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维多把玩着短柄的手杖,听到这些话并不意外,“你不觉得这世界很枯燥吗?人类为什么要分化出亚性别,alpha、omega、beta这些新的存在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严戚安盯着他,手边的一枚通讯光脑被他悄悄拨通。
“早在星际两千多年前人类从古地球离开,那个时候的古人类可没有所谓的abo,你认为呢?”
严戚安:“人类随着时代的迁移在不断地适应社会,性别分化也许很不可思议,但是正如古人类的古籍所记载的,“人类总是往更适合的方向改变,为了活下去。””
密维多轻笑,略带嘲讽:“分化带来了人类的强化,但也将其余的一些人拖入了深渊。信息素是什么?被信息素影响的人类都是一群废物,失去理智的人根本不配被称之为人,如同荒兽一般没有任何的人理道德。”
“这样的世界,我们为什么还需要?毁灭中才能诞生新生,只有死亡才能再生,我为什么不顺应天理让人类“革新”?”
他猩红的眼睛就像堕落与野心的讯号,在这一刻如同贪婪的神祇,有人说每过百年便会降临一位神,那就是带领时代走向生或死的旨意。
严戚安突然不懂他了,他也是一名alpha,为什么要抵触自己的性别?
“你在好奇我alpha上位者的身份,我本身却并不希冀这份强大?”密维多转身走回悬浮王座,背朝严戚安,“我从不以此为荣,因我本身便视性别于无物!”
密斯听着主人的话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和强烈的认同感,他上前匍匐在地,仰首以盼这位伟大的首领。
严戚安理智得多,什么性别问题和现世不安通通与他无关,“那你为什么要将发情的omega转移到联邦?那不是和你的目的本末倒置?”
一个歧视性别分化的人,为什么要利用性别的劣势去引发混乱?与其这样,不如领军攻占星球,拢扩星系一统星际,再研发性别药剂将时代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不是更好?
严戚安骨子里流淌着属于联邦世代军人的血液,一身军魂刚健不阿。他有很多的不解,但更让人紧迫的是他要将密维多的密谋传讯到军部,侦破他的阴谋。
密维多猛地坐回座上,翘起右脚搭在左膝,密斯赶忙上前为他整理衣角和裤腿的褶皱。
他抚摸着下颚,情绪平静地俯视严戚安,“人性不安,丑陋的本态不正是性别劣势所在?我只是将原本藏在光鲜表面下的丑恶放到了所有人面前,连这么点事都禁不住,联邦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严戚安:......和一个疯子讲道理,本来就是一件费脑且无用功的事,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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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躺进治疗仓的邵朴上身没有一丝衣物,白宛年学乖了,就算邵朴脱光了他也不肯离开一步。
再说了,就算要有人出去,也不该是他!
‘他怎么不出去!beta和alpha不也是不同性别吗?\'白宛年瞪着一旁端着毛巾的beta侍者,心里满满的不高兴。
等到半小时后,邵朴迟迟没有动静,他想靠近玻璃舱都被旁出的一只手拦住,beta脸上的假笑看得他脸鼓起了气。
“咻——”治疗仓突然发出盖子打开前的解压放气,白宛年和侍者同时动身上前看。
舱内的邵朴已经悠悠转醒,浸泡全身的营养液缓慢褪去,直到舱内完全没有液体,白色的醒神雾气从舱内侧壁喷涌出暂时又模糊了玻璃舱。
白宛年一看身边杵着一大个搅事精,脸一黑,一把拽过他手里的毛巾,一屁股将他顶到一边。“你过去点,别挤到我了。”
邵朴睁开眼,舱门打开,白宛年便雀跃的奔向他。
他将年年一把拦住,说:“衣服,还没穿。”
白宛年低头一看,‘没穿衣服!!\'顿时支吾着离开他半小步,然后哦了一声。
趁邵朴擦身穿衣的时候,那个被撞到一旁的beta面上峥嵘了一下,接着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故作惊讶地说:“你为什么推我?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对阿尔法大人关心心切不是有意的,但是这样莽撞的omega在大人眼里可真不讨喜,大人你说对吧。”
beta忸怩着身子往邵朴身前送,白宛年一闻到那劣质的香水味就作呕。他护食一样挡在邵朴身前,将比他高了一个半脑袋的邵朴挡在自己的身躯后,像极了古地球的一种禽类。
邵朴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突然低下头将他抱进怀里,笔尖就放在他的发旋处。他此时精力恢复大半,深厚的声音从喉中发出:
“年年。”
白宛年和beta斗嘴的气焰顿消,说真,刚刚那一声“年年”真的很让他心痒痒,从头皮感受到的热气让他全身动了一下,酥麻麻的。
“嗯?”他轻哼一声,端着自己的小矜持绷紧自己的身体。
邵朴轻笑,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握住,“谢谢你还记着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如果喜欢就像你一样让我每次看见都觉得开心,感到了放松,那我想,这应该就是。”
白宛年朝妄图再接近的beta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beta因此退却,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见侍者都离开,白宛年放下心里的刺头,他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如果是哄我的话大可不必,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哄得了的~”那可得看我乐不乐意!
绍朴换了方式将他带出了治疗室,选了与其他侍者离开的方向走去,步履不缓不慢。
‘他怎么对这里那么熟?’白宛年的疑惑仅在心里停留了一秒,转眼抛掷脑后。
“我想说,我远比你知道的要更早喜欢你。”
“哦?是吗,有多早?难道你还在我没生出来的时候就认识我了?”有一种恋爱叫,听你一句情话我就忍不住怼你,事后想想,其实......挺甜的。白宛年就是这种状态。
“很早,不能说,怕你生气。”
“不说就不说~那你喜欢我就没有什么表示?你不会就这样说说就没了吧?”
邵朴拉着他走过七八道路口和通道,一路将隐藏摄像头都避了过去。然后瞅准了地下城换班的城卫,全部打昏后拖走了最干净的两个。
他让白宛年换上城卫的衣服,自己也抓紧时间换衣服。
听到白宛年的要求,套袖子的手一顿,他说:“那,亲你一下?”
白宛年正想点头,穿鞋的手一动,三两下穿好又站起来,他怒目:“不对!你亲我不就是占我便宜吗,说好的要给我一点表示呢?诚意呢??”
他指着邵朴的心头,字字紧逼。
邵朴低头给他套帽子,自己也拉上兜帽,听到这茬后手心一疼,脖颈上的两个坠子掉了出来。
见白宛年盯坠子看,没多想,邵朴便把脖颈上的那个母亲留给他的玉坠子摘了下来,给白宛年戴上。
他说:“我的父亲是联邦的一名退役军人,母亲是一名水蓝星女性omega,他们很恩爱。”
白宛年抓着坠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摸着,一边低头看,一边却竖起耳朵听故事。
邵朴强拉着他往城外走,地下城并不是完全在地下,有十几层还是建在了地上,他们只需要顺着这层的路往各个隐藏通口去。
他向白宛年小声地说着自己的家乡,还有家人,念叨顽皮的妹妹、以及父母对他的严厉时,偶尔还会怀念的笑一笑。
白宛年低头走路,实际上却把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他也住水蓝星,难怪小时候在飞船站会遇见。原来不是偶然,是命中注定。’
离开了地下城,邵朴很快联系上外层滞空的临时空间指挥,要求将他和白宛年提前传送到指挥部。
收到指令的A队带队队长将飞船梭盘放出,将白宛年和邵朴接到了指挥中心。
邵朴简略的汇报了任务探查的情报所得,然后将白宛年安置在休息室,遭到了强烈反抗后只能又将他带在身边。
在一群传说中的联邦特工的注视下,一名张牙舞爪的omega正光明正大的扒拉着他们A206的胳膊,一边对他们虎视眈眈。
特工们:......
听完情报反馈的总指挥队长发话:“既然能源船的讯息已经属实,旱冰源已经被联邦的一位黑商买走,那我们也不用再在这里耽搁,准备收回城里的人,都回去了。我去向中央指挥部报告结果。”
“是!”“是!”“是。”
邵朴并拢脚跟,抬手敬礼,看得白宛年好奇心更重。
但他却没忘了他那一船的人和表哥还在黑星,赶忙说道:“都等等,黑星劫持了我们的飞船,乘客都还在黑星上呢!”
邵朴回头,摸摸他的头,眼里一片柔软。
队长发话,回答他:“黑星有黑星的规矩,既然是因为缺少能源进行的迫降,那么飞船也不会被劫持,等能源补充完,就可以直接离开。”
“别担心,黑星的能源虽然贵,但是不是主动劫船,他们就不会伤害人。”
虽然有邵朴安慰他,但白宛年还是不放心,万分纠结:“可是我们的飞船是因为密斯将能源故意抽走了才迫降的,严表哥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带走了,会不会有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