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献给你。”他看着白宛年,收曲。
白宛年听过的音乐有很多,但这曲子的旋律的确是头一遭。轻重缓急,缠绵悱恻,但也利落干净。他懂音乐,可现在一时之间却弄不懂这曲子讲的什么。
他感觉到了一种倾诉,一种宁静下的急切。
‘看着我,记住我。’他在诉说,在祈祷和希冀再遇。
白宛年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无法抑制的情绪激荡着他的内心,讶然泫泣。
邵朴看见白宛年哭了,一下子就慌了。他挎着吉大步上前想要替他抹干眼泪,但碍于手脏无法实行,急地一个劲的问:“年年?你怎么了?不好听?嗯?”
不哭。
路人看得笑了出来,到底还是小年轻,真青春。其中数那邋遢浪人笑得尤为大声,说是过度夸张也不为过。
有人给邵朴出馊主意,“愣着干嘛?omega哭了能咋办,是alpha就上啊,亲到不哭了不就行了!”
“对啊!亲一个,要深吻!”
“呦!你小子还是不是a啊,不是老子可要捷足先登了。”有人吹嘘着,善意的嘲笑。
邵朴丝毫不在他们的馊主意和提议,他将吉他还给浪人,回到白宛年身边的时候,轻轻搂住了他。他用手抚摸着小omega的脑袋,说:“不哭,不哭,年年会变丑的。”
小omega立马反驳,在他胸膛上“棒”地一下狠狠锤了一下,顺带送了邵朴一个白眼,“才不会变丑!”
看吧,有用,不哭了。
邵朴点点头,揉揉胸口,还真有点刺痛的感觉。“不丑,很好看。”
“那当然,我可是我同龄这一代,哦不,是整个星球里最好看的omega。”小omega高昂的抬着头颅,如同加冕。
邵朴笑笑,点头。
确实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笑起来好看,哭起来更好看。
【下一章,第一个世界最后一个主线人物出场。预告:邵朴的情敌/对手/同期队友,姓严。】
ps:端午节快乐!(端午三天连更,明早九点还有更新。)
第28章 校园穷alpha
当天晚上,邵朴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最轻松的一晚。他们手牵着手闲逛,漫无目的的走在钢琴键悬浮梯上,听着耳边的旋律叮哒,收获了一路羡慕嫉妒或是惊艳的目光。
沐浴在闪烁的星光下,道路明晰。
他背着白宛年穿过浮阶,离开了最后一家咖啡厅,从街头到街尾,直到行人散去。
他们坐进悬浮车,回到了学校。
邵朴听着白宛年打着小呼噜的声音,没有一点不耐烦。时不时咿呀的梦语从耳边窜过,邵朴来了兴趣,撑着脑袋蹲在床边盯着白宛年睡觉。
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邵朴看着那张天真胖呼的睡颜。在黑暗中,他突然笑了,他用不复清晰磁性的声音叹道:“你个小破孩,还挺烦的。”
“吵的时候闹得我头疼,打又舍不得,骂又吵不过。你说,谁给你的自信?”他伸出手蹭了一下白宛年的鼻尖,却被他一把打开,梦里也在反驳他。
邵朴对自己的定位一向明确。
星云,替身,戊。
他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爱人。该走的时候洒脱,放手转身也留下足够的温情。他本来就很残忍,这,
我知道。
“世界意识告诉我,我快要走了。”“可是突然有些舍不得是怎么回事?”邵朴停下自语,他抬起手,手环上浮现出一行数字:
【03:23:35】。
这不是时间,而是世界意识在警告他,他的时间不多了。四天不到,三天二十三个小时三十五分后他的身体就会崩掉,变成星点被世界意识接收。他即将离开,化作星云,回到时空司。
然后,
进入下一个世界。
“嗒——”邵朴察觉到鼻下有热流汩汩流出来,低头看时血滴到了今天特意穿的白衬衫上,猩红的血滴晕开了,刺眼醒目。
他抹了一下鼻血,却怎么也抹不干净。血液在他手心里散开,将他的整只手都染红了,看起来就像大出血的现场。
无奈之下,邵朴只能放弃身上这件衣服,反手拉住衣服下摆脱了下来。
“哇!”他一个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血液溅到了床铺上,将床单染上了珠链穿线般的瑰丽的红。
邵朴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雪白床单上的红点和血横,暗道一声麻烦,他站了起来。
腹中绞痛,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双脚发虚直直瘫倒在地上,收紧四肢蜷缩起腰背。
干呕和阵痛还在反复,血越流越多,他趴在床沿,难以再次站立。熏臭的血从他的鼻子和嘴里不断流出,最后将团成一抱的衬衫打湿。
值得庆幸的是,小omega可能是玩的太累了,没有从床边的动静醒过来,尸腐的恶臭血腥也没能让他察觉。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邵朴神智浑噩,机械的重复着不断擦拭脸上和下颌血液的动作。可捂住却止不住,流下来的血越来越多,身体垮塌在他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开始了。
他在脑海中不断地试着与世界意识沟通,要求暂缓身体溃败,回收“邵朴”的事情要留到他死亡时间到了再进行。
世界意识很快就发来了回应。
它告诉邵朴,一旦身体开始散形,就无法逆转,换了时空司的其他人来都不行。
邵朴听到它的话,表情很无奈。他回道:‘不是说停止,而是延迟。压到最后一刻,可以做到吧?’
如果世界意识有形态,那此时一定是非常无语的。
它发来讯号的时候,也进行了抑制行动。
‘替身的身体一点点溃败是有它的道理的。溃败时你能感知到身体的痛苦,在最后脱离身体时才不会因为疼痛而损伤你的星体。你这样压制,等时间到了,只会是像陨石相碰一样爆开,你会痛到连星云本体都撑不住的。’世界意识的语气很是着急。
它有意劝导,婉言相劝。世界意识明白时空司和他们这种小世界的协议,如果时空司的员工受到伤害,那么它也没好处。
但邵朴没听它的话,等止住鼻血后他就站了起来。在地上跪了那么久,他的膝盖都青了,‘我知道。’
说完后他切断了与世界意识的联系,然后把脏了的衣服丢到了随身携带的空间梭里。
邵朴不知道被突然切断联系的世界意识伤心又非常生气的情绪,他拿着洗漱的用品轻手轻脚地离开寝室,然后将门很小心的合上。
屋内的血腥气味和腐臭随着他的离开很快就淡化了,就好像从未有过一样。床上的血迹和地上粘稠的褐红色的血滩,都在慢慢变浅,最后完全消失。
-
白宛年曲起双腿夹住被子,他的眼睛紧闭着,睫毛不安的颤动,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左眼微微开了一条小缝,泪水从眼尾流了出来。
热意侵蚀了他的脸庞,滑进了发丝,最后在枕头上晕开。
一行清泪。
-
接下来的日子里,邵朴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上课,下课,打工,回寝,只不过身边的粘人精更喜欢贴着他了。
从街角出来的邵朴满脸无奈的追上前方疯狂奔跑的omega,他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拦了下来。邵朴悻悻地道:“年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白宛年很伤心,今天本来说好要一起来汽修店跟刘叔解释要去xx星,不能再去店里打工的,可是没想到一下课邵朴就没影了。
等他一路跑着来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在巷子里跟李珂源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把他当一回事。
白宛年气急了,骂他:“你不等我,还不让我自己来了?!邵朴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理取闹还强词夺理!!你就不是人,你是渣a!”
邵朴皱了一下眉头,他问:“渣a?什么?”
白宛年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哥哥那么好,身材好,长得好,就是穷了点,但是有他养着也没什么,算不上渣a。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梗着脸妄图囫囵蒙混过去,反正他正在气头上呢,谁都不占理!
“你管它是什么,反正你就是背着我干坏事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吃的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呸,你个大渣男!!”
邵朴:“???”他怎么就渣男了?
邵朴眼神古怪,他看着白宛年说:“你少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学坏了。”他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让白宛年火气更旺。
“哼!”我不跟你吵,年年是最好看的人,不生气,不生气。
白宛年自我催眠了两分钟,在邵朴注视下一改火气上头的样子,他把手里的包甩到邵朴身上。
他今天背的是一个嫩黄色的包包,和邵朴格格不入,看过去嫩黄配全黑,挺丑。“难看。”白宛年心里一下子就不委屈了,他的眼睛里满满的嘲笑,“丑。”
邵朴不懂他怎么又变脸了,宽容的笑笑。他将小包挎到肩膀上,满身轻松,心无介怀地将小omega牵起来,带他回去。
白宛年:没反应,无趣。
白宛年跟在他后头撇嘴,举拳头,哗啦手刀,棒槌式击打哥哥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