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虚晃一招
现场暗流涌动，洛远书躲在秦贺言的身后不敢露出脑袋，他怕被殃及无辜。
虽然他也不算无辜。
秦贺言的父亲秦鸣没有再给秦贺言拒绝的机会，他走到客厅沙发那里坐下，唤来佣人要了三杯茶水，显然是要秦贺言带着洛远书过去坐下聊。
秦贺言无可奈何，他事先已经想好应对父亲的战略，所以心里并不慌，只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洛远书，秦贺言不知道洛远书会带来多大的变故。
一开始的计划里，洛远书并不会跟自己一起面对父亲。
秦贺言往秦鸣那边迈了半步，正要带着洛远书一起过去，没想到洛远书却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秦鹤玹刚从他面前走开，洛远书一个闪现就到了门口。
洛远书扒着门，歉意地对两人笑了笑：“我身体真的不舒服，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洛远书朝着秦鸣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逃也似地跑远了。
秦贺言被洛远书猝不及防的这一招搞懵了，他看着洛远书远去的背影，回过头看向秦鸣。
秦鸣倒是没什么反应，仿佛一点都不介意一样，只是让秦贺言赶紧过来。
秦贺言无奈一笑，是啊，父亲根本就不会介意洛远书这个人做了什么，只会介意自己有没有跟着他的安排走。
“你最近好像懈怠了不少，我听杨经理说，你已经有半个月没去他那里跟着学习公司事务了。”
“最近学校里老师安排的课题作业很难，光是查资料写报告就已经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我想先把学业弄好，再全身心投入到公司的事务上去。免得一心二用，两边效果都不好。”
“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表妹身上发生的事。你们两从小关系就好，她受了惊吓，你关心照顾她是应该的，但是现在案子已经结了，你就不要继续再掺和下去了。”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觉得这件事事情并没有结束。我还在调查赵艾伦，那几天他接触的人里面，或许还有一个帮凶。”
秦鸣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警方都调查不出来的东西，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术业有专攻，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学业和公司上吧。”
秦贺言垂眸低头：“知道了。”
秦鸣知道秦贺言等着说刚才那个小男孩的事，但是他故意不提起那个话题，而是先提起许宇辰：“宇辰他就比你勤奋。”
秦贺言微微低下了头，这一步在秦贺言的预料内，他没做任何反应，静静听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宇辰他比你大一届，学业压力比你还大，可是你看他，忙于学业的同时，宇辰已经开始帮他爸爸分担公司的压力，他最近负责的那个项目跟我这边有往来，我打算派你去跟他接洽，毕竟你们两个人比较熟，交流起来也方便。”
秦贺言拒绝：“让我中途进入项目组负责项目，有点欠妥。”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项目，放心好了，不会有人有意见。”
秦贺言心里清楚秦鸣说的是实话，这个项目是秦鸣让秦贺言加入公司的投路石，项目应该不是特别重要，但也拥有一定份量，最重要的是跟他们合作的是许宇辰，那这个项目就绝对不会黄，反而会得到来自合作公司的大力夸奖。
秦贺言清楚，如果继续按照父亲的说话节奏说下去，自己今天只会一直处于变动的局面，要是想有所改变，只能出其不意，让父亲看到他的决心。
秦贺言突然发问：“您卖儿子，卖的这么爽快的吗？”
秦鸣瞬间脸色变的极其严肃：“你在说什么！”
秦贺言弯腰撑住额头，无奈地哭笑着：“没什么，您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好了，反正这件事我们两个人心知肚明，就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明着讲出来而已。我不喜欢许宇辰，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您何必非要逼我去接受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鸣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冷哼：“反正你又不是不能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是他？我看刚刚那个小孩也不怎么样。”
当秦鸣说出这样的话，秦贺言知道父亲已经真的生气了，现在他不能退缩，即使接下来的行为都是在顶撞父亲，他也要继续。
他这一生什么都可以被父亲安排，唯有感情，他希望能够遵循自己的内心。
“他或许不是那么出众，但是我就是喜欢他。对一个人的感觉不是能强求的东西，为什么您一定要在这件事上逼我呢？我们家不需要跟许家联手，都什么年代了，父亲，您为什么还信奉联姻那一套？”
秦鸣事先也没预料到秦贺言会这样子跟他明着摊牌，怒气已经快要濒临无法掩盖的程度：“宇辰到底哪里不好，他那么迁就你，愿意为你付出，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踩着许家的肩膀登顶。”
“可是我不想踩着许家的肩膀。”秦贺言漠然，“倒不是我舍不得，我可以踩着他们爬上位，但是我不要他们自愿给我踩，而是我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将他们踩在脚底下。”
秦贺言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每一个字都表达着他的野心，秦鸣一时之间沉默，怒火也因此消下了不少。
最终，怒气化为一声叹息：“要不然怎么说你还小呢，你还是太年轻了，把事情想的简单。”
“不，我没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许我不会成功，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才有去做的意义。如果是信手拈来的成就，那么它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成就。”
“年轻人，就是傲气。我不会轻易改变主意，那个项目，你还是要负责。”秦鸣悠然地喝了一口茶，让自己重新恢复冷静沉着的状态，“不过我也不会逼你现在就跟那个小孩分手。”
秦贺言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固执，能做出这一点让步实属不易，只能默认接受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走太快了，容易崴脚。
另一边，洛远书离开秦家以后，自己打车回了家。
等他洗完澡出来玩手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多了一个好友申请，看了眼对方的头像，洛远书认出这是许贤的账号。
……他并没有跟许贤交换过联系方式。
本着送上门的嫌疑人不加白不加的原则，洛远书同意了许贤的好友申请，第一时间询问对方：你为什么会有我的账号？
过了大概两分钟，许贤有了回复：找了一个借口借用了一下苏昧的手机，轻松get。
洛远书无言以对，更多的是无语，没有继续回复许贤，洛远书把手机扔到书桌那边，这就上床蒙头睡下。
真的是拿枕头蒙着头睡。
可是即使用这种睡眠办法，洛远书依旧睡不着，倒不是他没有睡意，恰恰相反，他现在真的很困。
悲哀的是，即使他的眼睛已经在上下打架，可是等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秦贺言那张突然放大的脸。
手不自觉地放到嘴唇上，轻轻摩挲着，似在擦去那里的痕迹，又像是在回味这里曾经留下的触感。
洛远书双手抱头，痛苦道：“我当时为什么要放他进来啊！”
如果……如果只是两个人的唇瓣简单地触碰了一下，洛远书或许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第二天，洛远书顶着微微有点明显的黑眼圈去上课，不知道是因为他实在太累，还是文学品鉴课的老师声音太催眠，他这两堂课睡的极其香甜，以至于沈从明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他都不知道。
沈从明看洛远书这么累，没有打扰洛远书休息，他只是待在旁边，好奇于洛远书周末去做什么了。
他能感觉到洛远书最近肯定是接了一个有些棘手的委托，可是因为洛远书没有跟他讲过关于新委托的事情，沈从明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委托，也不清楚洛远书最近都接触了什么样的人。
那天在洛远书手机屏幕里无意瞥见的名字……
QHY。
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名字吗？
洛远书就这么睡了两节课，第三节 课是去电脑教室上的专业课，沈从明不得不叫醒洛远书，拖着半睡半醒的洛远书前往电脑教室。
不同于文学品鉴课那位老师相对温柔的语调，电脑软件课的老师只一嗓子就把洛远书唤精神了，洛远书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
他看了一圈周围，有点懵：“我怎么在电脑教室？”
旁边邻座的同学忍不住笑了，他向洛远书解释：“是从明拖着你来的，一路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怎么了，路过的老师都差点要给你报120了。”
洛远书捂脸，完了完了，他又一次在学校里丢脸了，自从认识秦贺言，他的生活怎么就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等洛远书冷静下来，他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沈从明：“从明人呢？”
同学再次被逗笑：“你睡糊涂了吧，从明跟我们又不是同一个专业，他不上这个课。学校这垃圾电脑房，也没有多余的电脑空位让他来蹭课。”
此时的沈从明，正把一个人堵在一个小角落，他皱着眉头询问对方：“你确定你刚才发我的消息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