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固看了预定的信息,两人大概还在上高中,于是他连忙半夜爬起来去火车站接人。之后他就把可接送这项服务加在预订的网站上,总体来总效果还不错。
他曾在网上昙花一现地黑红一瞬,关于他的信息能删的也差不多都被删干净了,这几个月倒是没有遇到认出他的人。
不过他虽然曾经只是个十分线,但脸还算是不错的,每次接到20岁左右的小姑娘总会拿着手机对他偷拍,他只好每次都戴墨镜。
殷固在火车站外面给预留的电话拨过去,很快对方就接了,这次意外是个男的,他说了位置靠在车边等对方出来,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吵架。
他转身看过去发现一个30出头的男人扶着一个花甲的老人,正跟一个出租车司机理论。他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他,突然惊喜地跟他打招呼。
“殷固?你怎么在这里?”
殷固确定对方叫的是他,他奇怪地走过去,打量了男人一眼,对方倒是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他在这里快半年,经常出入火车站,已经有半个当地人的样子了,打量了一眼和男人吵架的司机,问道:“出什么事了?”
男人客气地说:“没什么,他刚停车拌了我爸一下,算了。”
殷固立即朝旁边的老人看去,老人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男人又解释道:“我爸他得了、阿尔茨海默症,我们老家是这里的,我带他回来看看。”
阿尔茨海默症,别名老年痴呆症,殷固终于想起来面前的男人,就是之前想买他房子的谈先生,但这跟他熟的语气怎么回事?
男人又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上回的事解决了吗?后来有没有出什么事?”
“上回?”殷固没想起来他们有什么上回。
男人继续说:“上回你家门口找你麻烦的那几个。”
说道这里殷固想起来了,之前他和盛庭叙互换身体的时候,有次盛庭叙在他以前的家门口被打了,之后他听林彬说有人帮了盛庭叙。
他奇怪地打量了男人一眼,终于发现了一点更深层次的眼熟,姓谈的人并不常见,他试探地问:“谈棋哥?”
“嚯,还能听你叫我一声哥,我以为几个月不见你又忘了我了。”谈棋笑道。
看来是他们上回已经认过一回亲了,不过盛庭叙一个字也没告诉他。
殷固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现在在这边算是定居了,开了间小客栈养老,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吧。”
谈棋惊讶地瞪了瞪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我要是能帮——”
“没有,我只是想换个城市生活而已。”殷固打断了谈棋的话。
“抱歉,是我唐突了。”谈棋真诚地道歉,不认识的人可能会对殷固昙花一现的新闻转眼就忘,但认识的人肯定不会忘了,只要那段时间稍微关注一下八卦的人都知道殷固和盛庭叙的事。
然而,谈棋是真的完全不关注,也完全不知道盛庭叙这号人,他突然想起来问道:“我和我爸还没订酒店,不知道你那里还有没有空房间?”
最近淡季,客栈的一共七间房,一般只有一两间有人。殷固现在是生意人,没理由把客人往外赶,于是说:“当然有,不过我要还接个人,等下一起回去。”
谈棋欣然同意,过了一会儿,殷固要接的人过来,是个看着像大学生的小伙儿。
接着,殷固就带着三人回到客栈,小伙儿不多话,登记完就去了房间,谈棋和谈父住了两个房间。
谈棋放好行李又出来,谈父在秋千椅上荡秋千,谈棋和殷固坐在院子的吧台上聊天。
“这地方不错,面朝大海,确实不错,我喜欢。”谈棋看向前面的大海。
殷固突然笑起来,“说是这么说,可能第一次遇到台风,差点把我吓死了。”
谈棋突然盯着殷固,“我终于见你笑了。”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殷固对谈棋的印象就是读书时的学长,他们一个中学,他初中,谈棋高中,因为一栋楼,上学的时候总能遇见。
他岔开话题说:“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早上阿姨带了点海鲜过来,不过我不太会做。”
“要不我给你露一手?我在家倒是经常做饭。”
“行啊,那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先去准备。”
殷固说完进了屋,先去看了看有没有网上预定房间的,然后就去厨房准备。
谈棋说话算话,中午的菜全是他弄的,并且手艺不错,一顿饭吃下来很和谐。
下午殷固没事带谈棋和谈父出去逛了一圈,天黑的时候天气开始变化,等到晚上突然开始狂风骤雨。
晚上的饭是殷固做的,依然叫了谈棋和谈父一起吃,但是刚吃完不久谈父突然肚子疼,身上冒起了疹子。
殷固担心是吃了什么过敏,晚饭他做的,心里一万个过意不去,开车和谈棋送了谈父去医院。
好在检查下来并不严重,谈父要留院观察,谈棋留在医院照顾,他就一个人先回去了。
殷固回到客栈已经快12点,仍然大风大雨,他把车停在院子里时发现院里的花架下居然有一个人。
他被吓了一跳,谁这种天气来他院里赏花,花架都是缕空的,根本避不住雨。他车里没有能当武器的东西,拿起一个还剩半瓶的矿泉水瓶,撑伞下车小心地往花架走过去。
花架下的人坐得非常有气势,一点不像在淋雨,像是在拍时尚大片一样,双手撑在膝盖上,见到他过去,蓦地抬起头。
殷固登时把矿泉水瓶捏扁了,花架里坐着的人,是盛庭叙。
盛庭叙站起来走到殷固面前,浑身没一个地方同滴水,他哑着声音,直直地盯着殷固开口,“你去哪儿了?”
第47章
盛庭叙隔着雨帘望着殷固,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这几个月他把名下除没上市的盛庭娱乐之外,其他公司的股份全转出去了, 只留下了原始股, 辞了所有的职务。盛庭娱乐当初他愿上市, 为的是保留绝对的控制权, 现在他连盛庭娱乐执行总裁的职务也一并辞了。
他还在这座小城买了一块地,与殷固的客栈相隔了一个海湾, 打算和殷固一样定居在这里。
他想殷固就算一时不能再接受他,他可以等,一年两年,或者五年十年,殷固那么善解人意, 总有一天会原谅他的。
所以他孤注一掷地带着自己所有的一切来到殷固面前,却看到殷固他少年时邻居一起洗手做饭, 那个姓谈的不只自己住进了殷固的房子里,还带着生病的父亲一起。
今天中午看到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时,他已经要疯了,但他说服自己先冷静, 再找殷固问清楚。
可他冷静了半天再来时, 殷固却大晚上地和那个姓谈的出去了。
“你去哪儿了?”
殷固真没想到盛庭叙还会来找他,还在这么个大风大雨的晚上出现在他面前,他平静了一下受到惊吓地情绪,蹙起眉头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盛庭叙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有事吗?他在这里淋了几个小时的雨, 殷固只问他有事吗?他当然有事, 他心痛胃痛全身都痛,他卖了公司的股份, 辞了职要来找殷固,被他爸知道了,然后打了他一顿,他以为见到殷固,殷固会心疼他一下,会可怜他一下。
殷固见盛庭叙半天没‘我’出下文,好心地劝道,“没什么事别在这里,这么大雨会生病的。”
盛庭叙立即一喜,“你在关心我吗?”
殷固蓦地一笑,“好歹认识一场,我伞借你,你拿走吧,不用还了。”
他说着把伞往盛庭叙面前递过去,顿时他背后被打湿了,盛庭叙却直直地盯着他不接,昏黄的灯光下盛庭叙眼里像藏着飞刀一样。
“别一副我欠你什么的表情,也别提什么感不感情的,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殷固不急不缓地着说,见盛庭叙还是没动,他干脆把伞塞进了盛庭叙手里,“别嫌弃,好歹也39块,这么大雨是有价不市,路上小心点。”
殷固说完立即用手挡着头,往客栈的大门跑去。客栈外檐有门,平时都开着,今天由于风太大锁了,他边跑边掏钥匙,但钥匙还没掏出来,他的手腕突然被拉住,接着撞在一个湿透的胸口上,肩膀被紧紧地抱住。
“盛庭叙,你发什么疯!”殷固这下是真恼了,本来分手后不一定要做朋友,但他觉得也没必要像仇人一样,见着面就要打要杀的,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客气谦逊。
盛庭叙觉得殷固对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完全是想让他自己心痛死,他跑了上千公里不是来借伞的,不是来要一句‘路上小心点’的,他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才敢抱这一下,最后哑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殷固,你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
殷固没有理他。
“那个谈棋,上次我就觉得对你有意思,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殷固眉头耸成了一团,他用力地想挣开盛庭叙,但盛庭叙的力气真的大得有点过分,他推不开,只好往后退了一步,抬起膝盖一下顶在盛庭叙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