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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国手 (飞杀)


  纪谨不由笑着探问道:“云直方才是在紧张吗?”
  慕远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是我头一回见到你的族人,应该,也算是家人吧。”
  纪谨笑着点点头:“三叔公与我未出五服,祖父离开得早,他是看着我长大的。”
  慕远吁了一口气:“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纪谨笑道:“他大概是奇怪,我们为何如此亲密。我从小,除了陛下,就不太与人亲近。”
  慕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慎之,见过我的父亲吗?”
  “慕祭酒吗?”纪谨想了想道,“他进宫谢恩的时候,见到过一次。”
  “当时,慎之心里,是如何想的?”慕远问道。
  “云直想问什么,我该有什么想法吗?”纪谨故意反问道,见慕远一脸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云直是想问,我心里头在肖想人家的儿子,面对他的父亲时,会不会觉得紧张?”
  慕远看着他,没有说话。
  纪谨想了想,认真道:“说实话,那个时候,还没有。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云直的想法,便连肖想,都不能多想一些。如今,我若是再见到慕祭酒,恐怕是要紧张的了。”
  慕远笑了笑:“我也是。”
  “是什么?”纪谨追问。
  慕远凑近他耳畔低声道:“我在肖想别人家最优秀的子侄,所以见到老人家时,难免有些心虚。”
  灼热的吐息烫得耳根都红了一片,纪谨微微侧过头,便撞进慕远饱含笑意的眼睛里,那眼里,有星光,有他!
  他们靠得如此之近,近得呼吸相闻,近得只要稍稍抬起下颌,便能触碰到那润泽且多情的唇。
  于是,纪谨稍稍抬起了下颌。
  待纪谨想要后撤之时,却被慕远一只手按住了后脑,往前轻轻一压。后撤便变成了进攻前的暂退。
  温柔地舔舐去对方溢出嘴角的银丝,慕远平复了一下喘息,与纪谨额头抵住额头。
  慕远手掌下滑,用拇指抵住对方的后颈处轻轻地摩挲,声音低低的,有一种喑哑的性感:“慎之,待你身体大好了,一起回慕府见一见爹娘吧。”
  纪谨原就比他喘得厉害一些,挤出的声音有一种破碎感:“好。”
  三日之后,慕远重又走进了待诏所。
  待诏所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他这个首席暂时不在而变得散漫。对局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反倒是慕远,因为缺席了大半个月,这个月的对局数恐怕是完不成了。新的制度刚刚开始实行,慕远这个首席就缺席了,只是事出有因,何况还是陛下亲自下了口谕给告的价,还有谁敢妄议?
  只是,就算是陛下的口谕也挡不住人们的好奇。
  起初,大家奇怪的是首席为何告假。与慕远私交不错的几位待诏各自打听了一下,知道首席家中并无大事发生,人员也都无恙。
  后来,有人说,慕首席匆匆离开待诏所的那日,去的是信王府,并且还在御林军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进了王府。
  那一日,所有的云京百姓都知道了,信王为了护驾受了重伤。
  再加上,慕首席的告假是陛下直接下的口谕,连首席本人都没有露面过。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对信王最是信任,撇除君臣的身份,他们的关系也是十分亲近。
  所以,慕首席的告假是为了信王?
  要得到这个结论并不太难。
  因为有人留意过,慕首席自进了王府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当然,不是没有人臆想过,是不是慕首席擅闯王府冲撞了陛下和信王,被下了大狱。
  只是,慕首席的家人并没有任何的异样。陛下甚至在第二日还单独召见了慕首席的父亲慕祭酒,虽然召见的时间很短,可是慕祭酒离开的时候神色很是平静,接下来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有人去探过口风,慕祭酒却三缄其口。
  那么,慕首席留在信王府还能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照顾受伤的王爷么?
  有时候,有些真相,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来的。
  莫非,慕首席与信王原本就相交甚笃?
  首先是卢子俊。在待诏所里听着同僚各式各样的猜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越深想越觉得惊讶又觉得有据可依,可是未曾求证的情况下也不敢妄传。在待诏所里憋了一天,憋得脸都红了。一离开皇城便匆匆去找了自己的老师前棋待诏林于甫。
  见到老师的第一句话便问道:“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于甫年纪大了,平日不爱交际,不常出门,是以也不知如今外头那些纷纷扬扬的传闻,便疑惑地问道:“子俊所谓何事?”
  卢子俊道:“在扬州论枰时,您便交代我,无论与慕云直的棋局结果如何,必要与其交好。得知他为得魁首时,弟子以为今年是遇不上他了,您却笃定他必定入京。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与信王相识?”
  林于甫“哦”了一声:“是为这事啊。”接着又问道,“子俊在京中已有些时日,可曾见过信王?”
  卢子俊露出些许愧色:“待诏所虽在皇城,却离朝堂甚远,平日里是遇不上的。弟子方进入正选所不久,来未曾获陛下诏过。只几个月前,因为扶桑使团的挑战,有幸进过金銮殿,只是当时殿中人数众多,只远远地看了陛下与信王几眼,看不太真切。”
  林于甫又问道:“那你当时可曾觉得信王面善?”
  卢子俊沉默了下来,仔细回忆了一番,良久,才蹙着眉迟疑道:“老师这么一说,当时倒真有此感,只是未曾深想过。”
  林于甫点点头,才道:“当时在扬州,你与慕云直也遇过上几回,可曾留意过与他形影不离的那位男子?”
  卢子俊恍然大悟,睁大了一双桃花眼:“那位,便是信王?!”
  林于甫额首:“不错。”
  卢子俊有些幽怨:“老师当时为何不说?”
  林于甫苦笑:“一直以来,除了陛下,从来也未曾见信王与何人亲近过。在扬州那个时候的信王,我在待诏所多年,自认识信王之后,还未曾见到过。信王行事又素来低调,他微服出现在民间,自然是不欲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老师当然也不敢多言。所以,只能对你加以暗示。再说,若你当时便知道慕云直与信王交好,你还能这般自然地与他相处吗?”
  卢子俊想了许久,才慢慢道:“弟子也不知道。不过,云直兄不论是棋艺还是人品,弟子都是相当敬服的。即便一开始对他带有偏见,只怕最终也是会对其折服的。”
  林于甫笑了:“信王看人,素来不会错。他能与之交好之人,定然有过人之处,品性亦是不差。示意为师才会放心让你大胆与其结交。不过,子俊今日为何突然问起这些?莫非是慕云直要为你引荐信王?”
  卢子俊摇摇头:“老师还不知道吗?信王护驾受了重伤,云直兄应是告假在王府照料。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
  林于甫蹙了蹙眉,交代道:“原来如此。子俊你要记着,你不要主动与人提起慕云直与信王的关系。不过,倘若外头开始传言扬州论枰时候之事,若是问到你,你照实说便是,不必加上揣测之言。”
  卢子俊道:“弟子知道了。只是,弟子不明白这是为何。况且老师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人说起扬州论枰时候的事情呢?如今在待诏所的,除了我与云直兄,并无其他人亲历过今年的扬州论枰。”
  林于甫道:“子俊不必多问,你还年轻,有许多事,即便老师说与你听,你也未必就能明白。你照老师的话做便是。”
  卢子俊只好点头应是。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苏预之。
  他蓦然想起,慕远取得最后一场棋赛的胜利当众擢升首席棋待诏时,天子是亲临听雨楼的,当时他便觉得天子身后跟着的那个龙章凤姿的青年有些眼熟。只是,在京中待久的人都知道,能跟在天子身边又有如此风仪之人,定是信王无疑。自己不可能见过信王,应是错认了什么人才是。
  如今想来,他根本没有错认。他之所以觉得信王眼熟,是因为在扬州论枰之时,他已经数次在慕远身边见过他。
  原来,那个时候,云直兄便已经与信王交好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苏预之亦是三缄其口,不曾对外面吐露过半句。他虽然是一个商人,可是一定的政治敏锐度还是有的。既然信王与慕云直在扬州时便已相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他们的关系,那定然是信王不欲对外吐露,自己又怎敢多这个嘴?
  至于范熠,则是满脸纳罕。他认识慕远的时候,纪谨已经与其分开。后来在京中重逢,他数次出入条柳子巷,却一次也未曾与信王碰到过,自然不知道慕远与信王相交甚笃。
  如今慕远人在信王府,只要知道他没事便好,其他的疑问只能等见到人了再问。
  外头的传言自然也传进了慕府。
  慕鸿与慕羽裳互相对照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一起去问了父亲。
  慕羽裳乖巧,素来更得父母的爱怜,也更宠溺几分,是以很多时候,两兄妹想一起提出什么要求时,慕鸿都是推了慕羽裳上前,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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