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秋眠就走了过去。
“舒导，抱歉，我……”沈秋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舒导给打断了。
“行了，我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舒嘉平指了指片场，平静地道，“去，拍下一场。”
站在镜头前，沈秋眠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个安静又随和的沈秋眠消失了，站在镜头正中的，就是臧小轩。
舒嘉平脸上那臭臭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平心而论，舒嘉平对沈秋眠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演技在线，基本上都是一条过，偶尔NG。
也不知道为他省了多少时间。
也是因此，在因为男主演请假，剧组的拍摄计划不得不临时调整的时候，舒嘉平立刻就想到，先把沈秋眠的戏份给拍完，也免得让他在剧组里空等。
结果呢，想到自己拨出去的那几十个电话，舒嘉平觉得自己的好心全都被狗吃了！
好在，沈秋眠的状态并没有被影响到，镜头前的他，完美地将舒导心中的臧小轩给呈现了出来。
懦弱、自卑，但却有着一颗赤诚的心。
***
翌日，孟深闻来探班的时候，敏锐地发现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有些萎靡。
“这是怎么了？”
“孟……孟哥？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孟深闻笑了笑。
“不不不！怎么可能！”剧组的工作人员连忙摇头，“就是……就是有些担心你……”
#孟深闻自杀#的事儿被顶在热搜上好几天，剧组里的人忙归忙，但这么大的事儿也还是知道的。
当然，孟深闻家那只成精了的黑猫，大家也同样认识。
对于孟深闻的来访，舒嘉平也同样疑惑。
“也是心理医生的建议，让我多出去走走，多接触一些人，这样也能避免再次入戏。”面对舒嘉平的疑惑 ，孟深闻这般解释。
“哦……”但舒嘉平仍旧将信将疑。
“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孟深闻示意舒嘉平一旁说话，“想请教舒导，沈秋眠此人，你觉得如何？”
舒嘉平心里一动，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你这是……看上人家了？”
孟深闻轻咳了一声，“原来……这么明显吗？”
舒嘉平了然，“嗨，小沈呢，演技是不用说的，他不仅自己演得好，还能带着别人入戏，但他的公司不太行，也算是遇人不淑。”
“你要是能把小沈挖去盛冕，将来他的成就，绝对不止这些。”
意识到舒嘉平说的看上，指的是挖人，孟深闻有一瞬间的失望，“不，我最近成了工作室，准备将人签到我的工作室里。”
“你成立工作室了？”舒嘉平有些惊讶，孟深闻自从和盛冕娱乐签约后，一直深居简出，也没听说过想建立个人工作室的风声啊。不过，转念一想，舒嘉平也觉得此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嗯，刚成立。”孟深闻道，“日后若是有机会，还希望能和舒导合作。”
舒嘉平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行，以后有适合你的剧本，我一定给你送过去。”
“那这便说定了。”孟深闻笑着道。
“不过……”孟深闻迟疑着道，“我听说，最近秋眠似乎惹舒导生气了？”
“他毕竟还年轻，涉世未深，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舒导直接开口就好。不过，小孩儿毕竟脸皮薄，人前还是请舒导给留点儿面子。”
“这事儿啊……”舒嘉平有些讪讪，“哎，也不是小沈的错。”
“我听说，是男主演请假了？”
“是啊，急性阑尾炎。”
“那就奇怪了。”孟深闻若有所思地道，“我听曹夕说，最近陈导在挑选男主演，薛剀也去试镜了。”
舒嘉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孟深闻点到即止，并不多说，“我去看看秋眠。”
等孟深闻离开，舒嘉平的脸色仍旧是臭的。
没办法，舒嘉平和陈岩之间结下的梁子，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虽然都是圈内的名导，但是这两人却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架势。
然而，这两人最初到底是怎么结下的梁子，却没人能说得清楚。
但有一点，不少人都清楚。
除非你的咖位够高，不然别想轧这两位导演的戏。
舒嘉平看不见的地方，孟深闻唇角微微勾起，他这个人，还是很记仇的。
第11章
因为心里憋着气，再次开始拍摄的时候，舒嘉平的要求变得愈发严格。
舒嘉平做不出因个人私欲就修改剧本的决定，他是导演，不仅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还要对整个剧组的人负责。
但……这一部作品之后，舒嘉平会直接将薛剀拉入自己的黑名单。
说白了，娱乐圈儿里，缺什么都不会缺演员。爆红的演员不好找，但有演技却没机会的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
沈秋眠并不知道孟深闻和舒嘉平之间说了什么，又一次在剧组里看到孟深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耳廓后，沈秋眠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不是黑猫的状态，不用担心再被孟深闻亲耳朵。
思及此，沈秋眠立刻放松了下来。
孟深闻将沈秋眠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对方愈发可爱，手指动了动，忍不住走上前去。
见孟深闻向着自己走过来，沈秋眠立刻警惕了起来。
孟深闻眼里的笑意更深，他伸出手去，“又见面了。”
沈秋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伸出手去，乖巧道，“孟哥。”
然而，沈秋眠的那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点儿，握手过后，孟深闻十分自然地抬起手，抚了抚沈秋眠的头发，“演的很棒。”
沈秋眠一脸懵逼地抬头，恰好对上了孟深闻那双盈满了笑意的眼睛，
“不用这么紧张。”孟深闻按着沈秋眠的肩膀，顺势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捞过一瓶水，拧开盖子就喝了起来。
沈秋眠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拧开才喝了一口的水，被孟深闻给灌下去大半。
喝完后，孟深闻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这水……还挺甜的。”
沈秋眠欲言又止，他总觉得孟深闻刚才的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但……他拒绝细想！
***
再次拍摄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沈秋眠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明明孟深闻不在的时候，他也是在形形色/色的人注视下表演的，但当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今天却……
而每次拍摄的间隙，沈秋眠看过去的时候，却只能看到孟深闻和舒导头对头，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难道都是自己的错觉？
沈秋眠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再次看向女主的时候，他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
见沈秋眠已经入戏，孟深闻转过头，站得更近了一些，抱臂认真地看着这一场戏。
但，看到沈秋眠望向女主的目光后，孟深闻仍旧不可避免地失落了几分。
他知道这是在演戏，但同样炽热又纯粹的爱意，曾经只属于他。
***
“卡！这条过了！”
因为拍摄的进程十分顺利，舒嘉平的心情持续转好，甚至还有心情打趣起孟深闻来，“怎么，也想上去试试？”
孟深闻大大方方地点头，“确实想试试。”
认真算起来，距离孟深闻上一次拍戏，已经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聂柏的《心疾》虽然已经定下孟深闻出演男主，但具体的拍摄日期还没有定下来，
舒嘉平意味深长地道，“从刚才你就一直在看着柠柠，想和她演对手戏？”
“不。”孟深闻摇头，淡淡地道，“只是想演她的角色。”
沈秋眠原本正在喝水，听了孟深闻的话后，直接一口水呛在了嗓子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噗——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这么不小心？”孟深闻连忙上前，帮沈秋眠顺气，“现在还难受吗？”
“没……没事了。”咳了好一会儿后，沈秋眠才勉强停了下来。
“孟哥，你……”想到刚刚孟深闻的话，沈秋眠迟疑着开口，“你不介意演女性角色吗？”
孟深闻拿袖子擦去沈秋眠唇边的水渍，随意道，“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是一个演员，我愿意尝试演任何角色，无关性别。”
说到最后，孟深闻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不过……”
“不过什么？”沈秋眠下意识地问。
孟深闻不着痕迹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笑着道，“你来演男主，我会更开心。”
沈秋眠眨了眨眼睛，是他的错觉吗？还是说，他确实可以理解为，孟深闻想和自己演情侣？
分析来分析去，他总觉得孟深闻刚才的那句话里，似乎藏着点儿……蛊惑人心的意味。
就在沈秋眠不知所措的时候，舒导的吆喝声拯救了他，“秋眠！准备下一场！”
“来了！”沈秋眠立刻推开孟深闻，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舒导的身边。
舒嘉平蹙着眉看了沈秋眠一会儿，见他还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忍不住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看着我做什么，去上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