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颂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会是自己的好妹妹,也只能是自己的好妹妹。
正如她对白颂保证的那样,只要白颂乖乖的,她就会照顾白颂一辈子。
真照顾一辈子。
但如果白颂不乖的话,她不介意让白颂也尝尝,什么叫做被至亲至爱的人忽然背叛的滋味。
白颂有些心虚,挠了挠脸蛋依偎着白素的胳膊使劲蹭了蹭,撒娇道:“哎呀,现在天还不冷的,没关系的。”
白素冷冷说道:“所以你脚疼活该!”
……
因为白颂是个马大哈,经常不是磕伤就是扭伤,家里常备着活络油和跌打酒。
白素扶着她在二楼的小客厅沙发上坐下,转身在抽屉里拿出医药箱,熟练地剪开一团纱布,倒了点药酒给白颂揉一揉。
白颂受伤的那只脚踩在脚凳上,而白素就单膝半跪在地上。
白颂看着白素微微低头,黑色的发丝垂在脸颊两边,一双眼眸认真专注盯着自己的脚,嘴角弯弯,轻声叫道:“姐。”
“嗯?”白素头都没抬。
白颂试探着问道:“姐,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
白素手一抖,正好按在她的伤处,疼的白颂倒吸一口凉气,皱着五官眼泪巴巴看她。
白素眯眼:“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经常不在家,我……”白颂低着头,手指使劲抠着屁股下的沙发垫,几乎要抠出一个洞来。
白颂跟父母的关系并不亲近,就是因为他们忙,没时间陪白颂。
虽说血浓于水,但到底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从小白颂就是跟白素一起长大的,两人的姐妹关系才是实至名归的,所以白颂不情愿白素为了工作丢下她。
而白素却觉得,白颂是在有意无意打听公司的事。
她眼眸微黯:“有点棘手的事情。”
“这样啊。”白颂低垂着眼眉,半晌后突然激动,脚丫子也弹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伤处,疼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但这次没来得及脚疼,白颂就紧张地问道,“那姐,我去公司实习好吗?”
白素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她抬起头,定定看了白颂半晌。
白颂被她看的心里没底,撇过脸,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白素深吸一口气:“你才大一,想什么实习?”
“可你总是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怪孤单的。”白颂鼓着腮帮子嘟囔,“如果我去了,就能经常看到你了。”
白素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顿了顿说道:“再过两天,你就去上学吧,在学校,人多热闹些,脑子里想的事也少一些。”
“姐。”白颂不想去上学,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一眼看不到白素就觉得对方不想要自己了,哪里还放得下心离开家?
但白素板了脸。
白颂顿时就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蔫吧了。
“那我每周末都回来,姐,你也会在家吧?”白颂两眼亮晶晶,期待地望着她。
白素本想直接拒绝的,但对上白颂的殷切期盼的眼神,怎么都说不出口,心情不免烦躁:“不知道,最近公司都很忙,如果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的。”
“可周末就是双休啊,怎么会没时间?”白颂疑惑,她正想凑上去撒个娇,谁知白素忽然发火,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白颂,眼眸中满是怒火,“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学无术,就等着吃干饭?”
这还是白素第一次对她说重话,白颂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后仰,一脸懵逼地仰头看着白素,嘴巴都没合拢。
白素抹了一把脸,随口没诚意地说道:“抱歉,我最近有点忙,心情不太好。”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白颂赶忙站起身,想要叫住她,可白素走的飞快,就像是逃跑似的,白颂紧赶了两步也没追上,抿了抿唇看着还没穿鞋的光脚丫,大拇指上的红肿依旧清晰可见,她眼眶也跟着红了红,耷拉着脑袋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一进门白颂就收起了脸上委屈的表情,直接把自己给摔床上了:“咋整,道具没了?”
白颂拉过被子抱在怀里,使劲□□:“眼看着这次完成任务的几率最大,怎么就能没了呢?!”
她想不通,白素把这么重要的道具藏起来的重要意义。
那她现在到底是继续做傻白甜,还是开启剧情路线?
白颂头疼的要命,使劲抓了抓脑袋,柔软的秀发散落在被褥上,乌黑亮丽。
系统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它有协助任务者完成任务的责任。
系统尝试着出主意:“要不先按兵不动,原主拿到道具,也没第一时间行动。”
那当然了,原主要什么没什么,还是个死宅,除了白素任何人都没接触过,怎么可能拿到份文件就突然变成商战中的精英。
她不过是抓着机会参加了几次白素组织的晚宴,利用美色认识了几个手上还算有实权的纨绔,一路睡上去的。
“那也好。”白颂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说不定过两天就能找到文件了,就算找不到原版,类似作用的也可以,再不济她只要有一个验DNA或者验血的机会,就能证明自己和白素并不是亲生姐妹。
都不是亲生姐妹了,自己也就有理由出手争夺家产了。
这理由,也站得住脚。
反正距离关键节点还有一段时期呢。
想通之后,白颂翻了个身,侧躺着骑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而在她的呼吸绵延之后,本应该锁着的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门只开了一条小缝隙,露出白素漆黑阴沉的一张脸。
尤其是那双眼眸,被她看着,就像是被毒蛇紧盯着一般,冰冷粘腻的目光划过,让人浑身不舒服。
她轻轻推了一把门,就站在门口,眼神阴鹜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白颂。
饶是正在酣睡中,白颂还是打了个哆嗦。
她抱紧了被子,砸吧砸吧嘴,睡得更香甜了。
白素犹如走在刀尖上,一步一步走的非常慢,她停在床边,视线落在白颂因为不规矩睡姿睡衣上翻露出的白嫩的小肚子。
软绵绵的,让人看了想戳一手指。
她挨着床沿坐下来,视线移到白颂的脸上,她有多久没见到白颂这么平和的表情了?不记得了。
她们见面,不是剑拔弩张就是翻天覆地,恨不得将地球都毁灭。
白颂也很长时间没对自己完全放下防备,露出如此柔软的肚皮了。这段时间只要白白颂一对她撒娇,白素就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白颂和记忆中那个看着自己双目血红,嘶吼着让自己赶快去死的白颂是不是一个人了。
她手指轻轻抚过白颂的脸颊,指甲划过白颂的眼角,鼻梁和唇瓣,来回流连。
白颂毁过她的脸,从眼角到耳根,一道巨长的手术都无法修复的蜈蚣疤痕,据说是因为白颂每当看着自己的这张脸,就会想起小时候那点温情,索性直接毁了,眼不见为净。
那她现在只要看到这张脸,就会想起后来白颂对自己做的那些不可饶恕的错事,是不是也能直接毁了,说不定自己分清楚了毁容后的白颂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从而留下她一条命?
白素脸色难看,指甲微微用力,在白颂的脸上划出一道泛红的痕迹。
白颂眉心拧了拧,伸手在脸上拍了拍,心大地没有醒过来。
不过她就算醒过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个重生复仇的桥段,谁让她上辈子做了对不起白素的事,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这就是她的工作。
不然怎么会那么高的薪资,公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倒是系统,一直有些担忧。
不知为什么,它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尤其是在察觉到熟悉的能量波动之后。
但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它甚至不应该有直觉。
上次也跟白颂说过,但白颂那个没心没肺的直接就抛之脑后了。
系统想了想,还是跟公司打了个报告,要求核对这个世界的剧情是否会发生严重偏移。
……
白颂住在学校里,一直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
舍友实在看不过去,就带她参加了社团几个热门的活动,甚至还要拉着她一起去联谊。
舍友柳叶前段时间刚分手,最近一直致力于找一个比前男友更好的男人把自己“推销”出去,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嘟着两个婴儿肥的脸颊,非常可爱,追她的人不少,邀请她去联谊的活动也不少。
柳叶不想一个人去看,就想着带着白颂,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白颂没心情,也懒怠动,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刷手机,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