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眉目清秀,虽称不上绝色,但面白唇红,柳叶弯眉,高挺鼻尖,皮肤细嫩光滑,犹如上好的脂玉,让人想做些什么。
而另一个一袭黑衣,眉目清冷,但却张扬至极的女人则是站在一边。
她脸上未施粉黛,但却像是染过浓重的色彩似的,绚烂夺目,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眼去。
一双深邃的眸子微微闪烁,凝视着床上的人。
她双手紧紧攥拳,手背青筋暴起,仔细看,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如果白颂睁开眼的话,她一定会认出这人就是之前她狠狠刺了一刀,然后卷着全部家当逃跑的小可怜,楚娆。
只可惜她现在还在昏迷着,完全不知自己已经羊入虎口。
楚娆又向前走了两步,她手指抚上白颂的眼眉,鼻子,唇瓣,探入白颂地口中。
原来这就是你杀死我的理由吗?
你有了新的仰仗倚靠,所以要除掉我这个在你飞升道路上的绊脚石吗?
她缓缓俯下身,冰冷的唇瓣在白颂莹润的春半晌印上一吻,蜻蜓点水,但却薄唇紧抿,似乎怕控制不住直接咬死白颂似的。
白颂,我回来了。
我从地狱爬上来,找你报仇来了。
你想游戏人间,领略不同种类的美妙滋味,我却偏将你折断你的手,砍断你的脚,将你囚.禁在身边,让你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下我一人。
你想得道飞升成仙,我却偏要拉你下地狱,让你满身污浊再无成仙的可能。
楚娆漠然起身,一缕黑气从她的身上溢出来,欢快地钻入白颂的身体,但白颂体内的灵气却形成了严密的屏障,让黑气毫无缝隙可入。
黑气上上下下入侵了个遍,也没找到可攻陷的地方,最后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楚娆的面前,蔫头巴脑,像个委屈的孩子。
而白颂,似乎对方才的黑气很是敏感,眉心紧紧蹙起,身体也本能地亮着起柔和的白光,像是在发出警报,更像是一堵屏障,抗拒着黑气。
楚娆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黑气,抬手将其收归体内,轻声道:“她会喜欢的,会很喜欢的。”
白颂悠悠醒转,睁眼就看到楚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还以为在做梦,立刻又闭上了眼睛,心道不可能。
而且这人也不是很像楚娆,妖里妖气的。
要知道她们家楚娆可是高岭之花,一张冰碴子脸隔老远都能冻死人,别说化妆,就是脸色和唇色都非常寡淡。
这人长了一张调色盘似的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么妖娆的楚娆。
她还想继续睡,又依稀想起自己之前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真的被人敲了闷棍。
姜堰只说过出门会遇袭,可从没说过安安分分待在后山上修炼也会被人敲闷棍,而且来人修为高深莫测,起码她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根本没发现对方是什么时候袭击的,一息之间就晕了过去。
察觉到危险,白颂猛地张开眼睛,下意识出手。
但在看清楚对面人的瞬间,立时顿住,眼中掠过一抹惊色。
真的是楚娆?!
她不敢相信,但世间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白颂愕然,如同半截木头似的愣住了,喃声叫道:“阿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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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我是为了她飞升
白颂立时收手, 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更多的还是惊疑。
是楚娆,真的是楚娆。
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头乌黑浓密, 几乎及腰的长发, 容貌依旧高贵冷艳, 但额前盘踞着诡异的妖治红纹, 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如果说先前的楚娆是冷酷和孤傲,旁人对她的畏惧只是因为相形见绌。那现在的她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凛然的生人勿扰的寒意, 妖艳又冰冷。
仿佛猛不丁就会挥出一把冷剑直戳人的心窝,令人心生畏惧, 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不自觉就跪拜臣服。
被白颂暗算的楚娆,全身灵气溃散, 她一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她的天生剑灵之体,还是让她活了过来, 并且因着绝境中爆发出的无边求生意志, 修为还上涨了一个阶段。
但楚娆的心境已经乱了。
只要闭上眼, 就是白颂手握尖刀刺向自己时冷酷嘲讽的面容,她手上,身上, 到处都溅上了自己温热的鲜血。楚娆震惊地看着她, 微微张着嘴, 却说不出话来。
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楚地回忆起白颂说的那些无情的话, 想起白颂趴在自己的耳边,嘻嘻笑着说自己不过是想玩玩,想看看高岭之花被玩弄之后的模样, 说她早就厌烦自己那张寡淡的脸——
“好看是好看,但看多了总是会腻的。”白颂手指在自己胸口处的伤口上打转,眼底满是恶意的笑容,她上挑着眼角嘲讽地看着自己,“我以为你这样清高的有多难搞到手。”
她嗤嗤笑着:“也不过如此,技术还没之前我泡到的妞好,之前还以为你就要变成普通人,还想留下来看你落魄是什么样,没想到你运气竟然这么好,啧,你修为恢复了,害得我又在你身边浪费好几个月。”
她收拾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临走前还冲着自己龇牙讥讽:“你先前的毒还是我解的呢,拿你点东西应该不过分,以后阴曹地府相见,你我只当不相识。”
她眼角微微上挑,一如既往地娇憨可人,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冰锥:“不过……要是你这次死了,那你就比我早好多年下去,碰不上。如果你这次没死,那我肯定比你早好多年下去,也碰不上。”她笑着拍拍手,“江湖不见。”
语气意味深长,带着浓郁的嘲讽:“冰雪美人,高岭之花,永别啦!
玩玩而已。
甚至连利用都算不上。
楚娆一口淤血吐出来,心神大乱,整个空间都震荡着她无法控制外泄出去的灵气,彭地一声,木屋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直接塌方。
一个身穿白衣,衣服上晕染着大朵大多艳丽红花的女人,从废墟中走出来。
她面容惨白如纸,双眸漆黑犹如点漆,目光阴冷似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的小心又缓慢。
“呕——”走到一半,女人忽然吐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液淌在白衣上,晕出一朵鲜艳的大红花,仔细看,才发现,那衣服上的红哪里是花,都是血。
胸口的血迹滴滴答答还在往下淌。
女人似乎是气力耗尽似的,用剑撑地,咬着牙继续往前走,一次都没有回头。
在感受到体内灵气逐渐溃散的时候,她的心中满是悲愤恨意。
她恨自己轻易就相信了他人,又恨白颂的无情。
“她们都说你很难搞,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楚娆,你不适合谈感情,还是回去修你的仙吧。”
她拍在自己脸上的巴掌,虽然不重,却扇得她神魂震荡。
白颂,从来都没喜欢过自己吧。
她只是将自己看做一个难攀的高峰,越过去便可以向人炫耀的资本。
可是白颂,你将那把刀插在自己胸口的时候,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吗?
或许自己的命,在你眼里,并不重要。
为什么?是我不够强,还是我对你不够好,为什么要离开我?
楚娆想了很久,都没得出确切的答案,她觉得一切都是因为白颂没有心。
在楚娆闭关的时候,姜堰真人新收了一个小徒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修真界,小徒弟的神秘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和窥探欲,但楚娆当时已心如死灰,除了按部就班修炼,其他全然不顾。
她的修为暴涨,但她的根基并不稳,甚至就像是被虫蛀过的堤坝,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不过楚娆并不在意,她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完全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只觉得,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事做,她一定会忍不住去找白颂的。
可她一不想将唯一仅剩的那点自尊踩在脚底下,去恳求白颂,做对方口中名不副实,让人笑掉大牙的假高岭之花,二不想提剑砍杀白颂,因为她还……不,她不爱白颂,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让她怎么死罢了。
直到——
偶然见到姜堰真人的画。
画上的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从画里走出来。
那一刻,楚娆知道了姜堰真人疼爱的小弟子是谁,再联想到近日传出的姜堰真人对弟子的万般宠爱,楚娆心态崩了。
她早知道白颂没有心,但真当白颂投入别人怀抱的时候,她却又不可避免地想,都是玩玩,为什么不能一直跟自己玩,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