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他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和宫修筠对刚的资本,小不忍则乱大谋,要冷静!
“会喝酒吗?”宫修筠又问道。
“啊?”俞想愣愣地摇头,“应该不会吧……”
准确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他就压根没喝过酒,连酒是什么味道都不清楚。
但俞想转念一想,上辈子的他从没尝过酒的味道,借着这个机会去试试喝酒是什么感觉,好像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没事,”宫修筠对他的答案也没多少好奇,“你吃饭了吗?”
嗯?俞想愣住。
吃了还是没吃,莎士比亚说,这是个问题。
要是说没吃,看宫修筠的意思像是打算一起吃饭。但要是说没吃,还真的挺饿的。
但俞想没多纠结,因为他的肚子已经替他回答了。
“咕噜噜”,俞想的肚子传来一阵声响,在一片安静中尤为明显。
宫修筠闻声看来,眼神中露出一丝难得的玩味。但落在俞想的眼中,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肚子啊肚子,你说你什么时候响不好,非要现在响,就不能给你的主人留点面子?俞想一脸绝望。
“没吃就出去吃。”只听宫修筠说道。
“不用麻烦了!”俞想连忙喊道,“我闻到了!家里阿姨做饭了,我在家里吃就行了。”
说着他不等宫修筠回答就跑到餐厅,饭菜已经上桌,他端起碗就开始暴风吸入,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俞想的吃相很好,虽然吃的快,却没有狼吞虎咽的粗鲁,他的嘴里塞着食物,两边脸颊各鼓起了一块,像极了长着颊囊的小仓鼠。
宫修筠看着他吃饭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饿。
于是他让阿姨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饭,坐到了俞想对面。
然后他看见俞想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一双水汪汪桃花眼中又露出了惊慌。
“您也……吃饭?”
“我没修仙,不辟谷。”宫修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哦,呵呵。”宫修筠这个“笑话”俞想一点也没笑出来,他只觉得嘴里的饭瞬间就不香了。
其实俞想对宫修筠的畏惧感并不强,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能感觉到宫修筠并非暴戾不讲理的人。
相反,作为偌大一个企业的掌舵人和成功的企业家,他的智商还是情商都是顶尖的。
但他的这些能力,往往都用在需要的场合,他是断不会对一个讨厌的人展现出这些友好的。
然而,不过短短几天,俞想靠着自己的“努力”,让宫修筠对他的厌恶少了许多。
但不畏惧不代表不抗拒。
俞想知道,老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不是让他在缥缈的感情中沦陷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继续原主抱憾终身的事业,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他要珍惜能够肆意画画的每分每秒。
更何况,就算宫修筠对他再温柔,他也不过是个替身,是别人的影子。
——而他不要做别人的影子,他要做自己的光。
俞想不适应和宫修筠相处,他只吃了两口就想找个借口溜了。
宫修筠却没让他如愿,问道:“吃这么一点就饱了?”
俞想胡乱点头:“饱了,胃小。”
但宫修筠好像存心不让他舒服,竟然又问道:“今天去哪了?”
“我……”俞想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宫修筠的试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去学习了一下别人的画。”
反正他没撒谎,有时候不全说都也是一种技巧。
他在宫修筠面前既要维持“人设”不崩,还要韬光养晦以便以后离开,当然不能全部交待了。
“嗯。”宫修筠却只是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下一秒,他也放下了碗筷。“下次要学习可以请到家里来。”
俞想看着他的背影,不懂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想不通索性不想,自己回了房间,准备换一套衣服和宫修筠去吃饭。
原主的衣柜很简单,只有T恤和牛仔裤各三五件。俞想拿出一套白T恤和浅色牛仔裤,看上去还算体面。
但他正准备换衣服时,房间门却被敲响。
“俞先生,我是来给您送衣服的。”门外的正是宫修筠的助理,举着两套衣服。
“这是……给我的?”俞想问道。
“是的。”助理将衣服送来就离开了,俞想定睛一看,是衬衫西裤的搭配。一套是上白下黑,一套是上黑下灰。
俞想不认得这个世界的牌子,但他一看这个面料,做工,和闪亮的金属logo,就知道这一定是顶级品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白衬衫黑西裤的那套。
穿上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很多东西贵是有贵的道理的。
就像他现在,简直要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
合身的西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因为长久不运动,俞想的四肢都有些纤细。但瘦削的肩膀却恰到好处地撑起了衬衫的肩线,让他看上去既有挺拔的精神,也有易碎的脆弱。
俞想换好衣服出来时,宫修筠已经在客厅了。
他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短暂地落在俞想身上一秒。但随后,他的视线就没再回到文件上过。
“怎……怎么了?”俞想上下看看,扣子没扣错,裤链也拉上了,好像没什么问题。
“没事,”宫修筠拎起夹克向外走去,没头没尾地说道,“明天让他们再送一些衣服来。”
*
这是俞想第一次见宫修筠的朋友们,按照原着中的描写,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是富二代或三代,从小一起玩到大,在生意上也有不少来往。
他们约的地方是一间高档威士忌酒吧,常年为他们留有包厢。
宫修筠带着俞想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包厢里一共有八个人,四个是宫修筠圈子的朋友,俞想凭借原主的记忆认出了其中几个,都是在商界叫得出姓名的人,还有四个是大家带来的伴,男女都有。
俞想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乌烟瘴气的场景,但没想到,屋子里没有他想的那么乱,相反,所有人都很体面。
大概大佬们就连酒局也是带着矜持的。
但很快,俞想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了。
他刚坐下,就有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问道:“老宫,你这可以啊,小弟弟多大啊,成年了吗?”
老什么?什么宫?他叫宫修筠什么?
俞想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但对方哈哈一笑,仿佛恶作剧得逞。“谁让他姓了这个姓,就只能普天之下皆老婆喽!”
“可闭嘴吧你,”另一位梳着寸头的男人说道,“小弟弟喝点什么?威士忌能喝吗?”
俞想正要开口,却被宫修筠打断,“给他调杯鸡尾酒,Rum base,别超过十度。”
“哎哟哟,这么护着啊。”
“难得一见,宫老师也会这样。”
“小朋友是做什么的呀?”
大家七嘴八舌问道。
俞想局促地搓搓手,挑了一个他能答的问题:“画画的。”
刹那间,全场静默,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然后一点点消失,这个场景看上去诡异万分。
有一个不太懂眼色的小男生说道:“怎么了?画画不是很好吗?”
他话音未落,就被呵斥道:“闭嘴!”
见此情景,俞想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按照原着的剧情,原主始终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是替身,直到白月光突然出现,才发觉事情的真相,一时间悲痛欲绝。
但俞想早被剧透了一脸,面对这种情况丝毫不觉得奇怪。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装出一脸懵懂的样子:“我画的不是很好,还在努力学习。”
“行了。”始终没说话的宫修筠突然开口。
正好这时候,专门为他调的酒到了。
“好了好了,都来喝酒哈!”其他人连忙解围。
俞想端起酒杯,高脚的马天尼杯他拿的不是很稳,酒液差点洒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啜了一口。
好喝!
酒是酸酸甜甜的,就像是果汁,还带着朗姆酒专有的甘蔗香,几乎没什么刺激感。
因此他又喝了一大口,但下一秒,酒杯就被宫修筠抢走了。
“别喝太急了。”宫修筠低声说道,语气冷淡。
渣男!坏人!
俞想在心里痛斥着,还不让我喝酒。
他又从宫修筠手里夺过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你不让我喝我偏要喝!
宫修筠看着他的举动,没有再次阻拦,而是偏过头去:“你别后悔就行。”
后悔?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样想时,俞想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人生信条诞生: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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