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喜欢玩,诸青钰天天愁政事,很久没这般畅快玩过。三两下就被云依依带动起来。
云依依原本还维持着一定的礼仪,可没多久时间,就坐到了诸青钰身旁,想借机亲近诸青钰,拉近彼此关系。
就在肩膀快要并着肩膀时,一把剑强势卡进两人中间。好在还有剑柄,不会伤人。
云依依瞪向零,“你干嘛?”
零却是正直道:“保护陛下是臣的职责。”
“我可是陛下的妃子。你的意思是我要害陛下吗?”云依依就不信诸青钰信零不信他。
零的声音仍旧毫无波澜,“云少卿息怒。您生气时与恐吓孩童的野狼有些许相似。”
诸青钰没有立刻为云依依说话。毕竟云依依会毒是事实。
他疑惑看向云依依,不知零是不是察觉云依依不规矩,才这般针对云依依。
云依依咬牙切齿,又怕他露出凶相会吓到诸青钰,只能抽着嘴角吞下这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可这零却过分得紧。不仅肩膀不能靠,就连手也不能碰。再后来,零竟然越发过分,以他身上的熏香对诸青钰身体不好为由,强迫他坐到了诸青钰的对面。
诸青钰不敢说自己怀孕,听闻熏香对身体不好,也只能尴尬地让云依依远他一些。
作为补偿,诸青钰决定亲自从书柜拿话本子,打算送给云依依。
他不知道的是,诸青钰一转身,零就直接对云依依抽出了宝剑,无声道:“离他远点。”
云依依被零拿捏这么久,再软的泥人也有火。
他手腕一转,手指夹着两颗毒丸,朝零方向扔去。
零需要保护诸青钰,担心毒丸炸开会污染乾安宫。他长剑一挑,将身旁的一个小花瓶挑起,把两颗毒丸收进花瓶之中,并从桌角割了一片布,塞进小花盆里,堵住之后迅速扔给另一个保龙暗卫。保龙暗卫接住小花瓶,拿出乾安宫迅速处理掉。
云依依知道自己用的药对诸青钰无害,可不像零那般束手束脚。
见零如此紧张,云依依笑着撒出一把软筋散。
他倒要看看零如何解决。
可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云依依感觉到空间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的动作也因此停顿下来。在他恢复的那一瞬间,药粉转向,扑面而来。
云依依中了自己撒出的软筋散,软坐在凳子上。
零再一翻手,掌风将软筋散全部吹出屋外,屋内不剩半点白痕。
云依依的内心无比震惊。零的功力,竟然恐怖如斯。
诸青钰出来时,就看到瘫软撑坐的云依依,还有仍用正宫凝视盯着云依依的零。
诸青钰把话本子送给云依依,担心地问:“依依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怎么才进去拿个书的时间,云依依就变得软绵绵的了。
看到诸青钰,云依依仿若看到了救星,迫不及待道:“陛下可有忧虑?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云依依虽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毒医,可他是苏胤含一派。他知道诸青钰在为钱的事情发愁。所以他想先透露一下苏胤含等人已经在想办法凑钱了。
苏胤含等新臣不如几大家族有钱,可数量多,凑一凑总也八九不离十。
原本云依依该隐瞒着,但刚才那一番交手,他怕了零。
云依依想让自己变得有用起来,以免零看他不顺眼,趁着诸青一时不察,把他带出宫埋了。
诸青钰点头,“我确实有事在愁。我在想,钱是什么?为什么万事万物都逃不开这个钱字?钱真的这般万能吗?”才让大臣们一个个都疯了般想要他的钱。
“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可以替代钱的物件?”诸青钰刚说完,才发觉自己被自己的逻辑绕晕了。
云依依愣了愣,没想到诸青钰会这般问。这到让他有些不好说了。
云依依思索片刻,先卖一个好,“陛下,您与苏丞相一样,脑子里装得可都是大事。”
诸青钰不置可否。苏胤含的确算得上为国为民的好丞相了。就是曾经的乾国君王过分残暴,寒了良臣的心。
因此,他和苏胤含的关系有些许微妙。
他可以放心地把政事交给苏胤含处理,和苏胤含商讨政事。却又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性命,就怕哪天被苏胤含卸磨杀驴。
“我这等经营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穷人就不一样。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着吃和买两件事情。”云依依手指轻轻绕着自己的头发,“这钱,不过是我买东西的一样物件。”
云依依说:“没有钱,我还能用别的东西换。”例如珍珠。
“只要我手里一直有别人需要的物件,我何愁换不来自己想要的东西。”云依依发现自己说来说去,还是在说自己有里有源源不断的珍珠的事情。
诸青钰恍然,总算把卡在脑子里的记忆给翻出来了,“对。你说得非常对。货币不过是商品交换的一个环节而已。重点不是钱,而是一般等价物。在货币出现之前,大家都是以物易物生存。只是商品形式变多,生活需要更便利,才出现了货币。”
但他作为君王,哪还需要什么钱。
诸青钰可是拥有整个国家的控制权。有这么大的国家在手,他还要什么钱。只要他作为交换的中介,连接利益双方,将民众的日子变得更好,促进交易。再通过交易抽取税收,归为国有。
交易次数越多,上缴的税也就越多,国库也就充实起来了。
“云依依,你立了大功。朕封赏你。”诸青钰激动在屋里走了好几步,随即想到自己没什么钱,语气稍弱地问,“你要什么?”
云依依还迷迷糊糊的。他从走进乾安宫开始,就像坐着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颠簸不停,起起落落。
可这是个好机会,云依依作了个揖,“依依先谢过陛下。依依想向陛下讨一条命。”
“谁?”诸青钰嘴上这般问,心里却是有了一个答案。
云依依含糊道:“他是依依最最最最要好的朋友。若他平安到老,依依什么都不说,这条命也就当陛下给过了。若他惹的陛下不快,依依会再向陛下跪请,希望未来的陛下能饶他一命。”
这昏君喜欢闻音辰喜欢得想把闻音辰给砍成鸡肉块下锅油炸。他要是说出名字,万一昏君察觉自己的内心竟然被旁人早早知晓,恼羞成怒,说话不算话可怎么办。
云依依想想都害怕着。
还好他聪明又机智,没有被昏君套出话来。
诸青钰想到初见云依依时,云依依与闻音辰的互动。他后宫里的天乾都和天乾谈恋爱了,他却连个狗男人都找不到。
诸青钰闷闷答应,“成。”
狗男人仍旧对云依依投以正宫的凝视。
*
苏胤含和柳柯扬到了乾安宫时,已接近晚上十点。
古人睡得早,两人有一点瞌睡,又忐忑诸青钰是不是收到了什么特殊的密报。
诸青钰看到两人,开门见山道:“我想出解决所有政策没钱落实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苏胤含和柳柯扬都激动起来,瞌睡顿时消失。
“以战养战的道理我想两位都明白。”诸青钰先抛出一个苏胤含和柳柯扬都听过的理论。
柳柯扬皱眉。
以战养战当然懂。但以战养战就是赌博,没有哪个国家能保证自己一定赢。而就算赢了,得到钱财赔偿,战争对百姓数量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战争不一定伤财,但绝对会劳民。
连百姓安居乐业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称一个国。
柳柯扬看向苏胤含,看苏胤含如何处理。
苏胤含平和一些,他知道诸青钰话里有话,只是点点头。
诸青钰不知两人所想,他声音里还有一些兴奋,“而我想到的是,以税养国。”
这四个字出来,不仅苏胤含和柳柯扬,就连房梁上的零都迷糊了。
表面上非常好理解。不管乾国、螚国,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靠税收养着君王。可这又算什么策略呢?这不是人人都懂的道理吗?
诸青钰就知道一定会这样,他拿起盘中的一粒瓜子,解释道:“例如,这一粒瓜子代表一次税收。这葡萄是任何可以交易的东西。”
苏胤含才听了个开始,便理解诸青钰话里的意思了。
只是苏胤含还在迷茫,这个做法虽然有效,可每个国家都在做,而且需要的时间非常长,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实现富国强兵的大梦。
柳柯扬没有苏胤含聪明,他还专注看着桌上的瓜子和葡萄。
诸青钰拿出两个琉璃盘,每将第一个盘里的葡萄放进第二个盘里,就单独放一粒瓜子出来,“交易,就能产生税收。交易越多,税收就会越来越多。”国库也就日渐充盈了。
不仅是第一个盘的葡萄到第二个盘,当第二个盘回到第一个盘时,也能多出一粒瓜子。
柳柯扬明白葡萄瓜子的原理了。只要葡萄来来回回交易,乾国就能从中抽取税收。
可道理简单,真落实到实处又不一样。
柳柯扬道:“陛下,葡萄这般来来回回,虽然乾国能有税收抽成,可这葡萄价格必定飞涨,百姓可就吃不起葡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