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照闻言,柳叶眼挑起,十分勾人了,“皇上当真?”
赵三思心跳如鼓,“当当……当真要安慰。”
顾夕照轻笑,眼神直勾勾地从赵三思身上一一扫过,“那皇上需要臣妾安慰的地方可多了。”
赵三思觉得自己也懂了自家皇后的话里话,昨夜的点点滴滴立马在脑海里活色生香起来,她瞬间怂了,挣扎着要起来,“我……皇后说得对,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起床……”
顾夕照单手撑在她的胸口上,不让她起身,“皇上不要臣妾的安慰了?”
赵三思吞了吞口水,“不,不要了。”
顾夕照却不干了,压着人一点点凑了过去。
撩了人就想跑,没门。
大约一炷香后,赵三思终于费力把人推开了,赶紧气喘吁吁道:“皇后……”
顾夕照故意不放开她,“嗯?臣妾在了……”
赵三思看着她那勾人的柳叶眼,莫名有些胆颤,干巴巴地道:“皇后,天亮了……太傅说了,为君者,切忌白日宣|淫……”
“啊哈?”
这四个字未免太大煞风景了,顾夕照被勾起的情|动瞬间如洪朝勇退,反应过来,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赵三思,“皇上可真是……”
赵三思趁着她愣神的功夫,赶紧推开她,从一侧爬到了床边,拉响了小铃,“进来伺候。”
顾夕照看着她这些一气呵成的动作,暗自磨牙,也跟着起身。
赵三思瞬间一脸戒备,“皇后你看,宫人进来了……”
顾夕照:“……皇上还怕臣妾对你霸王硬上弓不成?”
赵三思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端得一本正经。
很快,花容和婵儿两人率先进来了,两人都是先福身请了安,才恭敬道:“皇上和娘娘可都是准备起了?”
赵三思也不敢去看顾夕照,点头,“如今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如今刚卯时三刻。”
那不算早了。
“那快些伺候吧。”顾夕照在人进来前,已经下了床,新妇新婚头一日,是要亲自伺候夫君更衣的,皇后也不例外。
当然,帝后都是身份尊贵,服饰讲究的人,该伺候的宫人也不会少,说是亲自伺候,顾夕照也就是从旁搭把手,帮着理理领口袖口罢了。
新婚三日,早朝自然都是歇了的,两人拾掇好了之后,直接去长宁宫的主殿用了早膳,这是规矩,新婚头一个月,皇帝都要宿在皇后的寝殿,头三日,更要三餐同食,这是皇上对皇后的敬重。
把自家皇后看得同眼珠子一样的赵三思自然是恨不得能与人形影不离,这些习俗不用人提醒,她也会一一遵循的。
用过早膳后,已经是辰时末了,赶早的明和公主已经带着小世子来拜见这个皇弟妹了,她打了头阵,后宫其他人也差不多要来了,赵三思这个皇帝自然是要回避的。
走前,赵三思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舔着脸同顾夕照说了一句话,才羞红着脸带着人离开了长宁宫。
听着小傻子那句话,顾夕照愣了许久,还是明和公主从一旁拉了她一把,打趣道:“方才皇上同弟妹说了什么,瞧瞧,人才一走,你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自从在新婚前,赵三思做主让她率着那些命妇去昌平侯府迎亲之后,明和公主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对赵三思这个皇帝陌生畏惧了,只因赵三思同她说过——明和皇姐,咱们兄弟姐妹,如今朕这个弟弟也唯有你这个皇姐能信任亲近了。
小皇帝愿意同自己亲近交好,信任自己,那再好不过了,自己若还要端着架子,一副畏畏缩缩之态,也委实惹人不喜了。
这般一想,明和公主也暗中改变了对人的态度,言语间多了亲昵之态。
顾夕照回过神来,嗔了她一眼,“皇姐可别打趣人,皇上没说什么。”
明和公主嗤了一声,“我不信。”
顾夕照不应声,而是招呼那胖乎乎的小世子,“小世子,快来,皇舅母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们不跟你母亲玩儿了。”
小世子看了明和公主一眼,见人点头,立马跑到了顾夕照身边,拉着顾夕照的衣袖晃,乖巧道:“谢皇舅母。”
明和公主也跟着进了殿,又凑过去,“当真没说什么?左不过我也是过来人了,咱们妇人间说说这些事,也不打紧……”
顾夕照拿了一块精致的灯心糕给小世子,又塞了一块给明和公主,“没想到皇姐也是这般八卦的人。”
明和公主接过糕点,倒是堵了嘴,笑了笑,去吃糕点了。
顾夕照自己也拿了一块,咬了一点点,就当消遣了。
至于小傻子方才那话,那是她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她可不乐意说给外人听。
——我不是怕皇后霸王硬上弓,我是怕再继续下去,我想被皇后霸王硬上弓。
第128章
大婚过后, 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宝册和凤印都有了归处,散乱了一年有余的后宫也终于迎来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顾夕照不是新官上任了, 且如今更加名正言顺, 后宫又上无长辈如太后等人压头, 下没有乱七八糟的妃嫔要管束, 理应行事间该更得心应手些才是。
然而, 对比从前作为夕贵妃时的作风, 她如今这个皇后当的愈加谨慎起来, 一言一行都要仔细斟酌, 再也不见从前那个随心所欲的夕贵妃的张扬。
对此,婵儿倒是有些怨言了,就拿方才安夫人送点心的事来说,如今自家主子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六宫之主, 要什么吃不到, 这安夫人拿了几块自己做的苏州点心, 就没脸没皮地上赶着献殷勤,在长宁宫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
也就她家娘娘脾气好, 若换了她, 早就把这捧高踩低的小贱人给拒之门外了。
“娘娘,从前您落难时,那安夫人可没少冷嘲热讽, 如今却日日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来长宁宫给您送东送西的,摆明了就是讨好了, 这人瞧着就是个墙头草的人,娘娘何苦浪费时间与人周旋?”
婵儿说得气呼呼的,顾夕照却是一笑置之。
“娘娘,你变了。”婵儿神色一跨,对于她的宽宏大量十分气闷,奈何她才是主子,自己只是个奴才,只好憋着气。
顾夕照挑了下眉,“哦?哪里变了?”
婵儿偷偷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如实道:“从前娘娘是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痛快人,如今身份愈加尊贵了,反倒束手束脚起来,一点都没了从前的干脆利落。”
顾夕照垂眸,从一旁的碟中拈了一块百合酥,递给了婵儿,“尝尝。”
婵儿看了一眼那碟子,神情抗拒,她可没忘这就是安夫人献的殷勤,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百合酥,“谢娘娘赏。”
顾夕照看着她一脸的为难,自己也拿了一块,尝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又放下了点心,用帕子擦了手之后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安夫人是苏州人,她倒也手巧,做出的糕点也算得上一绝,从前先帝宠幸她,就是因为她做的点心合了他的胃口,这才爱屋及乌让她侍寝。”
婵儿还是没有吃那点心,“好端端的,娘娘同奴婢说这个做什么?”
“安夫人位份不高,但她父亲乃苏州知府。如今皇上意欲在江南兴修水利,打通运河,少不了这些地方官员的支持。据前些日子徐巡抚传来的消息,此回江南水利的筹款,这位安知府响应地最积极。就冲这一点,本宫也应善待安夫人。”
顾夕照又看向那碟百合酥,“再者,安夫人性子娇,进宫这么久,本宫也只见她亲自做糕点讨好过先帝。今日这百合酥的味道还同从前送给先帝的一样,可见这也是她亲自做的,也算一份情意。”
婵儿才不这么想,“奴婢瞧着,她就是为了讨好娘娘。”
顾夕照摇了摇头,无奈道:“婵儿,这世间的道理,历来都是成王败寇,适者生存。弱者依附强者,也算是一种处世之道,安夫人踩高捧低是为人所不喜,但这是她的处世之道,旁人也无可指摘。更何况,安夫人只是一张嘴不讨喜,但并没做过什么大坏事。本宫无须跟她计较。”
婵儿似懂非懂,神色缓了两分,“娘娘就是太大度了。”
“婵儿,本宫如今是皇后。”
小傻子的皇后。
从前进宫,当赵瑾的贵妃也好,替体弱多病的皇后执掌后宫也好,都不过是一场她与赵瑾之间的约定,对她来说,更像一场游戏。
既然是一场游戏,结局如何,她并不看重,所以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世人如何看待她这个夕贵妃,并不重要。
然而,世人如何看待她这个皇后,却十分重要了。
婵儿不懂她这话的深意,也想不明白。在她看来,从前的主子只是贵妃时,都不曾在意那些讨好人的情意,如今贵为皇后了,更应该无所顾忌才是。
顾夕照扫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解释,“婵儿,你只要记住了,以后长宁宫的名声不只关系到本宫的名声,也关系到皇上的名声。”
这话婵儿能听懂了,“娘娘放心,以后奴婢定会谨言慎行,替娘娘管束好长宁宫的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