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歌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柯重锦觉得脸上有些发热:“科研是理想,你是现实。”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今歌说不过他,干脆将人堵住,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时间悠悠慢慢晃过了三年。两人感情甚笃,虽然偶尔会有小口角,但是并没有出现要领小绿本的极端状况。
这段时间,柯家生意蒸蒸日上,加之柯父慢慢退休,将大部分的事情交到了柯重锦手里,柯重锦就更加忙了。
项目多的时候,一晚上不回家留在公司加班都是常事。
“时哥,今晚还有很多是要忙,我就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柯重锦收拾着手中的资料,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之后,来不及听他回应,便将电话挂掉了。
这一天早早回到两人家的时今歌,看着手中“嘟嘟”响个不同的手机,眨了眨眼睛,一句话也没说。
“宿主,已经三年了,希望你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声音依旧冰冷,没有情绪。
时今歌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各种关于柯家的财经报道,低声笑了笑:“放心,我记得,这不是正在做么?”
看了一会手机,时今歌像是响起了什么:“对了,舒子言快回来了,是吧?”
“还有半个月。”
“嗯。”时今歌点点头,又问了一句,“我之前让你伪造的那份病例,你准备得怎么样?”
话刚说完,时今歌就看见自己眼前的茶几上凭空多了一份报告,拿起来一看,是他想要的东西。
“宿主,你的任务是渣了他,望你知。”
“哦”时今歌目不转睛的飞速阅览这份病历,将系统的警告当做耳边风。
系统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半个月,柯重锦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在公司处理事务,就是在外出谈工作的路上。每天雷打不动的就是给时今歌打一个电话,几乎都是重复的内容。
“时哥,我今天很忙,暂时不回去了。”
“时哥,今天工作有点多,回不了家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偶尔会来一个好消息:“时哥,今天的工作终于忙完了,你等着,晚上回去给你一个惊喜。”
可过不了多久,时今歌就会听见柯重锦充满歉意的话:“抱歉啊,时哥,突然出了紧急状况,我得去处理,惊喜我以后再补给你好不好?”
柯重锦话音刚落,往往没等时今歌回话,电话就已经挂掉了。
在柯重锦忙着发展壮大柯家的时候,舒子言也从国外回来了。他拒绝了国外多家公司的邀请,回了国。这个消息他还没告诉时今歌,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在机场等候司机的时间有些长,闲得无聊的时候,舒子言开始搜和时今歌相关的内容。
最上面出现的,是时今歌的各种成就,越看,舒子言的嘴角就越翘。
他的楚哥真厉害。
可再往下滑,看见时今歌配偶那一栏填的是柯重锦的名字的时候,舒子言霎时白了脸。
楚哥,怎么会和柯重锦这样的人结婚?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告诉他!
舒子言颤抖着手,继续往下滑,看见的是两人笑容甜蜜的合照,他依旧不死心,在搜索栏查找两人相关的消息。
有好几次手抖,舒子言打错了时今歌的名字。
将所有的信息看完,舒子言仿佛背垮了一般,瞬间摊在靠座上。
深呼吸几口气,开始查柯重锦最近的消息。
一条一条,全是对柯重锦带领柯家更上一层楼的赞美。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平。
凭什么这样的人可以拥有这么好的命运,拥有这么好的人!
原本舒子言是打算在虞氏任职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去柯氏。
凭舒子言的学历和各种相关的证书,他轻易便过了面试那一关,成为了柯氏正式的员工。
仅仅只是员工,还不够。
新人入职,总会被指示各种跑腿。自然的,也就有不少机会能够见到柯重锦。当然,只是远远看一眼的那种,近距离接触,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一开始,柯重锦以为是自己眼花,可让身边的助理查了之后,才发现可是确实有这么一个叫舒子言的。
看着眼前这一份简历,柯重锦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嘴里暗骂一句。
他到底要不要炒了他,万一炒了他之后,他直接去找时今歌怎么办?可是,放着这么一个人在公司里,他又膈应得慌。
“徐应。”话声刚落,助理徐应就敲门进来了。
“柯总,您有什么事?”
柯重锦屈起指节,敲了敲面前这一份简历:“将他调去分公司,越远越好,顺便给他升职。”
徐应看了看简历,又看看明显烦躁的柯重锦,识趣地飞快应了一声:“是。”
柯重锦以为,有关舒子言的糟心事就这么解决了,可没想到,回到他和时今歌的家后,等待他的会是一份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柯重锦将那张薄纸拍在桌面上,面容沉静,声音清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时今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时今歌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姿势,抬起头,声音里满是认真,“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一句话,让柯重锦失去了冷静,忍不住俯身将人压制在沙发靠背上。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印象中美满的婚姻、体贴的丈夫一夕就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一直都挺好的?”突然之间,他想到在公司里的舒子言,声音发沉,眼神发狠,“你出轨了?”
“不是。”时今歌抬头看他,眼神平静,仿佛柯重锦的竭斯底里就是一个笑话,“我倦了。”
可笑至极的理由!
柯重锦将他放在,抓了抓头发,在他一边坐下:“我觉得我们需要先冷静,再好好聊一聊。”
“重锦,不冷静的是你。”
一句话,让柯重锦彻底爆发,将人压制在沙发下,手指发狠一般掐着他的脖子,却没敢用力:“虞楚,你是不是知道舒子言回来了,心底那点小心思又复燃了?”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时今歌一直都在资助舒子言,但是,时今歌保证过,两人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弟情,甚至,除了给钱,电话都很少联系。最后,他才勉强忍了下来。
可现在,又到底算什么!
“子言回来了?”
惊讶地神情不似做假,一时之间,柯重锦也有些犹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时今歌松开:“总之,想要离婚,除非你死。”
不等时今歌做出反应,柯重锦就回了卧室。
一晚上,时今歌都没有回主卧,可也没有出去。
主卧里,早已熄了灯,柯重锦习惯了人体温度、肌肤相贴的身体翻来覆去,却始终没有睡意。
折腾到了半夜,就在柯重锦眼睛疲倦忍不住睡着的时候,似乎听见时今歌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离婚吧,我早就厌倦了。”
猛然惊醒,发现卧室里只有月亮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朦胧月光,身侧哪有时今歌的身影。柯重锦暗骂一声,扯过被子捂住脑袋。
第二天醒来,柯重锦冷静了不少,洗漱完想和时今歌谈谈的时候,却发现人早就离开了。
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柯重锦冷着一张脸,快速解决完早餐之后,去了公司。
“徐应,舒子言暂时不调走。”
徐应愣了一下:“是。”
即便再生气,柯重锦也需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柯氏还需要他,今天的行程也安排得很满。
等到去到约定的餐厅的时候,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和合作伙伴打招呼,柯重锦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脸上的笑顿时就绷不住了,变得阴沉无比。
坐在他对面的许总忍不住皱眉,到底还是年轻人,情绪都学不会隐藏。
可顺着柯重锦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许总便知道了原因。
“柯总,如果你有事,可以先去解决,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以后再谈。”谁知道这以后是得多久,眼前这一部戏倒是好看极了。
时今歌不是没有看见柯重锦,或者说,是他特意挑这么一个“合适”的地方和舒子言见面,所以,在看见柯重锦站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
倒是舒子言,骨子里还藏有对柯重锦的惧怕,颤抖的身体在时今歌的眼神下恢复平静。
“柯总,你好。”到底是上司,舒子言十分恭敬地问了一声。
可他眼底的嘲讽,让柯重锦十分恼怒。他深吸一口气,在时今歌身边坐下,看着他:“你今天不上班?”
时今歌别开眼睛,表情平静:“实验室的研究暂时告了一段落,最新的议题还在选,不急。”说到这,时今歌又转过头看着柯重锦的眼睛,“倒是你,你工作不是很忙么?怎么有时间来和我说话?”
电光火石之间,柯重锦只觉得自己解密了时今歌突然提离婚失望原因,心底勉强升气一丝希望,握住时今歌的手:“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但今晚我不用加班,我们好好聊聊,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