来给你擦?”孟征说的是家里拖地的仆人。
“不!”长易星揪住孟征的衣服,不许他走。
那边餐厅吃饭的厉择顿了顿,余光注意到孟征妥协地继续给长易星擦药,不动声色地用叉子戳烂了盘子里的迷迭香煎三文鱼。
那边的管家额头渗出了汗珠。
孟征越来越发现长易星城府很深——知道干爹变了,并且利用这一点,反复试探干爹。一旦试探出满意的结果,就会越发得意,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恰好的是,孟征还真就不会像原著中的渣爹那样用残忍的手段惩罚他们。
长易星从小就比厉择圆滑,姿态低,懂得服软。尊严和面子什么的,都比不上日子舒坦重要。
就像现在,长易星懂得来和干爹撒娇要偏爱,而厉择再疼都宁愿憋着。
虽然孟征没有生活在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但也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作的孩子有偏爱这个道理。
厉择的性格跟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万一没人懂他内心怎么办?
“嘶……疼,干爹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长易星。
孟征回神,自嘲地笑笑,他关心厉择这些干什么。
“你们……”孟征闭了嘴,他觉得现在不适合问两人刚才为什么而打架,总之原由一定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摇摇头,“我擦完了。”
孟征扔了棉签,医药箱也不关上,等着厉择来。
长易星也知道自己现在很丑,但他一点也不觉得丢脸,拍拍衣服上的灰,十分自然地走到餐桌前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