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很快了——”
冀望喃喃地安慰自己,他告诉自己,只要终虚之的身体能够复活,钟叙那边迟早要跟他坦白,迟早不得不面对他,他可以再给钟叙一些时间躲避,等到他从终虚之身体里醒来的那刻,钟叙再没有地方可以躲,要躲也只能躲进他怀里。
冀望目光灼灼,眼底深处满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渴望。
终虚之死去的那段日子里,他没日没夜的都在后悔,后悔为什么手段不强硬一点,后悔为什么不强迫的也要让终虚之成为自己的人,即便终虚之不接受,他绑的锁的也要把人捆在自己身边,让他只能看着自己,只属于自己。
可真要当他面对着活生生的终虚之,他就变得心软、不舍,连逼迫他的方法都绞尽脑汁的去想最轻柔的手段,宁可再花时间去铺垫,也不想强迫决绝的把人捆在身边。
但是他的小心翼翼和温水煮青蛙没有用的话,他也不介意手段强硬些。
猎人再有耐心,手段再温和那也是想把猎物据为己有。
为了达到目的,他就算再不忍也会用尽手段的,毕竟比起钟叙恨自己,他更怕这人离开他。
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冀望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不由得苦笑出声。
费了这么一大翻功夫,到头来竟还是这模样?
冀望脸色很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洗完澡出来的雷虎被冀望那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老大?”
看出冀望状态不好,雷虎皱眉的询问。
冀望这才注意到雷虎洗完澡走了出来,他抬起头看向雷虎。
雷虎直接被冀望此时的眼神给吓到了。
“老大你?”
此时冀望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让他的眼睛看起来赤红一片。
雷虎沉吟了下,问:“是在担心接下来的行动吗?”
“不是”冀望说。
“那是因为什么?”雷虎不怕死的又问了声。
“你去把林立换回来,我就没事了。”冀望抬眸看着雷虎说道。
雷虎心跳直接漏跳了一拍,好半晌才讷讷地说:“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对钟叙有什么想法吧?”
冀望看着雷虎,漫不经心地说:“我是对钟叙有想法,有什么不可以吗?”
嗡的一声,雷虎脑子里炸了一下,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冀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老、老大你都知道了?”雷虎木然的问。
冀望挑眉反问:“我知道什么?”
这雷虎果然知道什么,只不过他早已经有了确认,这会儿也不需要从雷虎这里得知什么了。
雷虎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了钟叙就是终虚之。
但话到了嘴边就被雷虎自己给憋了回来,他想到万一冀望是在炸他呢?他可不能被自己漏了底。
脑子里叽里咕噜地冒着许多想法,没等雷虎理清思绪,十点到了。
掐着时间,钟叙虚化的身影从墙壁的另一边穿透过来,来的第一时间钟叙就去门口打开了阳台的落地窗,让爬过阳台的林立走了进来。
因为林立的存在感极低,即使他整个人挂在酒店外的墙上,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钟叙恢复身形后,没有找沙发坐下,而是直接坐到了旁边的一张布艺小木马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房间的特色,这张小木马是镶嵌在沙发里的,这会儿被拉了出来摆在一边,格外地可爱。
冀望看着钟叙径自骑到布艺小马上,眼神有些移不开,直到钟叙朝他看来,冀望才连忙收回了视线。
明明感觉到刚才冀望在看自己,但等钟叙抬头看去时,他再一次没能捕捉到冀望的视线,微微皱眉,钟叙跨坐在布艺小木马上面摇晃着开启了话题:“今天初步地看了下那中心花园,我也确定了复活收容物所在的位置,我觉得可以由我先去查探一番,确认一下下面的真实布局,然后再制定盗取的办法。”
他这话一出,当即就被冀望否决了:“不行。”
钟叙看向冀望,这一次他对上冀望的视线了,他心想,难得啊,这些天来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跟冀望对视?想着些有的没的,钟叙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这秘密基地在这里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还搞成了旅游景点,本身就说明了他们的自信。”
“不用,有了目标地点,就没有暗谍进不去的地方。”冀望摇头说:“你老实呆着,别以为你的虚化能力就真的无敌了,你不知道这下面是不是就有针对你这能力的收容物。”
钟叙皱皱眉,他反驳道:“我还是觉得我是最适合的人,你知道我的能力的,不管下方有什么收容物,我肯定能提前避开,下面不可能全都是收容物吧?那下面的人怎么办?”
钟叙提出的选择是最适合不过的,查探这件事目前没有人比钟叙更适合,就算是冀望下边精心训练的暗谍甚至是他自己,都比不上钟叙的异常能力。
雷虎这时候也插嘴道:“我同意钟叙的想法,这花园的地下设施存在这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发觉过,那说明他是绝对隐秘的,想要打探内部的情况,花的时间一定不少,不是短时间内能成的。”
冀望沉默,他在钟叙喝醉时听了许多,其中关于终虚之身体的异常,时间拖得越久对钟叙越不利,目前他们离得远,还没影响,但就这么任由那身体的异常发展下去,天知道那对钟叙灵魂的牵引力量哪天就会直接来到钟叙面前?
钟叙自告奋勇地申请自己去查探,当然也是因为这个。
别以为说躲在国外离安夏国远就没事了,就这么任由它发展到后来,钟叙躲到天边都没有用。
“还是我去吧,等我确认了情况回来,咱们就想办法行动。”钟叙又说。
冀望就算担心钟叙的安慰,但到了现在也不得不同意,他想了一下后说:“好吧,你去的话千万小心,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回来,我不需要你冒险,你一定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钟叙猛地抬头看向冀望,心想,冀望这话是什么意思?
与钟叙对视,冀望同样直视着他。
随后还是钟叙先移开了目光,他看不出来冀望眼底的情绪是什么,这让他有些慌。
接下来房间里的四人又详细地商讨了许多细节,确定了这一次的行动方案。
在临近十二点时,他们这四人小会也终于开完了,钟叙再次穿墙回去,而再一次爬阳台的林立却被冀望给叫住了。
“你别走了,钟叙今晚行动,我有事要跟钟叙交代。”冀望说。
然后先一步回到房间并且已经躺在床上开始玩智脑的钟叙,听到阳台上的动静后也抬眼看去,但等他看清从阳台进来的人时,钟叙整个人就坐直了身体。
“怎么是你??”钟叙看着冀望惊讶又警惕。
冀望进来后先打量了下整个房间,然后才坐到钟叙隔壁的床上,视线这时候也才看向钟叙。
“煦煦……”
钟叙心中一跳,“干、干嘛?”他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身下的被子。
冀望有一堆话想说,但到了钟叙面前却说不出口,他是真的很不放心钟叙自己一个人去。
“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下面可能很危险。”冀望说。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的虚化能力物理伤害和能量伤害都能抵挡掉八成,况且我还能感应到收容物的存在,我会小心的。”钟叙只能这么说。
但听着钟叙的话,冀望还是很担心。
钟叙:“……”
冀望的态度弄得钟叙很不自在,他直接关了灯躺下,背对着冀望说道:“好了好了,我凌晨还要行动呢,你回来就回来了,别吵我啊。”
冀望:“……”
漆黑的房间里,两张相隔只有一个过道的单人床上各自躺着一个人。
钟叙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的,只是没想到眯着眼睛一会儿后,他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钟叙感觉到自己唇瓣上痒痒的,他半梦半醒间想要扭头躲避唇瓣上的痒痒,但下一刻他就被人定住了下颌,唇瓣上原本让他痒痒的东西更是想往自己嘴里钻。
一瞬间钟叙猛地清醒了,亲他的人也放开了他,捏着他下颌的手改为摸蹭他的嘴唇。
“煦煦——”冀望低哑的声音响起。
钟叙心神一震,在意识到冀望在亲吻自己时,钟叙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肯定认出自己了,往日里那都是装的。
只是让钟叙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冀望都敢明目张胆地亲自己了,叫的却不是‘虚之’这两个字,而是‘煦煦’?
所以冀望亲吻的人是钟叙,而不是终虚之?
这念头一出,钟叙再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感觉到冀望的异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注视他,只要他一看过去就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小心翼翼的,似乎还担心被他发现?
一路上的体贴入微,车上因为他说的话而没忍住的吻。
这些就是因为喜欢他?没有发现他身份的秘密,却喜欢上了身为钟叙的他?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吗?‘变成陌生人的你我也会再次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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