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王秦毅还来找过他,说要是有人找自己麻烦可以给他说,应该是看在昨天自己帮周朝慎作证的份上。
俞童也没点破他现在应该算是和周朝慎认识了,只是感激地说了谢谢。
估摸着王亚娟给各科老师都传达了自己的恶性,以至于俞童现在怎么逃课都没有人会管,他高二选择理科,索性政史地就都逃课去找周朝慎。
而且他发现了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不知道周朝慎会学什么,俞童实在是想高二两个人同班,当然同桌最好。
而这个问题他也在下次见面的时候问了出来。
还是在那间医务室,周朝慎斜躺在那里,一条腿半曲着,眼睛半睁不睁的样子。
俞童刚做完一张物理卷子对完答案,向后仰着伸了个懒腰。
他见周朝慎也没睡着,问道:“周朝慎,你高二学理还是文。”
俞童看着周朝慎眼皮动了动,睁开双眼,“无所谓。”
“那学理吧,我希望咱们可以同班。”俞童说道。
周朝慎轻哼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
“周朝慎,我还没有你的微信。”俞童再次说道。
“你那手机,还能上微信。”周朝慎嘲讽。
其实俞童的手机也是去年才出的款式,不过是之前打架时屏幕被摔碎了,但还是能正常使用。有因为俞童回家听课都是用家里电脑,不太用得上手机,就也没来得及修。
“可以用微信。”俞童回答道,见周朝慎没有反应补充道:“想加你微信,这样平时也能和你聊天。”
“聊天?”周朝慎反问道,其实这段时间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算是挺多的,但基本都是周朝慎在床上睡觉,俞童在看书,说话加起来也不到十句。
周朝慎没有听到俞童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扔过去。
啪。
准确地扔到了俞童手中。
俞童拿着手机打开,没有密码,扫码将周朝慎微信加入,看着他零散的好友列表,将自己名字输上去。
搞完将手机放到桌子上。
低头扫了眼卷子,刚做完一张有点累,想休息会便双手拄着脑袋盯着周朝慎。
看了估摸着有十分钟,周朝慎动了。
他转过来侧身对这俞童,一条腿还是半曲着,缓缓睁开双眼,今天他应该休息的还不错,此时眉目放松,双眼还是懒散半睁着,里面充满惬意,那一头小卷毛,搞得他真像只慵懒的大猫。
“怎么不学了。”他问俞童。
俞童笑着说:“刚做了一套卷子,休息会。”
“看着我休息?”周朝慎这回真的是少有的平和,说出话来真的只是询问。
“对,看着你就感觉很解压。”俞童是一点都不害羞,大方承认。
周朝慎轻笑一声,不是平时那种嘲讽或者暴躁的冷笑,是那种很轻松,真的是听到很有意思的事而笑出声,笑声只让俞童心头一甜。
然而声轻笑很短暂,周朝慎笑完便转回去,闭上眼睛又陷入睡眠。
日子就这样来到了七月,马上再过几天就要进行期末考试。
当年学的知识早都还给老师了,上次俞童夜以继日的学习,这才勉强保住了之前名次,而在即将面对分文理的时候,他已经将政史地完全放弃了。
又做了一张化学卷子,俞童直起来伸个懒腰,三科里面自己化学最薄弱了。
“俞童,上课呢,你在干什么。”
讲台上的老师怒斥道。
俞童看过去,是王亚娟啊。
在上次那件事时候,她借着月考的事将自己调在最后一排,他们班人数正好是奇数,于是他独自被放在角落,到正和他意。
“王老师,我累了,在伸懒腰。”俞童站起来回答,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岂有此理。”气得王亚娟使劲拍了下桌子,上次她上课时俞童就趴在下面玩手机,她借此让俞童去外面罚站,结果人家扭头就跑了。
王亚娟长舒一口气,总有办法治他:“俞童,班里同桌两个要互换英语诗朗读,你现在将你准备的诗朗读给大家听。”
王亚娟的确布置过这个作业,不过是在俞童被罚站的那节课布置的,他也没有同桌,自然也没人提醒他。
曾柔任嘉陇几个人和他关系还可以,但也知道俞童和王老太之间的恩怨,想着王老太根本不会管俞童,就都没想着给俞童说。
王亚娟见俞童没说话,便笑了笑:“俞童,即使你没有同桌,也该完成作业啊。就罚你今天都站在座位上听讲。”
“好了,接下来同学们。”王亚娟的话被俞童打断了。
“老师,我有准备诗歌。”俞童说完就开始朗诵
Dar’stthou amid the varied multitude
To live alone, an isolated thing
To see the busy beings round thee spring,
And care for none; in thy calm solitude,
A flower that scarce breathes in the desert rude
To Zephyr’s passing wing
Not the swart Pariah in some Indian grove,
Lone, lean, and hunted by his brother’s hate,
Hath drunk so deep the cup of bitter fate
As that poor wretch who cannot, cannot love:
He bears a load which nothing can remove,
A killing, withering weight.
He □□iles--’tis sorrow’s deadliest mockery;
He speaks--the cold words flow not from his soul;
He acts like others, drains the genial bowl,--
Yet, yet he longs--although he fears--to die;
He pants to reach what yet he seems to fly,
Dull life’s extremest goal.
这是俞童曾经最喜欢的一首诗,雪莱的孤独者,在深夜里他曾一遍又一遍去朗诵这首诗。
这段时间他已遇到不少王亚娟的刁难,他多数都不会去接,但今天在被叫起来,他突然就想到了这首诗,也读了出来。
因为他才反应过来,在上辈子遇见老周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首诗了。
☆、他的同学
少年声音清脆,慷锵有力地朗读完,在座大部分同学并没有听懂,但俞童的语气却让大家似乎是有些明白这首诗的意思。
俞童也没打算等王亚娟点评,读完诗就直接坐下。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点开周朝慎声的对话框,冷静片刻终于给他发了个消息。
那边周朝慎难得也在班里上课,他今天不太困,半拄着脑袋看着窗外不知再想什么。
讲台上的老师讲到二氧化硅的生成。
这个知识点他好像听俞童背过,正想到这时装在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会是谁给他发消息呢,周朝慎排除了一圈,怎么想都只会是那个人。
他拿出手机,屏幕已经亮了。
俞童:睡着了吗?
周朝慎盯着屏幕。
俞童:我觉得你应该没睡,早上已经睡饱了吧。
周朝慎早上又窝在那间医务室,俞童就在自己旁边做卷子。
俞童: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俞童:想去找你玩。
周朝慎实在不知道俞童找自己来干嘛,现在他俩相处模式都是自己在睡觉,他就在旁边做卷子。
周朝慎:回家。
俞童知道现在周朝慎已经搬出来自己住了,那他说的回家已经是回周家。
俞童:[哭泣][哭泣]。
俞童: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朝慎看着那个波浪号,有些想象得出俞童可爱的语气。
周朝慎:八月底。
俞童:[大哭][大哭]
俞童:这么晚啊
俞童:好晚
俞童:你有没有养过小动物。
周朝慎想了想,或许自己八月中就能回来,但最后还是将这句话删了,现在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周朝慎:有
俞童:是什么,是什么
俞童:是(>^ω^<)喵吗
俞童:是猫妈
俞童:打错了,是猫吗
周朝慎:嗯
周朝慎:两只
俞童:!!!
俞童:!!!
俞童:想看,想撸,[星星眼]
事实上这边俞童是真的惊讶,因为他知道周朝慎这人并不喜欢小动物,上辈子他们养的那两只猫都是俞童带回来的,用了好长时间他才适应。
周朝慎翻了翻,手机里什么照片也没有,他第一次有些沮丧自己平时真的是不爱拍照片。
周朝慎:叫奶昔和奶糖
俞童:!!!
俞童:可爱,好可爱。
竟然和上辈子那两只猫的名字一样。
周朝慎看着和俞童的聊天记录,不自觉得笑出声。
周朝慎:这次回家会抱来这边养。
俞童:期待ing
俞童:[口水]想撸猫。
坐在前排的王秦毅听到身后的笑声,惊恐地转过身,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到周朝慎笑了,不是阴沉的笑,而是很放松的笑。
“你在看什么啊。”王秦毅伸头撇向周朝慎手机,他真的是太好奇了。
周朝慎坐直将手机收回,抬眼看着王秦毅。
看得王秦毅直打哆嗦,对啊,这才是周朝慎的正确打开方式啊,刚才那个清纯洋溢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