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的和惠妃面面相觑。
尤其贵妃,她一向自恃姿色,今日见到顾铬,才惊觉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他还是人么?不是什么妖魅精怪?
那眉眼唇,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女人对容貌感知最敏感,贵妃一眼落在对方唇上,那唇色红艳,好似有一层层渐变,最深的是内里,慢慢向外逸散,变成润泽的粉色。
她竟然,竟然心生妄念。
贵妃自从入宫起就没见过其他男人,能对比的只有秦明彦。
只一眼,她就知道,秦明彦完全被他比下去了。
这人美得叫人心折,却不带半点脂粉味儿,尤其那双点漆似的眸子深邃迷人,轮廓优美,眼波流转见让人心潮澎湃,他精致俊美好似元尊玉人。
贵妃忍不住抬袖拂面,脸上臊热。
刚才脑子里想说什么全然忘记,她规规矩矩的样子,好似回到了初入宫闱的那天,不过这次是心甘情愿。
没多久,狗皇帝的后宫全来了,如花似玉的美女规规矩矩坐满一屋子,不时有人抬眼,悄咪咪看了眼主位,脸蛋羞红了。
这就是秦明彦过来见到的场景。
他心里头隐约觉得有点不舒服,这么些人竟然连他来了,也没人注意到,秦明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顾铬倒是看见了,不想搭理。他的目光越过皇帝,落在他身后的林鹤鸩身上,男人毫无波动,宛如一尊泥塑木偶。
“呵。”顾铬轻笑一声。
此时秦明彦已经入席,巴巴地看着他:“孤下朝就赶来凤藻宫,皇后觉得怎么样?”
顾铬爱答不理的回答几句,秦明彦立即感觉到对方的冷淡,有些恼怒,倒是一边的惠妃,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她生的清丽温婉,是江南人士,一声吴侬软语插进来,很快得到了皇帝的关注。
贵妃好奇地看着她,惠妃一向胆小,跟个隐形人似得,怎么今日如此高调。
顾铬端起杯子,轻呷一口茶水,还能因为什么,她怀孕了。
顾铬志不在此,后宫的争斗他打定主意不沾手,目光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落在那硬邦邦的男人身上。
太监又怎么了,不就是这个世界不行吗,还有下个世界。
顾铬无声微笑,茶水滋润后的唇色润泽红艳。
林鹤鸩心中一动,将背压得更低。
果然,没一会儿,惠妃借口身体不舒服,太医诊脉后确定,她怀孕了。
狗皇帝高兴得不行,他在位三年已经有好几个女儿,却一个儿子都没有,大臣看他眼神都不对了。
这让骄傲自负的秦明彦怎么受得了,如今惠妃有喜,说不准,不,她肚子里肯定就是皇子!
秦明彦高兴,一边无所出的贵妃银牙紧咬,小贱蹄子!不好好收拾她自个儿就不配当这一宫主位。
经过刚才的事,贵妃终于明白过来了,自己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皇后,而是怀孕的惠妃。
母凭子贵,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她有命怀,谁知道有没有那个命生。
惠妃怀孕不能侍寝,当晚,贵妃又把皇上留在的颐光殿。
顾铬穿着暗红色袍服,襟边平金缀绣流云纹样,滚边纹样华丽繁复,矜贵的气质与威仪让人移不开眼。
顾铬其实有些烦,身份憋屈,手指在檀木桌上敲打几下,他要和家人联系上!
顾铬找了个借口把小宫女都赶出去,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他身姿颀长,烛光下影子纤长。
想了想,顾铬躺回榻上,他为什么这么急切,好像上赶着似得。
啧。
恍恍惚惚,他睡了一会儿,守夜的宫女太监沉沉睡去,殿门泼上油,轻轻滑开,没发出半点声音。
烛火熄灭了几盏,殿内灯光昏暗,林鹤鸩远远瞅见一团红色,卧在软榻上。
他走近后看见顾铬熟睡的面容,心里头没有一丝讶异。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察觉自己心思,林鹤鸩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他怀疑顾铬给自己下了蛊。
抽出袖子内的短刀,林鹤鸩目光阴冷,他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倾尽一切,绝不容许有半分差错。
寒芒略过榻上人的脸颊,冰冷的刀刃正要吻上那纤细的脖颈,叮铃一声,顾铬反客为主,手指卡住男人腕部,双腿劈开顺势压在男人身上。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压下来宛如一座山峦,林鹤鸩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顾铬双腿笔直分开,斜压在男人身上,他微微俯身,一把扯开男人脸上的黑布。
“晚上好,林鹤鸩。”
顾铬说着,勾出一抹笑容:“怎么,今天狗皇帝没让你来,你就想出这偷香窃玉的法子,当我凤藻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啊。”
林鹤鸩死死盯着他。
然而他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自己。
反而是他移开目光后,
林鹤鸩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没由来的一阵恐慌,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追寻他。
顾铬扭头,正撞上那人的目光,手指摸了摸他硬邦邦的胸膛,反正是自家男人,这算什么。
顾铬摸了一会儿还嫌不够,扯开他胸前的衣襟,男人瞬时胀红了脸:“顾铬!你要干什么?!”
顾铬低低一笑,烛光从他侧方斜掠,他眉梢轻挑,眼眸也染上些许笑意,潋滟生辉,殊色撩人:“你是不是在怕我啊?”
“我一个弱男子能把你怎么样呢?”顾铬垂下头,声音低落下去:“林鹤鸩,你知道的,我从小身体羸弱,很羡慕你这样的身材,你是不是习武了,这里好硬。”
林鹤鸩脸色僵硬,近乎呆滞地看着他,偏偏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被人抚摸。
“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顾铬笑嘻嘻,歪头一绺鸦色长发垂落耳畔:“我们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我要知什么羞耻?”
他说着俯下身,温热的吐息混着着身上幽幽的清媚香气,扑鼻而来,一股燥-热涌动全身,林鹤鸩目光暗沉如水,盯紧上方的顾铬。
他的声音不知何时低哑起来:“你会后悔的。”
顾铬望着他,不置可否。
男人猛地抬头,凶燥的戾气扑面而来,他一口咬上红艳的嘴唇,顾铬是有机会躲的,但是他没有,反而捧起他狰狞的脸,主动张开嘴唇。
一点一点的声音从喉舌间挤出来:“轻、轻一点……这里、舌头……”
啧啧的水声逐渐响起。
顾铬拧着眉头,他咬的真狠,嘴巴都破了,腥热的血流出来。
顾铬把他亲个够,才推开人。
“你属狗的,”顾铬瞪着他:“亲起来不要命!”
林鹤鸩脸色红透了,怎么可能,那个念头他想都不敢想。
这肯定都是假的。
他反而恶狠狠的看过去:“浪货!对着太监都能发——”
“啪!”顾铬一巴掌甩过去,男人脸上赤红,巴掌印清晰可见,他没留手。
顾铬冷笑一声:“这些话,你给我再说一遍?”
林鹤鸩抿紧嘴唇,心跳如鼓。
攥紧的手心冒出湿热汗渍,冷却后变得黏糊糊的。
突如其来的惶恐在神经内流窜,让他忍不住去看顾铬,对方眼神极冷,宛如刀子刮割他的心脏。
林鹤鸩张了张嘴,失声了。
顾铬站起来,高高在上地俯瞰男人。
他没有记忆,还是那么敏锐,察觉自己生气了,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乖驯的叫他都快不忍心惩罚了。
雪白的足踩在男人赤-裸的胸口,顾铬的头发垂坠下来,瑰丽的面容在长长的发间若隐若现。
有一道视线,打量过他全身上下,最后在他最难以启齿的残缺处停下。
林鹤鸩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自上而下,他身上的衣服已被他全部挑开,包括最里面的亵裤。
林鹤鸩失神地看着他,缩紧身体,下一刻又僵住了。纵然他骨子里不惧,可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身体上的残缺让他的心也跟着残缺。
不相信任何人,为身体自卑。
那处地方,他自己平常都是匆匆忽略的。
顾铬收回视线,眸若星辰:“我真TM贱,是不是?竟然会喜欢你这个太监。”
林鹤鸩想说什么,被他提着领子扔出去。
“砰”地一声,凤藻宫的宫门骤然合紧。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打脸渣
守夜的太监一下子惊醒, 转眼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林鹤鸩把人摆好姿势,深深看了眼紧锁的宫门, 才离开。
顾铬懒得猜测男人心思, 他留下一盏蜡烛, 按照原身的记忆开始写信, 再过几天内务府就会送来一批宫婢,里面肯定有顾家准备好的眼线, 到时候交给她带出宫去。
再不济还有家人可以进来,就说他想念家人,想见一面。
顾铬思考着将自己知道消息和盘托出,这次狗皇帝再想打一个措手不及,也要看他顾家答不答应。
至于林鹤鸩, 顾铬唇角轻挑,勾出抹冷笑, 晾他几天再说。
在原身的印象里,林鹤鸩此人深不可测,蛰伏多年,最后发动宫变, 一举夺得皇位。
就是因为这, 狗皇帝穿越现代后还以为那毒酒是林鹤鸩准备的,根本不知道原身也掺和一手。
皇位,顾铬倒是饶有兴趣,谁都想坐, 难道他就不能吗?心念一动, 顾铬这信纸上誊抄出几个方子,希望顾家不要让自己失望。
是夜, 凤藻宫灯光熄灭,顾铬就寝睡觉。
翌日,因为之前顾铬朝秦明彦提过,晨昏定省的请安直接免了,对外说他身体虚弱,不适合多见外人。