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见进来的容狸,动作停下来,看向这边有些不知所措。
容狸走过去,还未曾开口就见到他娘瞬间红了眼眶,美人落泪,我见犹怜,容狸看着这个一辈子懦弱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想要出口的质问又沉入心底,不再翻涌。
他接过他娘手中绞着的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上滚下来的泪珠,“是好事不是吗?”
她娘哽咽着说,“对不起,是娘不好。”小时候她没法让小狸过得如意,等到他长大了,也阻止不了小狸被送走,甚至现在大喜的日子也不能由她这个当娘的来操持。
容狸有些无力,但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要赶回去换装之类的事,他也没在这待多久。
回去之后就是一阵忙乱,收拾齐整之后本是装点些妆面的,奈何容狸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下手,妆娘无奈放下手,“得吧,小公子这是人逢喜事,脸色好得紧咧!”
容狸这下脸很红了,让阿羽给了打赏。
因为没有上口脂,也没有女儿家需要束的柳腰,容狸吃得饱饱地等着自家王爷来接自己回家。
是的,他已经把楚行舟身边当成了归属,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暂时落脚之地。
婚事准备前的一切他都没有参与,到了吉时便跟着指引给长辈敬茶,出门,然后被楚行舟牵上了高头大马。
满眼的红,满耳的喜乐与吉祥话,他没去想街头巷尾的闲杂话,也没去想所谓大臣可能有的斥责,他只看着来接他那人眼中溢满的情意,他可以奋不顾身。
“跟我回家吧,我的夫人。”
容狸直到被人轻轻推倒在喜床还觉得晕乎乎的,再加上喝了几杯酒,更觉得自己正躺在柔软的云朵上,飘飘忽忽的,整个人都软绵绵一般。
胸前的皮肤刚接触到空气,被凉意侵袭的一瞬又被火热所取代,容狸还保留有最后一丝理智,他双手固定住在他身上乱来的脑袋,“鹅子呢?”
楚行舟挪上来一些,在他嫣红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轻声道,“藏起来了,放心吧。”
容狸听到这话安心了,之后便是被为所欲为的夜晚。
……
容狸如果知道楚行舟所谓的把儿子藏起来是藏在床头下的暗格里,他绝对把人给踹出去。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容狸觉得自己今后已经没有脸面面对自家儿子了。
楚行舟托着装儿子的精致盒子,赤着脚站在床边一米外,身上的衣服就这么耷拉在身上,露出一片坚实的胸膛,整个人有些委屈,“他又不知道,还小呢。”
本来睡得好好的,容狸醒来之后问了一下他把儿子藏哪了,他就顺手把盒子拿出来了,然后便是现在这场景。
容狸颤抖着手点了点他,顿时被气笑了,“你,你不要脸。”
楚行舟还特别自豪地笑,刚想回床上就被容狸叫住。
“别过来,该干嘛干嘛去。”容狸躺下将被子一盖,将自己卷在里面,懒得理他,“把你儿子也带走,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们两个。”
“娘子?”
“夫人?”
“小狸?”
“孩子他娘?”
“相公?”
楚行舟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喊,容狸就是不理他,垂头丧气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出了外间,他昨晚把人折腾得有些狠了,让他好好休息。
楚行舟离开后,容狸从被子里露出头看了一眼,楚行舟确实走了,他深深吐了口气,脸颊绯红一片。
他确实有些生气对方把蛋崽放在床头暗格,但一定得把人赶走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羞耻,毕竟昨晚这人要求忒多,而因为大婚之日,他都如了对方的愿,只是现在清醒了一时有些不能面对。
而且,而且要是床板断了砸到蛋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填坑了,因为没有大纲而且三次元也有事,所以一直在收尾与写长之间徘徊,现在想想其实没必要再搞其他狗血剧情了,小甜饼也挺好的,我会尽量在这几天把文完结,有头有尾才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看,不过我说过不会坑就不会坑的,谢谢还在看的小可爱,也对追文的小可爱道歉,断更了那么久。
第43章
大婚之后,没有给两人腻歪的时间,楚行舟第三天便启程奔赴水清郡,原本他考虑过让楚行歌去,但后来想到自己到时候可以换个身形去探底便准备亲自去。
出发那天,容狸第三遍点了行礼,确认没有什么漏下的。
他看着身边的人,再次问,“我真的不能去吗?”
楚行舟轻轻捏了下他脸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肉,“不能。”大旱也意味着饥荒,饥荒也意味着□□,虽然他有把握把人护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想有这个万一。
容狸虽然沮丧但也知道这不是去玩,他自然也不会闹着去拖后腿。
“那你小心些。”
“知道。”楚行舟笑着应下,心里柔软一片,以往那么多次远行,收拾行囊就能走得潇洒,这会倒是舍不得了。
当着周围众人的面楚行舟将人亲得唇瓣通红,“等我回来。”
容狸虽然有些害臊,但还是强撑着,抿了抿有些发麻的唇点点头。
楚行舟腰间的锦囊动了一下,他伸手摁住,低声跟容狸说,“我会照顾好蛋崽的。”
容狸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锦囊,里面的蛋崽好像知道他爹正看他一般,轻轻又动了一下。
楚行舟这么一走,容狸心里空落落的,太妃娘娘在府里陪容狸待了一段时间交代了一些事便又离开了。
偌大的王府看着人来人往,容狸却觉得空荡得很。
府里有专门管事的,容狸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之后一切上了正轨。
梦斋里容狸写的本子越来越多,就是故事里总有一股幽怨味。
喜欢这些话本的人还笑着问梦斋的掌柜,这先生莫不是夫君离家,自个独守空闺太久了?
容狸听到这一说法之后好几天没去梦斋,手中写到一半故事也暂时写不下去了,而是跟莫游一样咸鱼在南楼。
……
“诶,你听说了吗?你四姐好像和三皇子搭上了。”莫游磕着松子随口说道。
容狸本来还懒洋洋躺在躺椅里,听到这话突然起身坐直看向对方,惊讶地问,“你从哪听来的?”
莫游坏笑着,“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哪像你,一天天窝在你那温柔乡里不问世事的。”
容狸有些不服,斜眼看他,“说得你不是一天天窝着似的。”
两人对视起来突然一起笑了。
容狸继续问他那四姐的事,“快说说,我四姐和三皇子进展怎么样了?”他还记得之前见过三皇子一面,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看着像个风流得不行的。
他倒没有要去劝她那好四姐的想法,想到以前的事,容狸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没有亲自去报复已经非常仁慈了,这次他也不会插手,毕竟按着她那四姐的性子,真和三皇子好上以后有得她受的。
莫游回答道:“听说最近你四姐闹着要嫁给他呢,可能觉得有些丢脸,你爹那边现在还没找你呢,不过也快了。”
容狸无所谓地又躺了回去,想着到时候不理会就是了,他突然又想起他重生那天在前厅里发生的事,四姐应该会让他爹找楚行歌才是,毕竟当初是他亲口应下有事让找他的。
那他四姐嫁进三皇府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容狸在心里呵呵一笑,以后有好戏看了。
……
楚行舟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容狸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越来越想他家那两个飞外面的一鸟一蛋了,虽说每天都有不同的鸟送来书信,但这总不比在身边来得痛快。
也许是想念太过,容狸当晚总觉得被窝里暖乎乎的,像是有什么大鸟窝在他怀里一样。
次日清晨,容狸醒来的第一反应是,身边这软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往旁边一看,一头火红色的鸟安安静静地睡着,长而顺滑的尾羽垂落在床边,对方低着头蹭在他的颈窝处,没有醒来的意思。
容狸不敢动弹,这不会是……
他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鸟好大啊,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只的。
没等多久,容狸就感觉到颈边一痒,这鸟动了。
楚行歌抬头就对上一双闪闪亮的眼睛,他凑过去在对方腮帮子上亲昵地轻轻蹭了一下,口中发出清亮的啼声,仿佛能拨清人心底最深处的迷雾。
容狸知道,这就是他家的鸟了,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对方身上顺滑的羽毛,真是如此丝滑。
“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行舟还没学会怎么以这个状态说话,想着先变回来,站起来才记起自己忘了什么。
他轻轻地后退,将窝在自己毛毛里睡得正香的毛崽子露出来。
毛崽子同样是鲜艳的红,只不过颜色没有大鸟一般炽热,而且因为身上的羽毛还未丰满,离了厚实的毛被子就被有些冰凉的空气冻了一下,缩了缩就成了一个圆乎乎的毛球。
容狸现在更是惊喜了,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吵醒了这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