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收徒,不娶妻。”
云清淮心中一喜,追问,
“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护亲友无忧,再做些想做的事。”
“什么事?”
姜临川却不说了。
云清淮是个追根刨底的性格,问不出就睡不着,怨气值一直+1+2+3+4……
“睡不着就起来打牌。”姜临川索性坐起来,问:
“打不打?”
“打。”云清淮也坐起来,姜临川叫了一声影叔。
“属下在。”
“会打牌吗?”姜临川问。
【姜承影怨气值加5】
“不会。”
姜临川有些嫌弃,有些失望,他也向来很少在亲近的人面前隐藏情绪,道:
“影叔,能不能通知一下侯爷,看他打不打牌。”
“是。”
【姜承影怨气值加10】
姜承影没有第二种表情,脸像石头一样,只偷偷生闷气。
这几年里,姜临川已经淘汰了叶子牌,用稍硬的纸牌做成扑克,经常拉着玄微真人一起斗地主。
他们下意识忘记了把这件事安利给姜远之。
今天姜临川想凑个牌搭子,终于想起姜远之。
作为一个常年失宠的空巢老人,姜远之听到承影说,姜临川叫他过去打牌,随意披了件外袍就迫不及待冲进姜临川的院子。
【姜承影怨气值加3】
随后是+4+5+6+7……
姜临川但笑不语。
不管产出多寡,只要是肥羊他都很喜欢。
“这是一种新玩法,叫斗地主。”三人坐在床上,放了一张矮桌,姜临川主动给姜远之介绍。
“为什么要斗地主?地主怎么了……”姜远之愣住。他还有好几万亩地,一直交给太夫人打理。
“那就叫斗猪。抽到那张翻过来的牌的人是猪。”姜临川抬抬眼皮,懒得再说话。如今这个时代还没有阿拉伯数字,姜临川懒得普及,做出来的牌都是繁体字,看久了也觉得还行。j、q、k、j、a、大小王被他以妖魔鬼怪仙、玉帝王母代替。
云清淮与姜远之讲授规则,第一局,姜远之就抽到了那张翻过来的牌。
“我看还是叫斗地主比较好。”姜远之很快改口,但他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重新活跃起来:
“要不换个好听的名儿,叫斗戎夏?斗山贼?”
“三张牌,要不要?”姜临川无视之,把牌翻过来。
“要要要。”姜远之立刻把牌攥在手里。
“总有个输赢,谁输了,脸上画一笔。”姜临川笑起来。
“好,都听师弟的。姜伯伯,你呢?”
“难道这还能难倒我姜远之?我赌遍京城无敌手……”姜远之一扬下巴,姿态傲然。
姜临川嘴角勾起,那笑容说不出的坏。
云清淮一见,心里就被无数尖叫挤满。师弟这样真是太好看,太可爱了!
第一局,姜远之输。
“第一次不算,我还没学会。”
再输两局。
“我还是没学会,让我弄清楚再说……”姜远之明明玩得很溜了,却还在推脱。
姜远之连输十局。
“认不认?”姜临川把牌一丢,很想把这个耍赖的厚脸怪打一顿。
“我们可是父子……父债子偿……这画也该画在你脸上。”厚脸怪姜远之厚颜无耻道。
“赌场无父子,师兄,动手。”姜临川冷笑。
“得罪了姜伯伯!”
云清淮两指并拢,快速点在姜远之穴道上。
“承影救我!承影救我!”姜远之被云清淮深厚的内力惊到,呼救。
姜承影无视之。
他因为不会打牌被姜临川嫌弃,默默记仇。打算围观,学学牌技,下次让少主震惊。这种牌的玩法实在简单,他看几眼就学会了,跃跃欲试,但他不是个主动的性格,只好盯着他们的牌面,时刻围观。他连续几次看着姜远之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内心的憋闷难以言喻。
不管少主在侯爷脸上画什么,他都不会制止。
“啧啧,姜侯爷这脸可真不错。”姜临川揪住姜远之脸上的肉扯了扯,感慨道:
“蚊子都钉不进去,天热的时候多省事啊。”
【姜远之怨气值加50】
“孽……子……”
姜临川搓了阵厚脸怪的脸,伸手,云清淮立刻递上沾好墨汁的毛笔。
姜临川绘画天赋相当不错,连玄微真人都亲口称赞过他灵性十足,堪为大家。
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老兔子就出现在姜远之脸上。
兔子下巴下有山羊胡,脸上也有皱纹,能看出来是只老兔崽子。
姜临川画好后搁笔,满意的笑了。
翌日,姜临川受召入宫,与姜远之同行。侯府离皇宫很近,步行半刻钟。
姜临川没有穿来前进过宫,和宫里一位皇子打架,被推入湖中,重病在床,奄奄一息。姜临川穿来的时候,身体刚咽气,长久的风寒弄出一身咳疾,靠吃药压下去。后来才明白,是玄微真人配的药。
他看了眼深深的宫墙,眼神落在一角铜铃上。这个世界上,没有欺负过我姜临川还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人。没有人。就算是条狗敢对着我吠叫,也要踹它屁股一脚。
姜远之拿袖子遮住一边脸,上朝去了。
姜临川等在暖阁里,宫女太监献上点心茶水,他坐了一会,昏昏欲睡。昨夜打牌太晚,没睡饱,补一会儿觉。
另一边,姜远之那明显的动作引得朝臣不停侧目。
秦川侯居然捂着脸,怎么回事?该不是被昭灵公主那个疯女人给抽了吧?
一时间,众人都想到这上面去了。
哦豁!有戏看!有瓜吃!
“姜爱卿,你的脸怎么回事?让朕看看?”景文帝坐在龙椅上,俯视众臣,看姜远之的眼神尤为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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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为师兄解战袍[10]
“臣牙疼, 不捂着不行。”姜远之愁眉苦脸,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等会别走, 让太医看看。”景文帝那柔和的语气让所有朝臣都开始酸了。
啧啧,连陛下的口谕姜远之都不听,这德性,迟早满门抄斩。
“谢陛下隆恩。”姜远之捂着脸,继续老老实实低着头。
哼。
大臣们一致在心中冷笑。
肯定是被昭灵公主掌掴了!
呵, 要是让他出个丑,岂不是能叫姜远之背上欺君之名?
姜远之很少上奏折,文事他从来不管, 偶尔景文帝会问他的意见, 姜远之就会“臣附议”、“陛下圣明”、“陛下所言甚是”、“陛下英明”、“臣没读过什么书,陛下说的话,每每让臣恍然顿悟、茅塞顿开”……舔狗嘴脸暴露无疑。
朝臣们更加讨厌他, 你一个武将,会打仗就行了,舔什么舔?偏偏景文帝很吃这套, 对姜远之更加宠信,什么好东西都赏赐给他。
朝臣们今天一齐联合起来, 不时问一下姜远之, 搞得他心力交瘁,应付不及。
景文帝只看着,笑笑不说话。
姜远之小心翼翼,时刻捂脸, 好不容易捱到下朝,急匆匆往外走,不知是谁伸腿,姜远之嘴角勾起得意笑容,轻轻一跃,刚好避过,却不知是谁从后面伸手推了一下他的屁股,他被这股力道推得差点栽倒,眼看就要撞到一个肥胖朝臣,姜远之下意识伸手撑地,躲过,脸上的图案终于暴露无疑。
瞬间,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他们都盯着姜远之的脸看个不停。
一只兔子。
还是一只上了年纪、体态丰满的老兔子。
有皱纹有山羊胡,栩栩如生。
啧啧啧啧……
“噗呲——”
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姜远之面无表情,握拳。
可恶!该死的兔崽子!
昨天云清淮去准备笔墨,分不清楚那些墨的品种,随便拿了一块,结果洗不掉了。
画上去时,姜远之并不在意。洗不掉后,姜远之悔恨终生。他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没了。
大家都笑得很开心,整个金銮殿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连龙椅上的景文帝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特别是看着姜远之脸上苦大仇深表情的时候。
啧啧,心里别提多爽了。
“陛下,臣有罪,自请禁足。”姜远之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爱卿请起,此事朕不追究,禁足倒也不必,反正都看见了,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朕理解你。”
景文帝走下来,拍拍姜远之的肩,把他拉起来。
“爱卿,这是何人所为啊?”
“正是犬子。”姜远之脸色发黑。
不少大臣又噗呲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