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船在大连港靠岸,刚从船上下来沈鸢就碰到了巡查的日本兵,那日本兵急匆匆的像要赶着抓人,见船上下了人,半路停下来,中止行动上前盘问他。
“你来这做什么的?”对方问。
呵,侵略者,鬼子。沈鸢找了个借口:“我是个翻译,看这边人多,寻思来找点工作机会。”
对方听到沈鸢一口流利的日语,对他如此识相赞赏不已,竖起大拇指。
沈鸢看出来这鬼子当自己是汉奸预备役,还露出“你懂得”的心知肚明式笑容,本能一阵反胃,没走几步忍不住背过身干呕起来,余光发现附近有个人行色匆匆,像在躲刚才问他的那鬼子。
鬼子面露不悦,到沈鸢面前吹胡子瞪眼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鸢比划了个波浪的手势:“我旱鸭子,打小怕水,坐个船都晕。呃……”他脚步虚浮起来。
“你……下次早点说明白!”鬼子看沈鸢晕船要吐自己身上,绕开沈鸢,去盘问其他人。
沈鸢拙劣的“装疯卖傻”与他一贯的形象不符,但在这片土地遭到侵略者践踏的当下他没闲心考虑这些,打算去城中找一家旅馆住下。刚才的年轻人躲在一堆木箱后,见跟着的鬼子走掉才悄悄走出来,汇入人群中。
一见如故,沈鸢想先打招呼,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对方没有之前世界的记忆,看他和看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多谢。你来这里是?”年轻人问。
“我是个翻译,来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是本地人吗?我想找个住的地方。”沈鸢说。
“也算同路,你跟我走吧。”对方领着沈鸢走到一个路口,“前边路口右转有一家。”
“好,谢谢你,有缘再会。”沈鸢走出人群,向他挥手作别。
“再会。”
第30章 谁还不是身世漂萍(二)
沈鸢在旅馆住下,半夜出去到海边散步。
大连是一座风景秀丽的海滨城市,在建国后旅游业得到发展,成为众多游人夏日度假的好去处,沈鸢所处的时代,后来的各个知名景区还处于原始未开发过的状态。
系统为沈鸢提供了景区对应的方位供他游览,时间不太充裕,沈鸢就在海边的偏僻位置随便走了走。
海风清新而凛冽,却未能吹散这片土地上四起的硝烟。在战争中活下来的普通人,哪个不是历尽千辛万苦,谁还不是身世漂萍呢?
沈鸢又在海边伫立一阵,没从来的地方原路返回,走向另一个方向打算绕个圈回去,途中避开了所有巡查的兵,他刚回到房间,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沈鸢透过窗子看到街上浓烟四起,还有烟顺着窗缝钻进屋子,一伙鬼子四散奔逃,边跑边喊,沈鸢听出他们喊的是“工厂爆炸了”,立刻提起箱子冲出旅馆,据他所知,这时厂子的工人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不久。
被抹杀掉的追妻火葬场系统在沈鸢经历各种危险事件时,明明有可以解决困难的东西,它会特地扣下只为折磨沈鸢,比如——沈鸢从追妻火葬场系统遗留下的物品中,挑出一个类似单人防护罩的东西。“如果当时它能把这个东西给我,我也不会重度烧伤躺在床上一整年了。”
防护罩隔绝了周遭污浊的空气,沈鸢拿着浸满凉水的毛巾,提着箱子在浓烟和粉尘中穿行。
“疯子。”外边可见度极低,连经过沈鸢身边的鬼子都当他疯了,一边逃一边不忘骂他脑子有病。
跑到离厂子不远的地方,沈鸢感知到一会即将发生二次爆炸,忙冲向大门的位置。
一伙工人相互搀扶跑出工厂,想停下歇歇脚。沈鸢忙问:“我刚从街上过来,里边还有人吗?”
为首的工人不住咳嗽:“没有了,我们是最后一拨。”
沈鸢将毛巾撕成一块块分给工人们:“这儿不安全,大家跟我走吧。”
一行人继续上路,步履匆忙,半路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那人在浓烟中对众人说:“大家跟我走,我就住在这附近。”
“是你。”沈鸢递过毛巾,认出对方就是他在码头遇到的人,对大家说,“我们跟他走。”跑出几百米,他们来到一间教堂。
二十世纪初,部分外国人来到国内传教,教堂这种建筑开始进入国人的视野,对于没有宗教信仰的普通人而言,它们是国内出现的众多建筑中与众不同的一种。
教堂尖顶高耸,从外形来看是典型的哥特式风格,进入内部能看到精致的彩窗和浮雕,沈鸢环视一圈,没在这座大教堂中看到其他的神父或是牧师。
“你好,在下白毓洲。”沈鸢走到刚才的年轻人身边向他打招呼。
“你好,我叫陆池。”对方向沈鸢伸出手。
沈鸢和陆池握手,当作正式认识。他打开携带的手提箱,将装着的干粮分给工人们,又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披到其中唯一一位老人身上。
这件黑色大衣是白毓洲的父亲留下的,白毓洲生活简朴,衣服足够厚实防风,便没再添置冬衣,哪怕大衣随着长久穿着起了球,也正因他一冬天只穿这一件外套,被司徒亦桓嫌弃老土穷酸,活像个土老冒。
“没关系,我不冷的。”沈鸢接过陆池递过来的杯子,将热茶放到每个人桌前。
一位神父从里边的房间走出,询问陆池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向大家介绍道:“我是这里的神父,大家可以在这里过夜,或者我和小池护送你们回家。”
“这样吧,我和他们顺路,可以送他们回去,您留在教堂就行。”沈鸢看向神父。神父身材高大,黑发绿眸,外表上是典型的西方长相,中文说得十分地道,和当地口音几乎分不出差别,系统却检测不出对方的具体身份。
“宿主,对方就是此世界的异数。”系统提示道,“他的精神力处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但由于世界的上限,导致顶端水平也不高。”
未来的人类发展这么快的吗?他穿到民国有什么目的,是要挑起纷争还是战争贩子?沈鸢问系统:“你是说未穿今?要不然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不远万里过来就为了盖教堂?”
“宿主,这里所处的时期非常关键,若是他在世界中兴风作浪,有可能引发世界坍塌,您也会被困其中,希望您多加小心。”系统又说。
“我会的。”沈鸢说。
沈鸢没和工人们坐在一起,那边离暖炉更近些,他一个人在长椅上抬头看离他很近的彩窗。移开视线时,他的余光却感觉彩窗的颜色变换了一下,转回视线,什么都没有。他想盯着彩窗看一会,陆池坐到了他身边。
“谢谢你帮我解围。”陆池捧着一个苹果,将它塞到沈鸢手中。
这天是西方节日中的平安夜,他的世界里,这一天朋友或者恋人之间会互相赠送苹果,取其平安之意。陆池最多也就当他是朋友,但沈鸢还是被陆池的举动弄得脸红起来。
眼前的人笑容温和而清朗,单纯地想向他表示感谢,他呢?还在想怎么和这位命中注定的恋人再续前缘,想得有点远。
沈鸢低下头握住苹果,抬眸看着陆池:“啊……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暗暗唾弃自己不合时宜的脸红,收敛神色认真道,“你为什么会被那帮日寇盯上?”
陆池解释道:“我到日本去买一种材料,那种材料比较特殊,多用在军火制造上,翻译向那边告了密,我一路躲藏才回国,刚到码头又被他们盯上了。据说抓了我有赏金,谁知道呢。”他和白毓洲刚见第二面,就把这些事告诉了对方,还是个翻译。他吃过被翻译出卖的苦头,不应该死守秘密不开口吗?可他养父的经历让他知道,世界上存在着很多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对白毓洲有莫名的熟悉感大概也是其中一种。
沈鸢听到这,又担心起来,这个世界里,他的爱人如果是被神父利用的该怎么办?他要尽力找出神父的真实身份。
“砰”的一声,工厂再次爆炸,气流冲击下教堂未有丝毫撼动,玻璃窗也未受到任何损坏。教堂内就像用电负荷过大一样瞬间暗下来又亮起,工人们靠在一起,纷纷感慨此次劫后余生,向他们道谢。
沈鸢却发现刚才爆炸时,彩窗不是因灯暗下才变暗,而是熄灭了,像断电的彩灯一样熄灭。教堂里的所有东西像是被人按下开关,由同一主控控制。无论什么年代,做出彩色玻璃都比彩色大屏幕容易得多,从诞生年代就能看出。
“他不会是用精神力来给教堂通电吧?”沈鸢猜测道。
“宿主,也许那根本就不是教堂呢?”系统说。
系统在危机四伏的黑夜中还不忘开玩笑,沈鸢反问道:“讲冷笑话好玩吗?”
“我错了。”系统切换成楚映的声音又切换回来,“有一种东西需要通过精神力操纵。”
沈鸢了然:“我知道,机甲。也就是说,他通过空间裂缝这种东西,意外从未来穿到现在,还带着在现在堪称顶级武器的机甲,不知道要干什么。”
系统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消息,是这样的。”
时候不早,浓烟还未散尽,神父为大家安排了住处。偌大的教堂可以容纳百余人甚至上千人,房间却并不多,沈鸢不曾见过教堂的其他人,说明教堂里常年来也就只有神父和陆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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