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了。”俞想再次被吓到,脑中甚至浮现出了安歌此前演过的电影中暴起杀人的画面。
“你给我坐下!”经纪人挣着员工的薪水,操着老板的心。
安歌委委屈屈地坐下,委委屈屈地朝俞想挥挥手,委委屈屈地说道:“下次见。”
俞想:……
“再见。”
回家后,宫修筠竟然出差回来了。
行李箱就在门口,显然刚到家不久。
俞想掐指一算,今天好像正该是他回来的日子。
但宫修筠没有出来,显然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然而flag不能乱立,下一秒宫修筠房间的门就打开,宫修筠从中走了出来。
他刚洗完澡,上半身未着寸缕,下身围着一条浴巾,手上正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额角垂下的发丝微微滴水,水滴落在胸膛上又一路滑下。
这个场景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多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宫修筠的身体上,供水珠滑落的距离更长了。
水珠顺着人鱼线滑入浴巾中。
这是俞想第一次如此直观且清晰地看见宫修筠的腹肌。
横竖的四道线将腹直肌分成八块,但肌肉不过于突出,反而整齐排布成好看的形状。
比第一次见,宫修筠好像瘦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最近太过疲惫的缘故,他的胸肌好像小了一些,但整个人却依旧呈现出好看且协调的线条。
分明已经是快三十的年纪,看身材,说是体校的大学生也不为过。
下一秒,俞想听见自己结结实实地咽了口吐沫,发出“咕咚”的一声。
再下一秒,他通过宫修筠的表情和眼神,看出了一种叫“你死定了”的情绪。
第17章 脸红
“你在看什么?”
宫修筠愤怒又充满寒意的声音让俞想瞬间回过神来。此刻,他看着俞想的眼神似有刀锋。
俞想的身体条件反射般一抖,移开了视线。“没看什么。”他说。
“我警告你,最好别再有下一次。”宫修筠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仿佛俞想的视线对他来说是侮辱。
原本俞想不想和他计较,但这一秒,他被宫修筠的语气搞得心头火起,再也忍不住了。
“拜托,是你自己穿成这样站到我面前的。”俞想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我眼睛就长在这,你要是被看一眼就会死,那就自己穿好再出来。”
“自己不穿衣服,还怪别人不小心看了你。你当你练出来了几块肌肉,就全世界都想看你了?”
俞想每说一句话,宫修筠的脸色就黑上一分,到最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而俞想自顾自发泄了一通,他从上辈子带来了伶牙俐齿技能,却忘记了对面的boss不能现在就放大招。
于是,说到最后,俞想注意到宫修筠的眼神时,尾音戛然而止,然后又吞了下口水——这次是吓的。
帅不过三秒钟不过如此。
只见对面的宫修筠的脸色千变万化,他咬着牙憋出一句话:“你只是看了吗?”
“啊?什么意思?”俞想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你还吞了口水。”说出这句话时,宫修筠冷漠的外壳被击碎,红色瞬间爬上耳尖,并且有渐渐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轰”的一声,俞想仿佛听到了他脑中大厦将倾的声音。
他坚信,这是他两辈子经历过的最尴尬的时刻。对着别人的身子吞口水就算了,而且还被现场抓包,最可怕的是,甚至还被“受害者”当面对峙。
完了,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个念头在俞想心中产生的瞬间,他不知从哪里升腾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眼一闭心一横:“对啊,我不仅看了,我还馋了!”
沉默,绝对的沉默,沉默到仿佛两人中间有一队阴兵正在借道。
反正已经是死了,早死晚死也没多大区别了。俞想索性拉开闸门痛快开闸放水:“你自己练出来肌肉还不许别人看了?难不成你只给自己看,天天在房间里照镜子。你是纳喀索斯,水仙成精?”
“但说实话,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我立马就拎行李搬走,保证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视线里。”
“你敢!”宫修筠愤怒地喝道。
俞想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他猜的没错。
宫修筠这种人就是这样的,他对一切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身边的人。
就算他再不喜欢自己,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离开。
俞想只是一只笼中鸟,打开笼子的唯一钥匙在宫修筠手里,而宫修筠显然不是个仁慈的人。
不过这也足以看出,白月光才是他的真爱。毕竟自古以来人们都说,爱是放手,不是占有。
突然,俞想就觉得没劲了。
他说了那么多,最终还不是敌不过宫修筠的一句“你敢”。他就是再牙尖嘴利,也只是只牙尖嘴利的金丝雀,以为挥动两下翅膀就能引发龙卷风,这才是他的痴心妄想。
他仿佛突然泄了一口气,既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无助,也为未知的迷茫感到紧张。
俞想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管他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现在让他先好好歇歇吧。
从面对俞洪一家人,到面对宫修筠,俞想全程紧绷着神经,结果就是他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是被家里阿姨叫醒的,阿姨见他中午就没吃饭,到了晚饭时间,叫他去吃晚饭。
“他走了吗?”
“宫先生今天一天都在家。”
俞想本不想出去见他,但他转念一想,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就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一觉的时间,他已经想通了。
以宫修筠的占有欲,他轻易不会让自己离开。也就是说,他大可不必过的小心翼翼。
他作的没超过宫修筠的忍受值,就还能在这白吃白住。他一旦超过了宫修筠的忍受值,那便理所当然地获得了自由。
他走到一楼餐厅时,宫修筠已经坐在了餐桌旁,但餐桌上只有一道前菜。
这是要吃法餐?
俞想一愣,和讨厌的人面对面吃法餐,宫修筠真的不尴尬吗?
但他还是信步下楼,毕竟只要他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顿法餐的厨师是来自法国的米其林大厨,偶尔会为有头有脸的有钱人上门做饭。
俞想看着面前的一堆餐具,有些无从下手。他不懂那些繁文缛节的法餐礼节,也从没打算学过。
面前的前菜是焗生蚝,生蚝肉质饱满,汁水满溢。
俞想看了宫修筠一眼,见他的手也伸向了餐具,就自顾自地吃起了自己那份。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好吃程度不相上下,生蚝肉软嫩弹牙,肥而不腻,连俞想这种对美食毫无鉴赏力的人都想高呼一句好吃。
他的嘴角沾染了一点酱汁,俞想下意识伸出舌头舔掉。
但只听咣的一声轻响,对面的宫修筠把已经拿起的刀叉又放下了。
“俞想,你没完了是吧?”
俞想烦躁地皱了皱眉:“不依不饶的到底是谁?你倒是告诉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宫修筠仿佛卡带一样停住,“没事。”说罢,他又低头去吃自己的菜。
而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俞想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宫修筠的耳朵为什么会这么红?
他顺着记忆一找,发现他们下午吵架时,宫修筠的耳朵好像也变红了来着。
所以……不会把?
俞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宫修筠居然害羞了?他居然会害羞?!
产生这个念头的一瞬间,俞想差点笑出声来。
宫修筠?害羞?
你说他害喜都比害羞可信度高一点。
但泛着红色的耳阔就是在向俞想宣告着这个事实。原来宫修筠会因为被他盯着看而害羞,所以今天他的一切举动都只是色厉内荏徒有其表,不具有任何杀伤力。
“你在笑什么?”宫修筠突然抬头问道。
“我没笑。”俞想正襟危坐,专心切作为主菜的牛排。
他一边憋笑憋得辛苦,一边抬起眼皮,用余光看了一眼宫修筠。
宫修筠的用餐礼仪堪称教科书,优雅流畅又一丝不苟,比那些专门讲礼仪的老师不知好了多少。
宫修筠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但俞想的心里却一阵狂喜。
发现别人的秘密实在是太快乐了,快乐到让俞想甚至想再故意撩他一下试试。
但俞想又怕过犹不及,万一真的没控制好度,玩脱了就不好了,于是他还是收起了危险的念头。
发现这个秘密让俞想的心情很好,因此他晚上直播时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大家好,今天我们不画画,来改画。”
【想想今天心情不错?感觉说话都带着笑。】
【我也觉得了,我还以为是错觉,原来是真的!】
【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呗,是不是有情况了?】
“没什么情况,能有什么情况?”俞想说着拿出来一沓粉丝寄过来的画,其中有素描,有油画,有水彩等,都是想让他帮忙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